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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初轉身,看向塗山天星:「你說她這麼一個大妖,一個水龍陣就能圈住整個島的人,至於費那麼大周章,在這小小的石灘上下餌嗎?」
「更何況星羅陣是中洲萬器學院的頂級陣法,她一大乘期的海妖還會這陣法?」
塗山天星打趣道:「可能是這鮫人,師從中洲的修士呢?」
易初譏諷一笑:「呵,她一個南洲的海妖,跑到中洲學藝,有什麼毛病是吧。」
塗山天星挑眉,虛心求教:「那郎君覺得若不是海妖,那是誰設下的星羅陣?」
易初抬手捏訣:「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纖毫畢現!」
話音落下,原本正在流水的瀑布一瞬停滯,四下的一切都變得透明了起來。
易初與小狐狸在瀑布的上方觀望,發現了一處極為不同的地方。
那是一塊立於瀑布中央凸起的大石頭,在它的頂端,通體泛紅,在日光下閃耀著不一樣的光澤。
易初足尖一點,立在她石頭面前,朝小狐狸招了招手:「你來聞聞,是不是有血腥味。」
小狐狸聽話,飛到了她身旁,伸手在那石頭頂上抹了一把,放到鼻下嗅了嗅,擰緊眉頭:「有血腥味。」
她抬眸,望向易初:「不只是血腥味,還有一股很濃郁的妖氣。」
易初恍然:「如此說來,這星羅陣的餌果然是妖獸的血肉了。」
易初重新落回地上,與小狐狸道:「走,我們到島上再逛逛。」
「尋常人若是食用了妖獸的血氣,一定會有畸變。到時候我們就知道,她們身體裡的餌到底是什麼了。」
塗山天星一把握住她的手,肅聲與空青道:「郎君還是小心些,可別打草驚蛇了。」
金光華還是她們首要懷疑對象,還是要警惕些。
易初連忙打掉她的手:「別拉拉扯扯的,我明白。」
兩人就借著巡邏工程的名義,將明月島上的百姓打量了個邊。
這兩人逛得多了,佛子就唱了聲佛號,與她二人言道:「兩位若是有空閒,不若來幫我們一起建造佛塔啊。」
易初連忙拒絕:「不行不行,我只是個柔弱的丹藥師,幹不了任何重活。」
說罷,易初拔腿就要跑。
就在這時,她看到一名夫人朝著熱火朝天的搬運工人里奔來:「林大夫,林大夫!」
「還請您幫幫忙,替我看看我的女兒!」
她喊得極為急切,經過易初身邊時,還險些把易初撞倒。
易初一把將那婦人拽住,看著那婦人問道:「大娘子,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嗎?」
那婦人看到易初,猶豫了一下:「這位仙君……」
易初挑眉,鬆開了婦人,與她言道:「我乃是丹藥師,擅長替人診治。若你女兒真的病了,我可以出手幫忙。」
她話剛說完,卻見那婦人口中的林大夫拍了拍衣袖,朝她們走來:「不過是尋常百姓生了病,不勞煩仙君了。」
林大夫對那婦人頷首,以命令的語氣道:「帶路吧。」
「是。」
易初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轉過頭看向塗山天星:「有問題。」
塗山天星頷首:「絕對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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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這段時日裡,已經達成了共識,互相看了一眼後,抬手捏訣:「千縷絲……跟!」
塗山天星話音落下,那千縷絲就跟著婦人的步伐,一同離去。
兩人對視了一眼,繼續往前逛。
逛回正中央的時候,勤勤懇懇地劍修正在用羽淵抗土建塔。
易初落在了她身邊,抱著手臂誇獎道:「我們清越可真是厲害,如此親力親為,這塔早早就建成了。」
蘇清越抿唇笑笑,察覺到站在她身邊的塗山天星,默默地站在她身旁:「你與塗山小姐,搜尋了多日,有什麼蹤跡了嗎?」
易初頷首:「嗯。」
她挨近蘇清越,靠在她耳邊輕聲道:「有點發現,今晚就去夜探一番。」
蘇清越問:「需要我一起嗎?」
易初拍拍她的肩膀,掃掉了她身上的土,溫聲道:「不用,我與塗山天星去就好。」
蘇清越有點小小的不爽,但還是抿唇應了一聲:「嗯。」
在明月島上的每一天都過得很快,夕陽下沉,月升滄海,月光如水落在了半月灣似的明月島上。
易初讓塗山天星化作狐狸,騎在她肩上,兩人披在隱藏行跡的星紗袍下,跟著千縷絲的蹤跡,來到了東邊的一處房舍屋頂。
兩人剛落地,就聽到屋內傳來金光華的聲音:「孩子怎麼樣了?」
小狐狸瞪圓了眼,趴在易初肩頭,和她對視了一眼,在識海中傳音道:「這混帳怎麼也來了。」
易初將手豎在唇邊,示意她噤聲。
塗山天星點點頭,兩隻爪子捂住自己的嘴巴。
易初深吸一口氣,抬手捏訣:「天地無極,乾坤聽令,透!」
令訣落下,她點了一下的屋頂,變成了透明的。
易初俯身,透過屋頂,看向了下方。
單見那婦人抱著一九歲大小的孩子,對金光華泣聲道:「都長出魚耳朵來了!」
金光瑤聞言,伸手撫開包裹著小女孩的衣物,露出了她臉上的鱗片,以及那一雙類似鮫人的耳朵。
金光華眼睛一下就亮了,伸手將那孩子從被子的束縛里拖出來,音量提高了幾分:「這是被海妖詛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