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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往後,朕可以晌午過來!」
挽月愣住了,她不是這意思啊!不是讓你換時間!
見她分明又想辯解,平日裡伶牙俐齒,此時啞口無言,玄燁忍俊不禁,「行了!朕懂你意思了,這事兒是朕不對,忽略了你的感受。但你應當同朕說,不該用冷落朕的法子。」
挽月登時紅了臉,這怎麼好意思說?
他看著她,忽而心生逗弄之意,湊過去小聲道:「以為你是小老虎,沒想到還是只羊!這下羊如狼窩了!」
她一怔,若不是顧忌他是皇帝,真恨不得拿手邊的迎枕,將他轟出去。
奈何這也被他看了出來,沒給她動手的機會,反而推了推她胳膊,「朝里去去,朕今兒什麼都不干,只同你說話,總可以吧?」
騙鬼呢!
挽月知道他的心思,這叫聲東擊西!
於是高聲吩咐道:「南星!再拿一床被子來!」
「是!」南星聞聲,聽著二人似乎是和好了,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哎哎!等會兒!再拿一床被子作甚?」玄燁阻止道。
挽月努努嘴,自己向里挪挪,騰出片空地。
玄燁明白過來,沖南星擺擺手,「不用了,倒春寒呢!還是兩個人擠一擠暖和!」
挽月急了,「一個人蓋一床,可以裹起來,更暖!」
「不不不,你這床太小,兩床太擠,南星你出去吧!」
南星眼瞅著二人和好如初,十分喜悅,低頭道:「奴婢遵命!」
眼見幫手也被他給弄出去了,挽月徹底沒了招。索性故意不給他被子,自己背對著向里。
他也不急,也不換寢衣,只合衣平躺,當真拿出了聊天的意思。
「今日,圖海帶朕去見了一種洋炮,確實威猛。你說,火藥明明是咱們老祖宗先弄出來的,結果反被洋鬼子製造出了更厲害的,朕心裡不是滋味。還有洋槍呢,西洋使臣進貢,你想不想使使?」
「嗯。」
任憑他如何說那些新鮮事兒,她都一個字嗯著回應。
他又接著講,從西洋大炮講到船艦,又說到黃河水患,說到江南科考。總之天上飛的,地上用的,都同她說了個遍。
她一路嗯嗯啊啊著,聽著聽著漸漸困了。
「這道家吧,講究養生。你知道那些自詡修仙的道士,都是用什麼方式延年益壽麼?」
「不知道。」
「陰陽要協調。最要緊的一點就是要滋陰補陽,這是太極之道。你看那太極八卦圖,一黑一白,奧秘便在相輔相成、相互融合之間。」
挽月已經迷糊了,她想著:兜了一圈子,你小子總算露出廬山真面目了,還是繞到這個話題上來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今天的策略錯了,既然躲不過,還不如早點干!
或許也可以換一種思路,化被動為主動,讓他跪地求饒,不敢再來?
困過了勁兒,反而來精神了。
枕邊的人還在慢條斯理說著他的太極陰陽,挽月卻一個翻身,直接將他撲倒,伏在他身上,兩個人四目相對。
玄燁動了動唇,「想反客為主?」
她未說話,忽然發覺這個角度看他,也別有一番風味。濃眉星目,人中有點長有點深,卻顯得唇形更好看了,下顎線也分明。在這個年紀吃到的肉,果然很嫩。
她不由自主笑了起來,三分得意三分壞,手指忍不住又在他的下巴上撓了撓,又順著滑向凸起的喉結。就在她觸摸的瞬間,那喉結動了下,在吞咽。
「天不聊了?」他突然道,說完這短短几個字,卻覺得嗓子異常乾澀。
「打算聊聊別的。」
「比如?」
「比如龍袍的扣子是怎麼解的。」她眼中著狡黠笑意。
又是一夜翻雲覆雨,承乾宮院外的花園子,一樹桃花開得爛漫,風一吹落英繽紛。今兒有點不大尋常。
早朝的時候,皇上破天荒遲了一炷香。
群臣議論紛紛,待玄燁走上金鑾殿,眾臣方肅穆而立。
「吾皇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
「謝萬歲!」
索額圖站了出來,「皇上今日略有倦怠,可是龍體有恙?」
玄燁不自然地將領子朝上又提了提,生怕被瞧出什麼,輕輕咳嗽了聲道:「倒春寒,朕有些風寒。諸位也要留意身體。」
「皇上龍體為重!」
「朕無礙,諸位有事啟奏嗎?」他淡淡道,心裡卻想著:上午他得多議一會兒政事了。
今年的花朝節定在本月二十五日。打春早,也暖和了許多。
再過三日,曹寅一家就要下江南,此次幾個昔日好友也是難得相聚。
尤其是曹寅,不無感慨道:「世事無常啊,再見面,小碗子都成娘娘了。往後再見你們,不定猴年馬月呢!」
挽月大搖大擺昂首走著,小酒窩不時顯現,「那你放心,縱使隔著千山萬水,到時拖家帶口,下江南你也得接待!沒跑了!」
曹寅高興道:「得勒!你瞧好吧!」
容若卻與玄燁交頭接耳道:「前兩日你不是還苦惱著麼?和好了?而且瞧著,怎麼都容光煥發的?」
玄燁瞥他一眼,「你想知道啊?成親啊!」說著,便朝挽月身邊的佳吟她們努努嘴。「有心上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