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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家成婚,你也得放個假不是!你出海大半個月,你媳婦不得惦記死你啊。聽我的,回家!」
提到妻子。於誠眼裡也總算有點笑意:「好。」
梁少平抬著魚往城裡走去:「走,跟我們回城!」
於誠想了想,提著魚也往城中走。
在一旁隱身的易初對蘇清越道:「走,我們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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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尾隨著梁少平進入城中,徑直朝城東走去。
一路上,鑼鼓喧天,響得整座城池都能聽見。
易初與蘇清越道:「原來這喧囂得滿城都能聽到的煙花,是梁家放的。」
易初轉過頭,望向蘇清越:「你對這個梁家有印象嗎?」
蘇清越搖搖頭:「據我所知,北洲漁業,一直是冰海國所把控的。而冰海國背後……是北海宗。」
易初抿唇,略有所思道:「這就有意思了。」
兩人跟在梁少平身後,聽得他與於誠道:「你知道今日與我們東家成婚的是誰不?」
於誠其實不太在意,但出於禮貌還是問了一句:「是誰?」
梁少平哼了一聲,頗有些得意:「是冰海國的長公主,冷凝。」
「厲害吧,我們東家!」
於誠頓了頓,問了一句:「可是……東家不是個女子嗎?」
梁少平哎呀一聲,語重心長地對他道:「女子怎麼了!我們東家也是修行的仙家,仙家什麼做不到啊!」
「兩個女子也能有後代,梁家都三代獨苗了,若是能與仙家成婚,指不定能生幾個健康娃娃咧。」
梁少平此人個性開朗,見多識廣,極為包容。
於誠聞言,有些赧然:「是我狹隘了。」
「不及梁兄開闊。」
梁少平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這是還小,等你在道上多混幾年,就開闊了!」
兩人有說有笑,於誠將梁少平送到後廚,轉身就要走。
結果梁少平把他喊住,打包了一堆吃的給他:「這都是今晚宴席上的菜,還沒上呢,你帶點回去給弟妹吃吃。」
於誠連忙拒絕:「這可不成,還沒上席呢……」
後廚的人都知道梁家有位每每出海必定滿載而歸的於船,連忙道:「於船就不要推辭了。」
「主家是厚實人,她今日大喜,都想大家沾沾喜氣咧。」
「就是就是,拿著吧……」
梁少平將東西往他懷抱里塞,樂呵呵道:「咱可不是占主家便宜啊,這要平日裡,我們可護著主家的東西咧!」
梁家的家僕都是厚道人,這都是因為現任家主梁澤漁對下人極為寬厚仁慈,乃是實打實的厚德之人。
於誠也深知這點,也就不再推辭:「那我就討個吉利了。」
「祝東家新婚大喜。」
他說了兩句客氣話,轉身從梁家大宅的後門走了。
蘇清越望著他的背影道:「他給人的氣息,像是個半妖,很有意思。」
易初淡淡一笑:「但梁家今晚的婚宴估計也很有意思。」
娶了一名冰海國的公主,從此之後北洲的漁業都歸冰海國,著實耐人尋味。
蘇清越轉身,望著她道:「怎麼樣,是跟這青年走,還是繼續觀望梁家。」
「天快黑了……」
易初想了想,對蘇清越道:「跟於誠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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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跟隨於誠進入東大街,朝他家的方向走去。
暮色四合時分,於誠拎著東西拐入梅花巷。
巷子裡的人顯然都認識他,與他紛紛打招呼:「於船回來了……」
「於船回來了……」
於誠一路頷首,打著招呼過去,終於走入巷子中央的一個藥堂里。
他一入門,就有藥童喊道:「師父,師公回來了!」
只見藥堂正中央,端坐著一個身穿藍袍,膚白貌美,以木簪挽發的女子。
聽到童子的呼喚,女子仰頭朝於誠望去,鬚鬚綻放了一個笑容。
她正在為就診的病患開藥,見到於誠,就放下了筆,起身朝他迎來:「夫君……」
與黝黑粗糙的於誠相比,女子生得極為白皙美貌,簡直就是標準的大家閨秀。
她一站起身,易初與蘇清越等人就看到了她隆起的腹部。
即使身懷六甲,也不影響她的體態。她從書案後走出,步步生蓮,很是優雅。
於誠連忙將拎著的東西放在一旁,伸手去接她:「慢些……」
「晚晚姐你慢些……」
他將妻子托住,神情很是緊張,深怕她摔倒一般。
這麼緊張的神態,還有過於親昵的稱呼,引得藥堂的病人笑作一團。
等著開藥的病人打趣道:「於船還喊沈大夫叫做晚晚姐呢……都成婚兩年了,還是這般年少啊。」
「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的笑聲灌入耳中,燒得於誠的耳朵都在發燙。
他膚色極黑,偏偏這麼黑的膚色,還能看到他耳朵紅了。
沈晚轉身看向病患,笑笑道:「別笑我丈夫了,他麵皮薄的很。」
沈晚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溫聲道:「將東西放到廚房熱熱,我這裡還有兩個病人就好了。」
於誠頷首:「嗯。」
他扶著沈晚的後腰,將她攙扶到原來的位置上坐下,對她道:「那我一會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