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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望著糖紙發呆,銀色錫紙上熟悉的商標花紋,像個是小小的奇蹟。
六年了,它只是個小眾的糖果品牌,隨時會因為市場熱度衰退而消失,我從沒想過它能堅持到今天。
綠色的糖果被做成葉子的形狀,它晶瑩透亮,仿佛一顆柔嫩的春芽。但味道卻十分激烈,如暴風雪正在口腔肆虐,凜冽的寒風直接凍僵舌頭。
恢復味覺之後,再吃這個糖果真是辣得要命,猝不及防我被嗆出了眼淚。
難怪第一次將糖罐遞到我手中時,他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也難怪被惡作劇接吻後,他會微微皺起眉頭,不滿地揉弄我的後頸。
生活中的許多細節一下有了答案,可將它帶給我的男人已經不再了。
……
我明明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和健康,我的小狗也回到了身邊,但生活沒有想像中的開心。
自由、自由,如果擁有力量,我要去什麼樣的地方好呢?
哪裡都好,我要自己創造一個家,和我的小狗能安心生活的地方。而我已經實現過那個願望,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盡力守住它罷了。
可甚爾已經不在了……契約的戒指,燭火的錦囊,我在那一晚,失去了所有指向他的道標,我的媽媽親口告訴我他死了。
我的丈夫,我的戀人,我的狗狗他死了?
我壓根無法思考這種可能性,若不是想到惠還活著,還需要我確認情況,作為母親我要努力行動,我就像被人突然被抽走了主心骨,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
能不能也給我一個奇蹟呢?
第七十九章
◎援手◎
或許那日過分的話語不過是她用來貶低我、傷害我的說辭。
畢竟媽媽一直在對我撒謊。因為想要控制我, 就說「愛」我,編造出順從她的未來美好。
所以我的甚爾一定還活在某個地方。
我衷心地祈求這種奇蹟的存在。
「喂,怎麼了?」
「……你在哭什麼?」
而趴在桌上的禪院直哉並沒有完全睡著。在聽到異響後, 他稍稍抬頭,從臂彎里露出一隻眼睛觀察周遭情況。
直哉的視線略過被打濕的紙頁、剝開的糖紙、捂住嘴唇的手指,最後精準地停在我的身後, 好奇等待投餵反饋的五條悟身上。
他撐住桌面, 重新坐直身子, 語氣相當不善:
「原來五條家的少爺也會欺負女人麼?」
在突如其來的質問面前,饒是玩世不恭的六眼也短暫的愣了一會兒。他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發出感嘆:
「哇,沒想到有天居然會被你這麼問。怎麼說呢, 比起新奇, 糟糕的感覺要更多一點。」
剛在體育課和搭檔口角, 又遇上學長的「惡作劇」?
我可不想一天引起兩場風波……而這個糖果也絕對算不上欺負。
我咬住舌尖, 借疼痛克制心間洶湧的情緒, 向老師抬起手臂,啜泣道:
「對不起, 老師。傷口突然好痛, 可以先去趟醫務室麼?」
為了收到紙條的同學留下品鑑時間, 前一位會主動和老師互動,用提問吸引他的注意。
結束和夏油傑有關「帳」的討論, 老師乾脆地同意了我的請求。他擔憂地看著我,見我邊說便揉眼, 實在是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 便建議道:
「還頭暈麼?要不找個同學扶一下吧?」
眼淚如此情真意切, 連直哉都「嘖」了一聲。他念叨著「你到底是吃了什麼東西?」, 欲將從座位站起。
就在他有所行動之前,五條悟突然站了起來,毛遂自薦。
「老師——我可以陪學妹去醫務室!」
說著,他伸手扶住我的手臂。似乎是為了反駁直哉之前那句指責,五條悟在帶我離開座位前,垂下藍眸瞥了直哉一眼,笑著補充道:
「畢竟,我可是個樂於助人的好前輩。」
……
走廊上只有我和五條悟兩人。
他好似一隻重獲自由的小鳥,離開教室後腳步輕快,隨時會跟著晚風哼出一首小調。
「謝謝你的糖,我一時間不太習慣,差點露餡了。」
當我為失態道歉時,他便聳聳肩膀,滿不在乎地回覆:
「無所謂,我本來也不想在裡面聽課。不過後面要是夜蛾較真找我,你記得幫我寫份檢討。」
口口聲聲說要帶學妹去醫務室,但他卻在下樓後直接走向反向。這舉動令我倍感困惑,忍不住發問說:
「我們不去醫務室了嗎?」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反問道:
「嗯?你的頭還痛麼?」
「不痛……」
之前是應付老師的演技。我享受著年輕應有的精力無限,就連昏沉的腦子都在薄荷糖的刺激下清醒無比。
「那去什麼醫務室?我在活動室藏了好東西,可以幫你轉換一下心情。」
音樂教室隔壁是二年級的活動室。除了灰原提到架子鼓、電吉他這些搖滾樂器,還有電影放映機、碟片、桌遊毯之類的休閒用品。
稀奇古怪的東西遍布各處,每一樣都很新。
看得出房間具體用途會隨主人心情隨時變化,也難怪夜蛾老師會限制他們的經費使用,防止娛樂室進一步擴散範圍。
因為樂隊排練需要,房間四壁貼著厚厚的隔音材料。就算五條悟以最大音量播放他們的排練音頻,興起時跟著掏出話筒,也不會有人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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