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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越笑了一下,輕聲問她:「是指在合歡宗的姐姐們懷裡被輪流抱去……還是指不勝酒力,卻喝了一路?」
易初總覺得自己明明沒有做什麼,但卻又莫名心虛。
從鮫人女王要給她賜婚那件事,易初就知道了,蘇清越極其介意她和別的女子親近。
易初將其稱之為:小孩子的占有欲!
易初輕咳一聲,很是尷尬道:「都……都有吧……」
蘇清越嘆息了一聲,揉著她太陽穴上的手往下,捧住了易初的臉,與她輕聲道:「這是初兒的天性,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更何況,初兒本來就是人見人愛。」
昨夜易初招搖了一路,一口一個我的師姐……我的師姐……
這天下,還有誰不知道初兒最在意她呢?
如此說來,她為何要妒?
人生七味,柴米油鹽醬醋茶。
人生八苦,不過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
種種滋味,百般辛苦,她在自己的人生里,幻境中,已經嘗遍。
唯有愛在這世間是永恆的。
劍仙斬天因愛天下蒼生,獻祭自己,護住天下。
游初因愛天下蒼生,四處行俠仗義,最後完成自己的使命,至死都在與妖魔爭鬥。
每個人出生於這世間,都有自己的使命。
蘇清越覺得自己萬分幸運,自出浮雲鎮,她就一直跟著易初,歷經種種,方見真心。
直到昨夜,易初對她有所求了。
那她的使命,就是像易無極一樣,守護蒼生。而這樣的使命,也是她最初就早有覺悟的。
但在蒼生之外,她也有一點自己的私心……很小很小的私心……
昨夜裡,易初全部都滿足她了。
誰讓她愛上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呢。
蘇清越嘆了一口氣,飽含著自己對命運無可奈何的妥協:比起妒忌還有所有的一切,她選擇……
愛。
蘇清越撫開易初的額發,低下頭,將自己吻落在易初的眼睛上。
纖長的睫毛微顫,像是易初的慌亂在拂過她的唇。
蘇清越輕輕烙下一吻,起身對易初道:「我不會生氣。」
「無論初兒做什麼,我都不會對你生氣。」
「我永愛你。」
晨風將蘇清越的聲音吹遠,易初躺在她的膝蓋上,仰頭望著她的臉,心臟砰砰作響。
聽錯了吧……
一定是聽錯了吧……
蘇清越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易初抬起右手,落在自己的心口,壓住自己劇烈心跳,腦袋嗡嗡作響。
她仰頭望著蘇清越的臉,看著晨風吹開她眼睛上的紅綾紗,眼睛裡再也容不下別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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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初躺在蘇清越的膝蓋上,抓耳撓腮,很是不解。
不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陸行之的幻境嗎?
不對啊,她在藥師佛的秘境裡,警告過蘇清越,所以她們第三次雙修效果非常好啊。
還是在碧月湖那一次?
她們兩個在時晶里呆了很久。
又或者是……明月島?
可是明月島她大多數時候和小狐狸待在一起。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哪裡出了問題!
易初完全不解,整個人糾結到不行。
蘇清越感覺她在自己大腿上扭來扭去,抓耳撓腮的,心裡覺得很是好笑。
她伸手一把抓住易初的手,將她固定住:「別想了,沒什麼好想的,初兒知道就好。」
易初心口又是一熱,她也不知道怎麼回。
畢竟兩輩子加起來,人生還是頭一次,有人說愛自己。
是私情之愛的愛。
她沒接受過,也沒拒絕過,她也不知道怎麼辦。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擔憂蘇清越日後的大道之路。
啊……要是有情執怎麼好啊。
她這不是禍害人嗎?
易初越想越氣,對蘇清越哼了一聲:「你才十五歲,不許早戀!」
蘇清越愣了一下,接著啞然失笑。
她伸手,揉了揉易初的耳朵,溫聲道:「我也沒想怎麼樣的。」
「哼!」
在易初的哼哼唧唧里,昨夜宿醉的少年郎們也紛紛起來了。
當此時,已經在花都蟄伏一段時間的木心領著一眾萬劍宗子弟,牽馬來到華清樓前,沖易初喊道:「萬劍宗弟子,請少宗主上馬,前往花都百擂台觀戰萬國大會!」
木心乃是大乘期修士,他一震聲,整座花都的人都要醒了。
易初雙眼一亮,連忙從蘇清越的懷裡起來,牽著她的手飛身落馬:「木爺爺!」
木心只準備了一匹馬,易初就牽著蘇清越同落在馬上,將她抱在懷裡,扭頭去看木心:「您怎麼親自來接我了?」
木心含笑望著她,抬手捋了捋鬍子,很是寵溺縱容:「你一來花都,就鬧了那麼大的陣仗。」
「宴請整條南北街的少年英傑,我要是不來給你當陪襯,倒是顯得我們萬劍宗小家子氣了。」
一年未見,木心看到易初,笑得眼都看不見。
易初也很開心,對木心道:「知道木爺爺是心疼我,想我了!」
木心聽得很受用,但還是要瞪了她一眼,假裝嫌棄道:「就你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