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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落嘆了一口氣:「哎……不過幸好是分神了。你都不知道,那日蘇道君直接破分神,給我們帶來了多大的壓力。」
易初很不解:「哎?有嗎?」
陳星落點點頭:「有。」
「不然佛子和李莫凡,衛正平等人萬國大會一結束,就都回山門閉關了。」
「我想她們和我一樣,都感覺到了被後輩碾壓的感覺。」
易初沉吟一番,道:「清越是清越,大家是大家。每個人的道都不一樣,不必如此憂心。」
「有人走得快,有人走得慢,各人有各路,好好走就行。」
陳星落望著她眸中全是欣賞:「我一直覺得少宗主心胸開闊,是因為你是我們中修為最高的一個。」
「現在看來,正是少宗主心胸開闊,修為才能一日千里。」
「冒昧問一句,少宗主如今是合體了嗎?」
易初連忙打哈哈:「這個就不要問了吧。我們丹藥師的修為,並不重要啊。」
她現在對外的年齡,不過是十四歲半,可陳星落看她,卻不再將她當做年少的妹妹看了。
在陳星落看來,她們這些人之中,最心懷天下的,其實是這位丹藥師。
哪怕是佛子,也是不如她的。
陳星落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好一會才道:「是我逾越了。」
她拱手,朝易初行了一禮:「再次多謝少宗主,他日無論少宗主有何需求,只要我力所能及,必當鼎力相助。」
易初擺擺手,不甚在意道:「我救你,是想陳家有一個好家主,這樣能庇護一方百姓。」
「你只要做好陳家的家主,庇護那些尊敬你的子民,已經夠了。至於我……」
「我不求人對我回報什麼,只希望哪一日你我道不同時,不要拔劍相向就好。」
易初在末世里,已經見過很多很多白眼狼了。幸運又不幸的是,她經歷過很多背叛,卻仍舊不改赤子之心。
但也正是這些背叛,她對人性已經沒有任何期待。
她給予愛,卻不要求回報愛。
聖人如此,智者如此,大約就是她這般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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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初從陳星落處回到皇宮時,開始閉關正式煉丹。
插滿靈旗的丹房裡,易初端坐在幽綠色的藥鼎前,開始煉藥;「蛟蛇膽……」
「毒蠍尾……」
「魔蛛絲……」
「魔髓液……」
毒物一般是解毒藥方的核心,再在外裹上混元絲和星隕珠,加上最重要的魔骨,就能配製成一份解藥。
但配藥是講究順序的,所以易初按照一般解毒的方子,小心翼翼地加入了魔骨。
魔骨一入鼎中,所有妖物的毒性都被魔骨中的魔氣催發,驟然膨脹。
易初額頭一下就出現了冷汗,她小心地操控木靈之氣,將這一團毒物裹住、壓縮……
「凝!」
令訣落下,這一團毒物合在一起,生生碰撞,發出了「砰」的一聲!
整個藥鼎被掀翻,將屋頂都炸開了!
木心與秦清聽到動靜,連忙跑過來,卻見易初灰頭土臉地端坐在煉丹房的廢墟里,茫然地看著前方。
四周的屋子還燃燒著幽綠的爐火,熊熊燃燒。
秦清的心一下抽緊:「哎呦少宗主,這是怎麼了。」
她好似沒看到火,當下就要上前去拉易初。
木心一把將她拽住,自己跳入火坑裡,連忙去看易初:「初兒?你傷哪兒了?快和木爺爺說。」
易初身上還燃燒著木靈之火,木心也不懼火焰,直接伸手去握住她肩膀。
易初擰緊眉頭,好一會才擰眉看向木心:「不對啊……按理說應該能合在一起,怎麼就炸爐了呢?」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木心見她還能正常說話,提起來的一顆心霎時落了地。
他伸手,在易初後腦勺拍了一下,寵溺裡帶著些埋怨:「你這孩子!」
他伸手一把將易初拽起來,拎著她往外走:「先別想了,你先出來靜靜吧。」
木心把易初從丹房的廢墟拎出來,抬手捏訣:「至純之水!」
只聽得嘩啦一聲,水靈將易初圍繞的木火之氣澆滅了。
易初打了個機靈,仰頭看向木心,氣鼓鼓的:「爺爺,你幹嘛用水澆我!」
木心哼了一聲,吹鬍子道:「我不澆你,你能醒嗎?」
木心伸手,一拍易初的後腦勺:「別想了,先靜兩天。斷花腸的毒不是那麼好解的,等你腦子空了,就知道怎麼配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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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初倒是聽話,當下換了一套法袍,又琢磨去了。
木心調整小人符,搭建了新的丹房。
她這個炸爐炸得驚天動地,期間國主還派人來問了兩句。木心就說自己在做新藥方,將人打發掉了。
秦清見易初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喊著木心和易初吃飯。
今晚的菜都是她倆愛吃的,可易初光吃飯,連菜也不夾,明顯心不在焉。
秦清就給她夾菜,夾什麼吃什麼。
木心看不過去,對秦清道:「這孩子就這德行,從小就這樣,心裡有事就吃不下東西。」
「不用管她,她想明白就吃了。」
秦清倒覺得她可愛,很是慈愛道:「少宗主如此上進,難怪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