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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全啞然失笑,「多謝皇上,為臣想到了這麼多人選。看來臣也得定一位福晉人選了,免得皇祖母總想為臣亂點鴛鴦譜。」
顧問行站在廊下,聽著屋裡皇上與裕親王暢言大笑,心裡也舒坦了不少。他抬頭望望靜靜落下的雪,舒了口氣,同三福笑道:「瑞雪兆豐年哪!」
三福不懂師父為何突然發出這樣感慨,便也好奇地望望天。
又過了一會兒,福全從西暖閣走了出來,出來時的神色可比進去時候鬆快多了。
「奴才恭送裕親王!」顧問行為其撐開一把大傘。
「不必顧公公送本王了,讓他們撐傘即可。皇上還等著你伺候呢!」
顧問行躬身笑道:「多謝王爺體恤!雪天路滑,您慢走!」說著沖三福使了個眼色,三福趕忙接過傘來。
雪地上,福全一步一個腳印,心道:皇位他都不想爭,更何況皇帝的女人!早就聽說皇上對鰲拜的女兒瓜爾佳氏不一般,還讓她為乾清宮替身代詔女官。就算是皇上不想收入後宮,可那也是皇上曾經惦記過的女人,是碰不得的。他還是適合過簡單的日子,做個純臣、賢臣。
不遠處的門口,進來一個薔薇色宮裝身影,見到他,微微低下頭站到一邊。
這是福全第一次見到這名女子。第一眼,是在太皇太后的慈寧宮。
他知道了,她便是那位瓜爾佳氏吧!
人比花俏,氣質比冰雪出塵,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妙人兒!
福全經過瓜爾佳氏的身邊,一眼都沒有多看,更沒有駐足停留。
有些人註定只是路過,不過也算有緣吧!挺有意思的事情!
挽月的斗篷都被雪蹭濕了,正打算回到耳房換下來烤一烤。卻見顧問行向她走來,「挽月姑娘,怎麼也不撐一把傘?」
她笑笑,「難得見下這麼大的雪,雪中走走挺好的。」
「皇上找您呢。」
挽月沒做聲,也無任何異色,隻身往西暖閣走去。
屋裡,唯有玄燁一人,正在書案一如既往地批閱奏摺。挽月想,他現在親政了,奏摺應當比往日都要多上許多。而且事事都要他自己拿主意,又是剛開始親政,必然忙碌。怪不得不再像前幾日那般執拗。
見她進來,他微微抬頭,這幾個摺子,待會兒朕要下旨。朕口述,你草擬,你先看下摺子內容,心中有個數。
「是。」
挽月走近,他眼角的餘光掃到她的斗篷,「怎麼都濕了?去哪裡了?」
「阿瑪要走,臣女特去送送。」
玄燁停筆,「怎麼未聽你同朕說一聲?」
挽月看他,「臣女知罪。是太皇太后召見臣女阿瑪,所以他便進宮來了。待明兒去了盛京,便不會再來了。」
玄燁抬眸,同她對視,蹙眉道:「朕不是要說這個。朕是說,你怎麼也不說一聲,朕也好同你一道送送。」
挽月愣了一下,面色逐漸柔和下來,咬了咬唇,道:「怎敢?」
玄燁自然知道她顧慮什麼,「朕之前是與你阿瑪有過節,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各歸各位,畢竟他也曾是朕的少師。」
這些天,他還第一次在她的臉上見到緩和,心中也很是熨帖,連帶著覺得這屋裡都暖和起來。
他想了想,淡淡動了動唇,「朕與你阿瑪都能冰釋前嫌,一筆勾銷,你就不能同朕重新開始麼?」
挽月心中一動,竟是莫名慌亂起來,「可臣女……」
玄燁知道,她定又要說與裕親王的親事,他的心頭湧上一絲得意。
看著他眼神的變化,挽月心裡忽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覺得他一定又是做了什麼跟她有關的壞事損招。
「你是不是想做朕的王嫂啊?明確告訴你,做不成的!」
挽月杏眼環睜開,懵懂中帶著錯愕,她倒想知道,他到底弄了什麼名堂!
玄燁卻無辜狀,「不是朕的意思,是福全他自己。人家想找家世簡單、為人敦厚的,聽說你相貌太出眾、人也活潑,同他屬意的福晉大相逕庭。」他轉而一笑,「誰讓你壞呢!還是跟朕一道吧!咱們倆是一路人!」
他果然……腹黑至極!手段惡劣!
挽月氣急敗壞,「臣女身子不適,先行告退!」
「哎!」
她頭也不回,氣得一把掀開西暖閣的棉簾,徑直走了出去。迎面正撞上納蘭容若,撐著傘信步走來。
「怎麼了?一臉生氣的樣子?」容若關切問道。
「問你那好主子!」
容若輕笑,「他又怎麼你了?眼看著大過年的,何必同他置氣?」
中國人萬能的金句:來都來了、大過年的!好像就能原諒一切似的。
挽月轉過身,怒極反笑,「大過年的,他拆我一樁好姻緣!這年還怎麼過?」
容若心道:呦呵!總算出手了!還挺麻利、挺狠!皇上啊皇上!還是你壞啊!!
第72章 出城
雪簌簌下著,掀起棉簾的瞬間,寒風裹挾著些許雪花進來,仿佛頑皮流連的白色蝶蛾。
容若站在門口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先進來給皇上請了安,旋即便道:「皇上,方才在門口,奴才瞧見挽月了。氣急敗壞地就朝那邊走去,說是……您拆了她的好姻緣。」他笑了笑,「皇上,您當真是手段厲害,雷厲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