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頁
在十一層處,那裡空著三個引魂木的碑。
易初知道,那是給游蘅游初和陸行之留下的。
游初游蘅被妖魔啃噬得一乾二淨,根本連遺物都沒有。至於陸行之……
也是她現在才帶回來的。
游憫行看向易初,目光很敬重:「易少宗主,在場輩分最高的,只有一名十五代的長老。」
「還是由您替陸長老提字刻碑。」
易初「啊」了一聲,很是錯愕道:「由我來嗎?可是我輩分也不高啊。」
「在場長老里,我輩分最小吧。」
易初可不敢提字,連忙推辭:「不了不了,還是您來提吧。」
游憫行二十九歲突破的元嬰,容貌是個留著美髯極為英俊的青年。他捋著漆黑的長須笑笑,滿目溫和:「您是陸長老的弟子,比我們在座所有人輩分都大,還是你來吧。」
易初還想推辭一下,但游憫行睜著一雙漆黑的丹鳳眼看她,滿目期待,易初就推辭無能了。
她無奈的笑笑,認命般道:「好吧,那就我來吧。」
易初沉下心神,抬手捏訣,捏出一縷木靈之火,落在引魂木上:「游氏十一代弟子游初之妻陸行之——其徒易初立。」
游憫行看到這行字有些錯愕,他望向易初,略有些不解:「少宗主,為何如此立碑啊?」
易初摸了摸鼻子,很不好意思:「游初師父和陸師父其實……是道侶。」
昨夜易初想了一夜,若是陸行之據實相告,游初一定會與她成婚的。
游初此人,心有大道,但也有陸行之,只是懵懂不知,曖昧不明。
她此生若是與人成婚,那一定是與陸行之。
這個碑,是陸行之最想立的,也是游初不會反對的。
游憫行想到先祖的那些傳聞,恍然道:「原來如此。」
易初嘆息了一聲,對游憫行道:「游初師父與游蘅師父的碑,立在異淵中,但具體地點,在我腦中,我無法告知你們。」
「只有我本人親自去取回來了,就能迎兩位進祖祠了。」
這是高階修士們為了防止秘密不被泄露的手段之一,就算知道具體位置,當事人也無法通過任何方式向他人描述。
游憫行理解,並大喜道:「能迎回兩位老祖的骸骨,就是天大的喜事,勞煩您日後往異淵走一趟了。」
易初也笑道:「好說好說。」
該做的事情做完,易初一拱手道:「典籍送到,遺物送回,在下就要前往東洲了。」
「游前輩,就此別過。」
她行了一禮,轉身就要走。
這時游憫行卻喊住了她:「易少宗主,還請等等。」
易初轉頭看他:「游族長還有什麼不解的。」
卻見游憫行拿出一塊令牌,遞給易初:「您既然是陸長老的弟子,那麼就是我游家第十二代名譽長老。」
「這塊令牌,還請少宗主收下。」
「日後少宗主若有難,持此令牌,我游家拼盡全力也會為少宗主擋一劫。」
他將令牌塞入易初手中,接著往後退了一步,朝易初行禮:「拜見游家十二代太上長老!」
其餘長老齊齊躬身,朝她行了一禮:「拜見十二代太上長老!」
眾人行禮聲里,莫名被提升無數倍的易初拿著手裡的令牌,只覺得觸手滾燙。
要命,想得少了。
早知道是這種比自己認識的前輩大無數倍的情況,她就應該讓蘇清越來還東西的。
說到底,蘇清越才是陸行之的徒弟,她只是學了陣法啊!
——————
將陸行之的遺物歸還後,易初與游知一同前往東洲。
許是易初拿到了太上長老令,又得知易初進入的幻境是浮生一夢,故而對她的態度異常恭敬。
一路上,兩人探討陣法,游知顯得極為認真。易初惦惦念著游初的情誼,自然是傾囊相授。
游知萬分感激:「少宗主果然是個好人,難怪會有此福緣。」
易初卻笑笑,很是謙遜道:「應該的……應該的。」
兩人很快抵達了東洲,在洲際陣法前分離。
游知前往秘境所在的漠北,與易初道別:「那我就先去那秘境前一探,看看是真是假。」
「好。我先與清越見面,回頭再一起去。」
「嗯。」
兩人就此道別,易初一步不曾停歇,直接前往妙法學院。
距離上次來,已經是五個月前的事情了。但鑑於上次鬧得轟轟烈烈,妙法學院所有的學生都認得易初長什麼樣子。
見到是她,守門的弟子連忙讓行:「請少宗主入山。」
易初挑眉,倒也沒有多少詫異:「可以啊,長記性了。」
她讚嘆了一句,直接進入山門。
正值晌午,蘇清越立在萬劍台上方,揮舞令旗:「萬劍如雨!」
口訣落下,眾弟子的所有的劍訣,齊齊落在了需要攻擊的下方。
霎時間,只聽得「簌簌聲」中,立即破開了一個煉虛期的防禦屏障。
蘇清越打了個響指,眾人收劍,朝向另一個方向。
遠遠地,易初就看到了她一襲紅衣立於空中的颯爽模樣,索性收斂了氣息,坐在了妙法學院最高處,托著腮幫子凝望她。
劍修的劍陣攻擊力非常強,通常是用來攻擊最前方的體修盾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