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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月搖頭惋惜道:「真是對苦命鴛鴦。」
「哎……」沈落將梁澤漁打橫抱起,對慕容月道:「先將她們帶回去,讓孫先生診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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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初與蘇清越跑得賊快,三兩下甩開追蹤後,跟著沈落回到了城主府。
孫一景分別為二人診治,很快就得出了定論:「梁東家的傷,是因為失去龍骨。她這一身修為,是因為有龍骨做支撐,才得以修煉。」
「失去龍骨之後,修為不斷下跌,只怕是救不回來,從此以後只能做個凡人了。」
慕容月忙問道:「那能把這龍骨放回去嗎?」
孫一景搖搖頭:「龍骨好取卻難放。」
「此等天物,要輔以天地靈物的精血,才能將龍骨放回去。」
談話間,躺在小榻上的冷凝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對眾人道:「要是以我的靈根換呢?」
眾人回眸望向她,很是驚訝。
冷凝蒼白著一張臉,強撐著身體站起來。
她踉蹌地走到床邊,身體滑下去。慕容月連忙去扶她;「哎……公主小心。」
失血過多令梁澤漁昏迷過去,唯有胸膛洞開那處不斷地滲出血來。
冷凝伸手,落在她的胸膛上,指尖染上她的血,眼眶泛紅。
她手上沾著血,觸摸著梁澤漁的面龐,回眸望向孫一景,眼含祈求:「阿澤是梁家唯一的傳人,她這根龍骨,也是三百年前蛟龍神渡劫,被梁家先人所救,為報答梁家之恩硬生生卸下的本命脊骨。」
「為此蛟龍神失去了龍身,卻了卻了因果。」
「這是阿澤傳承自先祖的福報,她因我生生挖出龍骨,我就得還她一根仙骨。」
冷凝轉眸,望向床上的梁澤漁,淚珠滾滾而落:「以我寒冰水靈仙根,還她龍骨。」
「能否?」
孫一景沉默起來:「這……」
孫一景乃是當世醫道大能,一年前用食心魔蠱治好了慕容月的魔氣,此後都是沈家的座上賓。
可是換仙骨這件事……
慕容月將手搭在冷凝肩上。面有不忍:「你們婦婦二人遭此橫禍,能夠脫身已經是僥倖。」
「你現在重傷在身,剝去仙骨,只怕霎時就會成為凡人,撐不到仙骨重新長出那日。」
她嘆息一聲,很是憐惜道:「不如還是等你養好身體,再從長計議吧。」
「我的傷還有機會復原,但是阿澤的傷不能。」
冷凝下定了主意,對蘇一景道:「動手吧孫先生。」
「既然公主執意如此,那我就試一試吧。」
打定主意之後,孫一景設下陣法,以迷穀花香昏迷了冷凝,開始挖出她仙骨。
她持刀,落在冷凝的胸膛,正要落下之際,冷凝卻「唰」的一下睜開了眼。
「寒冰!」
她召喚寒冰劍,一劍劈向孫一景:「矯若游龍!」
令訣落下,寒冰劍砍砍入孫一景左肩。
孫一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她:「長……長公主……」
冷凝握劍,冷哼一聲,震開婚服,露出內里的繡金龍袍,望著小榻上的梁澤漁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我一劍……」
就在這時,慕容月聽到動靜邁入屋中:「孫先生!」
她驚呼一聲,冷凝見是她來,當即捲走龍骨,提劍離去:「風遁!」
她如風過境,霎時逃遁上百里,落在城外的涼亭里。
冷凝一落地,立馬捂住額頭,痛苦道:「阿澤……阿澤……阿澤快死了……」
但她掙扎了一番,很快又切換成冷酷的面容:「阿澤阿澤!如此兒女情長,怎堪大用!」
「你是要成為國主的人,你……」
她掙扎著,又捂住了額頭,眼淚簌簌而落:「可是阿澤……」
「阿澤什麼!不過是個龍骨擁有者,等喚醒師父,國主之位就是你的了!」
「這北洲的天下都是你的,到時候就能殺了那個害死母妃的人!」
「沒用的東西!沒用的東西!」
「啊啊啊啊啊啊!」
爭執間,冷凝拔劍朝四周震去。
「砰!」的一聲,白雪炸開,紛紛揚揚落下,一片狼藉。
像是使用掉最後一點靈力,冷凝委頓著身體,跪在了涼亭里。
一直在隱身觀望的易初抬手捏訣:「縛神索,束!」
她一瞬將冷凝束縛住,飛到她身邊,將十二枚金針插入她識海中,使得她昏迷過去。
蘇清越立即飛落在冷凝旁,扭頭看向易初:「如何?」
易初捏住冷凝的手腕,替她把脈,好一會才擰眉道:「沒有中蠱,沒有被人用符籙操控的跡象。」
易初仰頭,望向蘇清越:「除了常見的傷之外,沒有任何罕見的疑難雜症。
蘇清越皺眉,很是不解道:「這就奇怪了,既然是這樣,那為何她與昨日殺梁澤漁的冷凝好似判若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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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初放開了冷凝,未免沈落漁慕容月追來,兩人設下屏蔽大陣,在涼亭里圍繞著冷凝打轉。
易初將手抵在下巴上,將已有的線索捋了捋:「冷凝取龍骨,是為了讓她師父醒過來。」
「她會游龍劍,那她師父應該就是劍鬼李游。」
蘇清越頷首,很認同她的推測:「我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