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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圖從他懷裡出去。
應晨書的手卻像鐵一樣緊緊箍住她單薄的身子,「沒人知道,沒人知道我為誰生病,為誰寫遺書,為誰走下來,財產留給誰,你知道就好。」
君熹呼吸有些錯亂,搖著頭說:「不能,這事……」
「只是一個秘密而已,熹熹,我都不當回事,你怕什麼,躲什麼?你就當我們之間的秘密,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你上了船不能隨意下了,這些年我是沒怎麼享過福,往後的日子,應晨書的船隻允許順風順水,一往而前。」
君熹低著頭崩潰地哭出聲,壓抑的哭聲伴隨著外面密集的雨點落在靜謐的房間裡,仿佛能把人淹沒。
應晨書呼吸有些困難,心口似被一股厚重潮水淹沒,難以呼吸。
他把她轉過來,正面把她按在懷裡,雙臂圈著她,一手按著她的腰一手摸著她的腦袋,像當年一樣,總是在小姑娘撒嬌的時候摸著她毛茸茸的小腦袋,那一陣總是最幸福的……
所以沒什麼能不能,沒人知道的秘密就不叫秘密了,只是事實。
君熹伸手緩緩摟過他的腰。
應晨書感覺到的時候,眼底就亮了很多,他加重了力道,恨不得把她困在肌膚血液里,一輩子。
君熹把手撫上他背後的脊柱,手指輕輕摸索,好像在找他受傷的地方又在感受那個地方好得如何。
應晨書低頭蹭了蹭她的臉頰,在她耳邊低語:「沒事,好了。」
君熹抽泣著埋下臉,眼淚淌他一脖子,泣不成聲。
應晨書收緊手臂,不斷收緊:「乖。」
「你什麼時候出院……」君熹問,想著他一身的病。
應晨書:「昨天。」
她驚愕地抬頭。應晨書又按下去抱著了。
君熹不可思議,他昨天出院,今天就來覽市,就來找她……
難怪趙高啟沒告訴她,他動作哪有應晨書快。
不知不覺,雨漸漸小了,只有屋檐下水滴聲還絡繹不絕,滴滴滾落在心頭。
君熹想著時間也不早了,站直起來,伸手胡亂擦著臉頰。
一隻手伸過去,摸上她的臉。
君熹僵住手。
應晨書輕輕拿手背揩掉她白皙通透的臉上鋪滿的淚痕,邊擦著邊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張幾年未見,依然靈動嬌美的小臉。
擦乾淨她臉上的淚痕,他拇指輕輕撫過她的下眼瞼,「我的小姑娘還是那個樣子,可愛。」
君熹扭開頭,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但是想到剛剛為什麼起來,就馬上回頭了,「雨停了,不早了,很冷,你回去……回去休息吧。」
應晨書:「你呢?」
「我看店,晚點再走。」
「晚點還走?」
「嗯,我最近不住這。」
「不住這嗎……難怪,今晚來時你不在。」
君熹好奇:「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的……」
「這點小事。」
「……」
君熹不自找沒趣,撇撇嘴不說話了。
他笑了。
她撩起眼皮,下意識想瞪但是又及時剎住動作,低下頭。
她伸手去桌上摸他的手機,塞到他風衣口袋裡,「別又忘了。」
「你以為我真忘了。」
「……」
她再次抬頭。
應晨書摸著她腦袋,溫柔道:「我就是想見你,又見不到,聽到你家小朋友接電話,說要去加班,說喊你來頂著,所以……我去而復返了。」
君熹悠悠地和他對視幾秒,最終嘀咕了句「不會直接打電話嘛,整這齣」後,終於泄氣地轉身要走了。
應晨書笑了笑,終於也沒去阻止她了。
他跟上去,「我打電話,你接嗎?」
君熹剎住腳步。
應晨書走到門口,伸手開門,再把發呆的人摟在懷帶出去。
雨後天格外冷,冷風撲面而來,長廊下全是刺骨寒意。
君熹走了兩步就感覺身邊的人換了個位置,從她的右手邊換到左手邊,左手邊靠院子,迎風,冷。
應晨書抬手再次把她摟著,「去屋裡待著吧,外面風大。」
「送…」
「我認識路,不用客氣。」
「送客人而已。」她嘀咕。
應晨書揉了揉她的腦袋,沒再說話。
到院門口,君熹看到門外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車,司機在駕駛座等著,車殼上飄著不少梨花瓣,滾滾雨珠划過引擎蓋,帶著些許花撲落在地。
應晨書回頭,看了眼院中高大的幾株梨樹,「下個月,謝安街的梨花就開了。」
君熹眼神閃了閃。
他目光下滑,落在她眸中。
這種話,加上這個眼神,暗示意味其實尤為明顯,他懂,她也懂。
再次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應晨書道:「進去吧,別凍著了。」
君熹點點頭。
看她也只是點頭,身子沒動,應晨書知道,就自己出去了,上了車,示意司機啟動。
車子沿著胡同開出老遠,透過後視鏡,還能看到院門口路燈下,女孩子一眼不眨地盯著遠去的車子,久久沒有動,直到他的車子拐彎出胡同區,她還是沒動。
正如這三年多……就始終困在原地。
如他不來,她就困一輩子了。
…
君熹回去,拎著包慢悠悠往裡走,雨後冷風纏著身子轉她也不覺得冷,整個人思緒飄到了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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