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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若瑤小心地把畫收起來,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都是皇上的親骨肉,怎麼捨得看著他們兄弟自相殘殺,有一個法子倒是避免了兩敗俱傷,說起來這還是太后娘娘指出來的明路呢。」
年若瑤含笑道:「過繼是最好的辦法。」
如果非要讓皇上選,是過繼一個兒子,還是要過繼三個兒子?
答案不言而喻。
「你在哀家的慈寧宮插了人。」太后極其肯定道。
「年氏,哀家與你,好像還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臣妾兩個沒有足月出生的孩子,種痘風險比其他孩子都高。只因這一樁事,你我之間就結下了死仇。」
年若瑤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平靜的腔調卻讓人愈發窒息,「我不會放過任何想要我孩子命的人,等過了這個冬天,太后娘娘就安心上路吧。」
「害哀家大病一場的人是你?」太后望著年若瑤,似乎不敢相信一個后妃敢對當朝太后下毒手,不可思議地喃喃道。
早兩年自己雖然時不時也會生病,但決計不會像現在這般症狀嚴重。
「哀家是太后,縱然和皇上關係不好,我們也是親母子。你敢殺當朝太后,就不怕年家受到牽連,被誅九族嗎!」太后的聲音猛然拔高,雖然她已經是七十多歲的老人了,但是面對死亡,內心的恐懼卻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減少一分一毫。
她想正常的老去,而不是被人暗害用病痛折磨致死。
年若瑤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嘲諷道:「太后娘娘高看臣妾的本事了,給太后娘娘看病的是您自己的親信,臣妾怎麼調遣的動他們。」
太后猛然驚覺,今日給自己診脈的是和貴妃一同前來的張太醫。
劉院正呢?
若劉院正都是貴妃的人,那自己耗費了幾十年在後宮築成的銅牆鐵壁,早已被翊坤宮滲透成篩子了。
不,就像年氏說的那樣,她沒有那麼大本事調動太醫院,那是誰?
皇上麼……
如果沒有皇上給年氏撐腰,區區一個貴妃怎麼敢對自己下手。
太后胸腔里像是被火灼燒一樣的痛苦,她伸手捂住胸口,頭眼昏花,強撐著自己不在年氏面前倒下去。
見太后臉上隱隱露出痛苦之意,董嬤嬤壯著膽子上前一步,厲聲對年若瑤道:「太后娘娘身體不適,貴妃請回吧。」
「等等!」太后突然叫住年若瑤。
「你今日和哀家說了那麼多話,太醫的事情就罷了,方才長篇大論議論的儲君之位呢?慈寧宮上下那麼多宮人,你就不怕哀家把這些話傳出去嗎?」
今日張太醫的到來是人為的偶然,被莊太醫臨時叫住研究太后病情藥方的劉院正無法前來,自然換成了自己信得過的徒弟張太醫。
劉院正信得過莊太醫,太后被自己一番話誤導,可不一定信得過。一旦懷疑的種子在心裡生根發芽,人就會自動猜想許多以往從未在意過的細節。
來之前年若瑤詢問過莊太醫了,如今太后的身體,最忌諱思慮過度。
「九月是臣妾的生辰,到時候您自然會明白,臣妾今時今日的底氣是什麼。」年若瑤說完,甚至沒對太后行禮便退下了。
人內心的陰暗不能試探,不然傾瀉出來的惡意足以把人侵蝕成白骨。太后死死盯著年氏的背影,心臟一緊,她突然有些後悔幾次三番地對翊坤宮出手了。
第95章
八月,四阿哥和五阿哥陸續成婚,裕嬪趕在兒子大婚前晉封為妃,鈕祜祿貴人晉封為嬪,可謂是雙喜臨門。
宮裡成婚的第二天,新進門的福晉要來宮裡各處拜見長輩,除了嫡母和生母那兒,她們這些晚輩也要拜見宮裡的高位嬪妃。
年若瑤在半個月前就見過了四福晉瓜爾佳氏和五福晉吳扎庫氏。
四福晉瓜爾佳氏的容貌秀麗,雖說姿容比不過四阿哥後院的側福晉烏雅氏,但是舉手投足間的端莊貴氣是穩穩壓了烏雅氏一頭。
宮裡的瓜爾佳貴人是她的姑姑,眼見著瓜爾佳貴人是沒有得寵的可能了,她是家裡精心培養出來與皇家聯姻的嫡長女,承載了安圖瓜爾佳氏一族的希望。
五福晉吳扎庫氏是個面容嬌俏的姑娘,看著和五阿哥很是般配,經常去咸福宮陪著裕妃。
有了這樣一個活潑機靈的兒媳相伴,裕妃倒是很少再來翊坤宮。
三福晉董鄂氏對這兩個弟媳很是照顧,妯娌三個經常小聚。
如今宮裡的幾位阿哥爺,三阿哥事事聽從三福晉的話,後院也是出了名的和諧。新抬舉上來的庶福晉是在潛邸就跟著三福晉一條心的,平日裡見著三阿哥就躲。
再加上嫡子和嫡長女都立住了,在子嗣方面,三福晉董鄂氏是一點壓力都沒有,平日最大的心思就是管好三阿哥說話不過腦子的臭毛病。
五阿哥和五福晉新婚燕爾,舉案齊眉,兩口子幹什麼都有商有量的來,五福晉吳扎庫氏嘴甜會說話來事兒,又碰上裕妃明事理脾氣又好的婆婆,日子過得極為稱心。
想到四阿哥,瓜爾佳氏在心裡嘆了口氣。四阿哥剛入朝堂不久,一心撲在前朝政事上。
滿腔熱血與抱負想要施展,對兒女之情看得淺淡。
自己與他朝夕相處了半個月,不管是院內的事務還是外面的人情往來,都是盡了心的,可四阿哥看向自己的眼神還是很平淡,與自己最多稱得上相敬如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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