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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克蘇握得拳頭嘎嘎響,咬牙切齒道:「早知道那狗東西兩邊背叛,就是個十足小人!落到我手裡,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碎屍?太便宜他了!一定要活著的時候就千刀萬剮!先剁了他另一隻手!再剁腳!」她仔細回憶當時踩玄燁的是哪一隻,一邊與葉克蘇做著同樣的手勢。其餘三人皆驚愕地看著這兩人。
末了,玄燁會心一笑,將她輕輕推了推,「好了,都過去的事情了,朕都不在意了,你還在意什麼?那鄭魁,興許已經死在寺廟裡了。不過還是要交由葉克蘇去核實,倘若沒死,一定要永絕後患。」
挽月卻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心疼地抬起他的左手,再次仔細地檢查起來。又朝地上那梅枝望了望,幽怨中又帶了一絲埋怨。玄燁登時明白過來,啞然笑笑,「沒那麼脆弱,真的能走能動了……」
「噢~」對面的三人除了葉克蘇用眼神表達了之外,其餘二人異口同聲拖長尾音起鬨。
容若拱手躬身,「恭喜皇上,逢凶化吉,有情人終成眷屬!」
那聲起鬨的「噢」曹寅跟上了,後面這句話,他當然不知道容若要說什麼,不由白了他一眼,「就你一天到晚會說漂亮話!到這兒都沒忘!」轉而,他對皇上道:「皇上,跟娘娘天生一對!彼此早就芳心暗許,奴才可從中跑過不少腿呢!看得真真兒的!」
容若腳底畫著圈,背著手眼往頭頂,道:「哎呦,還說我會說漂亮話!馬屁精!」
玄燁卻同挽月相視一笑,攬過她,看著他們鬥嘴,又悄悄同她耳語,說著屬於容若和曹寅過往的糗事和秘密。
葉克蘇依舊冷著臉,無奈又覺無趣地搖搖頭,覺得這裡實在沒自己待的地兒,只得硬著頭皮找了根柱子,低頭盤算起怎麼弄死那幾個匪徒。
挽月一指,「你們看!葉克蘇他笑了!」
葉克蘇一愣,見幾人齊刷刷看向自己,忙想辯解,但又不知該辯解什麼。
「不可能!你指定看錯了!」
冬陽映照庭院,少年少女瀟灑恣意地暢快歡笑,韶華正好。
第78章 番外
月亮金燦燦的像盞燈,掛在紫禁城上頭。顧問行抬頭望望靜謐月色,眼底一片欣喜。二月往後的天沒那麼冷了。角樓外護城河畔的楊柳也抽了綠芽,垂下萬條碧絲。
今年喜事多!頭一樁是皇上親政,再者承乾宮添了新主子。
喜色在臉上停留了沒多久,顧問行便低下頭去,染上一片憂。這一幕正巧落在徒弟三福子的眼裡,於是不解地問道:「師父,您怎麼了?」
顧問行瞧了瞧四周,小聲同徒弟提醒道:「你沒留意到這兩日貴妃主子有意無意疏遠著皇上,皇上正為這事發愁呢。」
三福子並非不知世故,聽顧問行這麼一提點,當即也反應了過來。要這麼說,還真是!可沒道理啊!明明上個月兩個人還柔情蜜意的,有時候在乾清宮,當著他們這些奴才的面,皇上也毫不避諱地給貴主子裹上披風一同賞雪;亦或兩個人一邊竊竊私語一邊習字作畫。就更不用說晚上了,幾乎是夜夜宿在承乾宮。
不過這幾日確實沒有,都是皇上批閱完奏摺往承乾宮去,然後悻悻然而歸,宿在了西暖閣。
「汪嗚!」一聲狗叫,打斷了三福子思緒。
只見不知四喜從什麼地方小碎步跑過來,鬼鬼祟祟的,懷中還抱著一隻胖胖的雪白哈巴狗。他記得這狗原先叫富貴兒,是太后娘娘宮裡的,被皇上借過來,給那時還在乾清宮做代詔女官的貴主子玩兒。
他正好奇著,只見顧問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趕忙接過那狗,摸了摸那油光水滑的皮毛,「好富貴兒!不是我老顧想為難你,實在是你太礙事兒了。貴主兒摟著你,皇上就靠近不得了。我知道你不樂意叫富貴兒,可這也沒法子,『小玄子』的名兒,犯了皇上名諱,也不能叫了。再叫,就得砍你腦袋了。你就聽話了吧!」
「嗷嗚……」可憐的小東西無奈地耷拉下腦袋,眼神哀怨地看向乾清宮方向。突然支棱起了耳朵,盯著門口走出來的一個男人。對方也在盯著它,神情很是得意與囂張。
「嗷嗚汪汪!」
顧問行趕忙逮住它。
小傢伙眼睜睜看著人從它眼前走過,向它想去的方向去了。
承乾宮一片燈火,幾個宮女太監打著燈籠,在宮牆附近草叢花叢間小心翼翼尋找著。
南星站在廊下,聽了小太監的回覆,有些垂頭喪氣地走了進去。挽月穿著一身淡青蓮色寢衣,伏在小桌上,饒有興致地逗弄一隻不倒翁。這不倒翁有意思極了,裡頭是空心兒的,從腰當中一扭,打開後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再拆再有一個,一直能拆到七個。
這有趣物件也是皇上送過來的。此時,見挽月玩弄時神情怡然,絲毫不見什麼慍怒。別說是旁的人看不明白,就連南星也看不明白了。
她站到挽月身邊,如實回稟:「貴主兒,里外都找了,也沒尋見富貴兒的影子。」
挽月直起身子,摸了摸散落在肩上的頭髮,慵懶道:「找不著就別找了,過幾天自己就回來了。」被人給特地逮走了,能找著麼!
南星欲言又止,忽然見太監小安子在門口沖這邊使眼色:「貴主兒,奴才瞧見皇上朝承乾宮來了。」
挽月聞言,匆匆忙忙起身就往床上跑,一骨碌鑽進被子,不忘囑咐南星:「吹滅幾盞燈,就說我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