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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對著曹寅腌臢一番:「這是我阿瑪?」
曹寅紅了臉,硬著頭皮,做了個「請」字,然後便逃到一邊把風去了。
「給皇上請安。」
玄燁轉過身,打量著她今兒這一身打扮,「你怎穿這樣來了?」
挽月沒想到他要同自己說的是這個。於是也很疑惑,打量了一下自己,暖玉色旗袍,青緞面玉蘭花坎肩,很雅致沒什麼問題啊?「素了?」
玄燁哭笑不得:「朕昨兒特意叮囑你,讓你穿最好看的蜀錦衣裳來。好當著其他人的面兒誇你衣料一番,那些閨秀勢必回去讓家裡人去買蜀錦。整個京城目前只有雲繡坊有存貨。豈不是能賺一筆?你不穿,朕夸什麼?」
挽月頓時紅了臉,恍然大悟,「原來您昨兒是讓臣女穿最好看的蜀錦啊!臣女聽岔了。」
玄燁踱步走近,「那你聽成了什麼?」
他靠得更近,幾乎站在挽月眼面前。此時俯首,挽月一仰臉便能對上他的臉。
挽月在心裡直呼自己昨兒二傻子了,心下卻又有點遺憾,先是眼朝旁邊竹林看了看,轉而直視上他的眸子,狡黠一笑,道:「臣女聽錯,聽成了皇上誇我長得好看,像秋景一樣。」
玄燁一怔,旋即別過臉去,右手握拳掩飾住嘴邊笑意,卻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誇你好看?你這什麼耳朵?」
「怎麼?臣女不值得夸麼?」
玄燁在她腦門上不客氣一敲,「你倒是一點不含蓄,說得還挺霸道!」蒙古的那個不矜持,沒想到這個也好不到哪裡去!
可他怎麼還挺願意聽她這麼說呢?
玄燁故意板著臉,正色同她道:「以後長點心,帝王不喜形於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朕又怎會如此直截了當地誇讚人貌美?何其膚淺?」
挽月抿了抿嘴,心裡道:遲早有一天,讓你不承認說過這句話。
「沒想到皇上對雲繡坊如此上心。您昨兒冒雨前來,原是為著這個呀?」
玄燁笑著道:「這不是咱倆的店麼?二當家?」
挽月忍俊不禁,衝著玄燁做了一個拱手的手勢,「是,還是大當家思慮周到。那現在怎麼辦?」
「回頭朕讓曹寅從外頭取兩件過來,你換上。」
「臣女給郡主和鈕祜祿慶琳都送了,您方才進殿的時候沒留意到,她們都穿了嗎?」
玄燁淡淡道:「誰是慶琳?」
「鄂必隆大人的女兒啊!」
玄燁蹙眉,「還是算了,朕怕誇了衣裳好看,旁人會多想,認為是誇人。就跟某些人似的。」
「今兒艷陽高照,天不颳風不下雨不打雷的,慶琳和郡主耳朵又不背,不會聽岔了。」
玄燁擺了擺手,欲離開,又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叮囑了一句,「你……」他頓了頓,「好好跟徐夫子念書。進屋的時候,朕瞧見你發呆了,身為郡主伴讀,怎麼能如此不上心?丟皇家臉面麼!回頭朕得空來考你。」
挽月笑靨如花,「皇上,您昨兒當真只是路過臣女家後門兒啊?」
玄燁回頭笑了,「敢打聽朕的行蹤,大膽包天。得讓徐夫子好好管教!曹寅走了!」
曹寅麻利地跑了過來,一邊打量了挽月一眼,拱拱手佩服道:「您快回去吧!他高興了,方才生氣著呢,還是你厲害。」
挽月也笑了,心情舒暢得很,沿著鵝卵石小路向昭仁殿方向走去。快到宮門口時,忽然發覺身後有人追自己,她好奇回頭,發現是曹寅,手裡頭拎著個食籃。
差點同她撞了個滿懷。
「我從御膳房藏的好吃的,給您打發時間。」曹寅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給我作甚?」挽月不解。
「這不是皇上的心意,是我的心意。」曹寅解釋道,「孝敬您的,往後您得多關照我,月兒姐。」
挽月明白過來,嘖嘖道:「哎呀,曹寅,你要當公公,說不定比梁公公、顧公公還出色。我比你小兩歲,你喊我姐姐?真是沒白叫你小槽子!」
「叫我什麼都行!無非就是個稱呼!叫你姑奶奶都可以。」
「打住!求求你了,離我遠點兒。」
「別介!我看出來了,往後您前途無量!」曹寅神秘笑笑。「我,識時務者為俊傑。才不像有些人,嘴上清高得要死,為了錢權照樣低頭,曹寅我能屈能伸,坦坦蕩蕩愛錢。但我忠心不二!往後您和皇上下江南,我一定好生招待!」
「也……也挺好的。曹大爺,您真是一條,不,說錯了,一位忠心好侍衛!」
第42章 仁憲太后
滿達可汗帶著他的妻女以及老長輩托婭,在內務府的安排下,去了所住宮殿。待人都走後,慈寧宮裡重又恢復了往日安寧。
太皇太后轉過臉,同身旁的仁憲太后博爾濟吉特寶音道:「你一向訥於言,但今兒哀家想聽聽你的看法。」
寶音謙和地低了低頭,「太皇太后難為臣媳了,臣媳能有什麼看法?嘴笨,腦子更笨。」
太皇太后藏住一絲不滿,又覺得有些無趣,「無妨,你隨意說說。都是自個兒人,又都是科爾沁過來的。」
寶音不由紅了臉,「滿達帶著女兒來,許是想把她留在紫禁城中吧。」
「那你覺得塔娜合適麼?和你比、和你姑姑比?」
寶音道:「合不合適的,總得過了日子才知道。能不能過,還得聽太皇太后的。我瞧著塔娜長得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