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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一次戰勝就傲踞至此,如何當得了我京之都的門面。”他動了怒,緊緊抿起唇來,顯得更無血色,“譽斐此人智勇雙全,可奈何他的手下並不爭氣啊……那讓書,寫好了沒有?”
“都主……您當真要如此?”
“我體弱,至今也無所出,早早定下繼任百益無害。我早些年也已經帶著他訪過各疆域,他的為人才幹,他們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既然已經寫好,你就派人拿去讓他們簽了。等戰事過去,再讓他們來朝賀,觀授寶禮吧。這件事,先不要讓他知曉,過些時日後我自己與他說。”
“是。”
“再準備準備,留些人在京之都,其餘的都帶上,明日我就啟程去孟之疆。若他壓上了全部,我自然要與他賭上一賭。”
…… ……
我沒有擔心過旻燁的口才和計謀,我擔心靜軒的應對不夠充足。我很矛盾,不想看到他們任何一方有什麼損傷,可是,結果卻是註定的。
兩方相戰,必有一敗……
事情就這樣一點一點向著不可調和的地步發展去,若是,再不做些什麼,真的就,來不及了……
作者有話要說:金之越卿:“很多很多年以後我都還記得殿門被打開的那個時候,旻燁逆著光走進來的樣子,他告訴我,他想要活下去,想要健康地活下去……誰不想呢?但是用我的命換他的命,我願意。”
可是,現在的他,好像已經變了……
☆、尾聲2
剛到孟之疆的時候,孟之疆仍舊一副歌舞昇平的模樣,好像戰事離著他們很遠很遠。我沒有再去聽旻燁和孟之疆疆主孟之譽斐的對話商量,我怕我自己又忍不住去想得太多。可是我已經看到了幾天後,孟之疆的變化。
老人女人孩子已經全部被完好的安置在孟之疆內部靠近京之都的安全地帶。幾乎全疆的青壯年都湧向了兵場,認真操練起來,嚴陣以待。
我還暗自疑惑,難道孟之疆里這些日夜生計都不要了嗎?就天天就這樣等著不知道何時來的宮之疆?
我到底還是一個見識淺薄的人,一直以來,再耳濡目染,也沒什麼長進。
七日後,有人就來報了。
宮之疆已經動身,號稱帶兵二十萬,不破京都誓不還。
“哼,二十萬?他倒是敢說,也先要有啊。就韓、鄭兩個小疆那點底子,加上他自己疆域裡那點人,別說二十,連五萬怕是都勉強夠數。他總不能夠自己疆域裡一點兵都不留吧……”
“為何不能?”旻燁站在城樓上,遠眺著西南,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你是說……背水一戰。哈哈,我現在覺得,你們在某種程度上是相似的——都是瘋子!”孟之譽斐總結道。我聽後,心裡默默表示深深的贊同。
然後我們就動身準備去孟之疆與鄭之疆的疆界迎一迎宮之靜軒,我許久許久沒有見過的靜軒。
我知道,我的心已經做好了決定,其他的念頭都應該在它們還沒有冒出尖芽的時候,就讓它腐爛在泥土裡,不能見天日。不然,我怕我到時候就捨不得了,那些溫暖,那些時光……
他們猜測,靜軒一定會身坐軍帳內,不斷根據前方戰事做出調整,卻看到“宮”字大旗下,騎著馬昂首從天際徐徐而來的,正是宮之靜軒。
“他這是吃定這一戰了,或奪疆,或身死……甚有骨氣!”孟之譽斐當即就從疆界之樓下去,號召兵士,出軍迎戰。
“洱顏,走。”旻燁抓住我,也把我帶下界樓去。
“去哪?”
“去戰場。我答應過你,讓你再見他一面。”他看向我時,臉上是前所未有的煞白,“我也答應過你,再無一人為我而死。戰後,我不會要了他性命,你大可放心。可我有一點要求,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你都要好好活著,不為任何人,只為了你自己。”
我把原先看著他的視線也移開了:“以後會發生什麼?”
“無非就是國疆之事,算不上大事……”他依然是有所保留的語句,“我說過,屆時你自然會明了……”
我沒等他把話說完就先他一步下了階梯,先坐進了馬車裡。看到不遠處趙之華澳也帶著兵士,隨時準備得令出發。車夫駕著馬車,緩緩駛離界樓,正式進入鄭之疆的地界範圍。馬車周圍圍著層層兵士,絕無任何縫隙讓敵軍有可乘之機。
可是知道裡面乘坐的就是定國京之都的都主,所以就有兵士不斷地圍上來衝過來,然後都是割破皮肉,鮮血四濺的聲音。
我在車裡聽得心驚肉跳,覺得這樣實在冒險。
可看他哪裡有一絲慌張的意思。他雙眼愜意的閉著,仿佛車外面所有的事都和他無甚關聯。我甚至感覺他都要睡著了。
都主在戰場上的出現,立馬就引起了兩種風波。
拼命地抗擊和拼命地入侵。
這種絕佳的機會,只要成功,就是改天換地。所以,果不其然,那個在刀光劍影中終於出現也要來奮力一搏的人,出現了。
旻燁一直在等,他把他自己單薄虛弱的血肉之軀也算計了進去,只為引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