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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不見,他似乎變了,又似乎也沒變,只是眸光更加漆黑,漆黑而明亮,英挺的五官有些溫潤的清風瀰漫,硬朗眉峰上掛著的是溶溶月色,流暢的下頜線稜角分明了一些,他瘦了一點點,但是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慵懶氣息。
他好像很放鬆。
君熹有些淚目,忍不住回想第一次見他那天,北市還冰雪漫天,那晚四合院的晚燈落他半個肩頭,他在黑白分明的夜色間,挺拔的身姿如芝蘭玉樹,笑容在淋漓盡致的雪夜中有朗月落他眉峰之感。
今天只覺得這朗月,更加清潤,動人心魄。
君熹不知道他這一個月怎麼過的,是不是每天在殫精竭慮為這事籌謀……
終於這一天到來了,他滿面都是春風。
「我說為什麼讓我們練安自己找過來呢,擱這兒玩捉迷藏,原來是你們才到,緩兵之計呢。」曾山這時候開了口,打破了這冰冰涼涼似乎一場無形驟風急雨在傾瀉的氛圍。
應晨書穿過車頭走來。
曾山過去,和他擦肩而過。
應晨書不疾不徐地越過他,最終停留在君熹面前。
君熹囁嚅了下唇瓣,措辭了會兒,才說:「人出來了,恭喜。」
應晨書淺笑:「這麼陌生的話。」
「只是覺得,這是一件值得狠狠慶祝的事情。因為,下一句要說……好久不見。」
他嘴角愈加上揚,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磁性而溫潤:「也才一個月。」
君熹低下頭,委委屈屈地咕噥:「可是我覺得好久……老是擔心你出問題。」
應晨書看了眼小姑娘想努力掩蓋但是也不太盡人意的臉色,心中輕嘆,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到頭來帶給你的不多,寥寥無幾,卻帶了諸多不好的。」
君熹驀地抬頭,眼眶愈加紅了:「陌生的話是誰在說。」
應晨書立刻道:「行,我不說,不能在外面受了委屈,在我這還委屈。」
君熹一下哭了,但是沒好意思在那邊小孩子哭時她也在這哭,添亂,她扭開頭去擦了擦眼淚。
應晨書伸手,手背揩過她的臉頰,擦掉淚痕。
君熹餘光偷看他幾眼,也不好去說太多,就是忍不住去偷看。
應晨書最後走近一步,在濃濃暮色下低頭靠近她,對她說:「晚上有時間,陪你聊聊好不好?我許久不在這,我們家小姑娘是不是有很多委屈要跟我說?」
君熹想了想,呢喃:「本來有好多,應先生好好地在這,就沒了。」
他調侃:「是嘛,就只要我的人出現就好了?」
「唔,就足以治癒所有不開心了。」
第24章 我喜歡我的應先生。
一個好的人生伴侶。
「這位就是你的家教老師, 你的君熹姐姐?」
在蘭廳的包廂里,大門方闔上,君熹去逗眼淚噠噠掉的練安, 梅令弘就屈膝半跪在女兒面前指著隨應晨書進來的君熹,問她。
小姑娘哭得眼睛紅紅的,但聞言也馬上「嗯, 嗯」兩聲, 點了兩下頭。
梅令弘起身,伸手。
君熹收回去給孩子擦眼淚的手,遞過去。
「謝謝你帶練安, 君小姐……」梅令弘沖她微笑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練安給我寫信時常提起你,感激不盡。」
君熹沒好意思受這樣鄭重的感謝:「不用客氣, 我有工資的, 」說著淺淺指了指身邊的應晨書, 「應先生沒有虧待孩子的老師。」
梅令弘笑了起來。
他知道應晨書和這個家教老師有私交。當年他和應晨書去高雨走訪後回程的路上, 發現他手裡拿著一支梅花。
一問,他說是一個學生送的。
應晨書總有些大院子弟沒有的溫恭謙良, 即使在那個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年紀,明明只是一次普通至極形式化的走訪,他卻很喜歡那支梅花。
今年幾次到覽市去看他, 應晨書都提起了這個女孩子。梅令弘知道他的目的主要是讓自己對孩子放心, 告訴他, 孩子他交到朋友的手裡了, 不會有事, 但如果是普通人, 應晨書不會三番兩次提起,他願意提起的人,說明他很看重,或很喜歡,在他心裡有一定的位置。
小練安今天走哪兒都跟著親生爸爸,低著頭亦步亦趨地緊隨其後,蘇元進來時調侃她跟只小毛驢似的,只管埋頭跟著爸爸的腳後跟走。
待趙高啟進來,一屋子就熱鬧了,趙先生說他這爹才當一個月,親爹就回來了。
梅令弘說:「我讓你別做這一手,你是死活都不聽。」
趙高啟哼笑:「你可拉倒吧,老子不做這一手,晨書能放手去做??你能這麼快出來??我表面上為了小的,實際上為了老的,老子這麼殫精竭慮你今天不給我倒一晚上酒你就等著吧!」
一屋子大笑開來。
梅令弘含笑搖搖頭,伸手就去給他倒酒了。
君熹坐在應晨書身邊,一邊聽他們心情舒暢開心暢言與灌酒,一邊和應晨書安靜喝茶。
君熹發現應晨書在給她倒茶時,襯衣里露出來一點纏著手腕的紗布。
她眼底澄明的色澤一下子就黑了,想伸手卻覺得不太適合,只是接過茶的時候,小聲問了句:「應先生……你手,受傷了。」
應晨書收回手,平靜道:「沒事,就是回程有段路不好開,車子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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