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頁
至於來找文憶的人選,按照文憶的說法,她並不在乎誰來找她,無論是誰,都會變成下一個祭品。
「為什麼?難道跟乘務員一樣,照樣是替代她嗎?」郁久霏不解地問。
售票員搖搖頭:「文憶給我的回答是,去找她等於是被火車站放棄的人,誰越不被信任,就越有可能是下一個祭品,至於為什麼被發配去找她就等於不被信任,她說是離開了火車站的人,很容易被當成替死鬼,能被選中當替死鬼的,當然不會被信任。」
郁久霏思索一會兒,恍然:「我明白了,文憶的意思是,她已經換了個火車站工作,而且手裡捏著證據,如果有人去找她,說不定她會發瘋把一切都暴露出來,一旦她有這個傾向,火車站就直接把一切都推到去找文憶的那個人身上,如果不是本人心虛,又去找文憶做什麼呢?」
就跟推人出去背鍋一樣,要有個人一直在明面上與文憶接觸,同時引起文憶的反感,被選中的替死鬼在面對文憶控告的同時,還要面對火車站的威脅,為了不被火車站弄死全家,當然只能把鍋背下來。
「當時文憶也是這麼跟我解釋的,所以我就相信了她,接著我問她應該怎麼辦,她說很簡單,只要製造一個更不被信任的員工就可以了。」售票員繃著臉繼續往下說。
「另外一個不被信任的員工?」郁久霏聽著總覺得哪裡不對,「邏輯上分析,確實沒什麼問題,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建議,可真正實踐起來,並不容易,主要是智商問題。」
售票員覺得自己又被她diss了,直接當郁久霏的話在放屁,接著說了文憶教給她的計劃。
不知道文憶準備了多久,她甚至不是口述計劃給售票員聽的,而是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售票員後讓她拿回去研究一下,之後可以繼續按照排班表找她。
這份計劃增加了文憶的可信度,售票員後來仔細查看了文件里的內容,確信文憶說的話都是真的,如果沒有提前準備以及對火車站情況的實時了解,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做出這個逃命計劃。
售票員說起來還覺得有些驚悚:「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比起恨,我好像更害怕文憶一點,那份計劃囊括了備選員工、領導反應、計劃啟動後的變化……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光是人選,從底層人員到頂層領導,都分別超過三個。
「應對方式也不同,仿佛是給我退路,但是,文件最後又說,如果我決定啟用計劃,就一定只能選其中一個人,不能多選,但凡把計劃里的事情多做一個,計劃就會直接失敗。」
「聽你的描述,我大膽猜測一下,是不是預測時間線都幾乎差不多?」郁久霏作為一個計算機學生,思考問題的方向往往跟底層代碼邏輯一致,提取事件中的邏輯結構與集合,一排序基本可以找到最關鍵的問題在哪裡。
售票員驚訝地睜大了自己浮腫的眼睛,像是第一次知道郁久霏居然真的有腦子:「你、你說自己有智商居然是真的?確實是這樣,我不敢不聽文憶的提醒,還加粗加大標紅,所以在我認真考慮的時候,發現計劃中的時間線都是去年三月份開始,到去年十月份止。」
而售票員就是在去年的十二月、大雪後第四天死亡。
就像文憶專門做了個計劃給售票員,她實施計劃改變領導人選的時間只有三月到十月份,在這八個月內如果沒有打消領導的想法,那後面將再無回天之力,必定會死。
至於文憶當年用過的辦法,火車站已經吃過一次教訓,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會安排其他火車站的人在十二月份出現,避免新祭品再找藉口逃跑。
為了保險起見,火車站甚至開發了新假期——從大雪前一天開始放假,大雪後第五天才會陸陸續續回來上班。
這期間死在火車站內的人,其他人都擁有了不在場證明,更能說明死者是意外死亡或者自殺。
郁久霏若有所思地點頭:「你剛才說,計劃文件里提醒只能選一個人當替死鬼,那就證明,火車站在這個時間線內發生的事情,都是互相影響的,你選擇的那個人是文憶考慮你能力內的、可以控制的最大變數,人數多了,你沒有那個能力控制住所有的變化,很容易把自己搭進去。」
聽完,售票員愣住了,好半晌後艱難開口:「你就是覺得我腦子不好不能執行計劃,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旁邊的賈爾跟陳楓灃默默點頭,自從售票員提到文憶開始,郁久霏一直在diss她,就沒停過。
「……你聽我狡辯,」郁久霏抬手安撫售票員,「首先,從客觀上來講,火車站平時就是物流跟乘客,可操作空間其實是很小的,那你要對任何一個相關人員下手,是不是都只能從他們經手的物流以及對應工作上做文章?」
售票員好歹是被火車站培訓過的,點了點頭:「是這麼說沒錯,計劃里也都讓我去給每個人經手的工作做點並不會對他們產生太大影響的麻煩。」
說到這個程度,郁久霏不用知道細節,也可以倒推出計劃的邏輯鏈來:「你能理解就太好了,而你不能同時選定多人的問題就在於,同樣的一條物流線,底層人員做的是打包、檢查、記錄等基礎工作,領導做的是核對、審批、創建、合作等工作,只要你改動在一個以上,你覺得會發生什麼?」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