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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越扶著易初站在一旁,望著這對苦命鴛鴦,眼裡皆泛起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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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月抱著沈落哭了一陣,讓她把自己扶起來。
她已臥榻十年,再起身顯得極為艱難。可沈落是個極為稱職的拐杖,將她穩穩地攙扶起來。
兩人互相攙扶著來到易初面前,慕容月矮身,跪在了易初面前。
易初連忙伸手去扶住兩人,大驚失色:「兩位何故行此大禮。」
兩人在她攙扶下站起身,慕容月柔柔地看了眼沈落,這才重新望向易初道:「我受心魔分身所傷,這十年記憶錯亂,憎噁心中所愛十年。」
慕容月轉身,看向沈落,盲目柔情:「若不是前輩施以援手,傾力相救,只怕我仍舊錯把摯愛當仇敵,恨上十年。」
她這一番話,讓沈落明白了為何這十年愛人總是對自己恨意相向。
沈落眼眶又開始泛紅了,她伸手擦掉妻子眼角的淚,哽咽道:「真是辛苦你了。」
臥床在床十年,覺得自己被迫與仇敵同床共枕,還孕育生命……光是想想,沈落都替慕容月委屈。
她們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沈落父母早逝,幼年體弱多病,飽受宗族苛待。
只有慕容月真心待她好,守著她,護著她。
就連慕容月這身傷都是錯以為她被魔族所困,中計之後險些跌入絕境所得。
若是沒有慕容月,也就沒有今日之沈落。
她愛慕容月,哪怕她莫名其妙地恨她,憎她,厭惡她,她也不會放棄慕容月。
越是愛她,越是能體諒她的處境,越是想她所想。
慕容月是那麼堅韌的一個人,怎麼會輕易放棄生命。所以沈落這十年裡,一直在掙扎,尋求希望。
只要有一點點可能,她都想要慕容月好起來。
愛是執著。
是是堅定不移。
也幸好她執著,才有了今日上蒼的眷顧。
慕容月也滾下淚來,去擦她的面頰:「傻子。」
太傻了。
怎麼能面對一個恨她的人,無怨無悔地愛上十年呢。
兩人說著又要哭,看得易初十分感概。
等她們哭了一陣後,慕容月對沈落道:「小落,將那柄寶傘拿出來吧。」
沈落依言,將慕容月的寶傘拿出來。
慕容月抱著寶傘,遞給易初:「這是藥師佛的藥師八寶之一,伏魔寶傘。」
「小道君既然是丹藥師,這柄寶傘就贈與你吧。」
這著實是一大驚喜,易初怎麼也想不到,幻境之中的最大報酬竟然是伏魔寶傘。
要知道在藥師八寶中,除開金輪之外,就以伏魔寶傘殺傷力最強。
寶傘以混沌絲編織而成,傘面通體為金色,以硃砂在上面密密麻麻鐫刻了十二大經書的經文。
寶傘有十八傘骨,骨邊掛著轉經輪的風鈴,每次震動,就是十八次經文超度。
手持寶傘者,在異淵遇心魔可謂是戰無不勝。
慕容月本來有寶傘護身,可遇到的是心魔王的分身,再加上心繫沈落,這才被鑽了空擋,傷重至此。
易初望著眼底的寶傘,有略微的不確定:「這傘……我真的可以拿嗎?」
慕容月看了眼沈落,沈落從納戒中拿出一塊神器碎片,還有三枚生機丹道:「當然,除了寶傘,這裡的神器碎片,贈予用劍的道君,生機丹贈予孫道君。」
孫一景連忙推辭:「我可沒有出多大力,還是給兩位道君吧。」
易初伸出手,握住了屬於她的報酬:「既如此,那這柄寶傘,我就拿了。」
她劃破手掌,讓精血滴入靈寶,與其契約。
伏魔寶傘一入體內,藥師佛鼎飛速運轉起來,散發著木靈之氣,修復其餘的藥師八寶。
易初陡然覺得渾身一輕,連帶著心脈的生機丹修復速度也快了起來。
她那張蒼白得透著不正常紅暈的臉緩慢地消散紅暈,逐漸恢復正常。
蘇清越看著她臉上的變化,關切地問:「如何了?」
易初頷首道:「挺好的。」
沈落見狀,將自己手上的碎片推給蘇清越:「道君,請。」
蘇清越將這片神器納入識海,被封鎖所有語言的器靈猛地將碎片捲入羽淵劍中。
不多時,斬天劍訣第五式——劍若黑天的劍招映入蘇清越識海中。
與此同時,還有天星訣的第重心法。
蘇清越在腦海中估算了一下,按照這麼推算下去,不過十年,她就能飛升成仙了。
要知道大乘期是個分水嶺,不知多少大乘期修士卡在這裡成千上萬年都無法呈現,最後天人五衰老死於洞府中。
兩人拿到了任務報酬,齊齊拱手道謝。
慕容月還想留兩人下來,但易初以有要事為由,與蘇清越一同離開了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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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城主府中沒有響起驚雷,唯有城東遠處的煙花仍舊在綻放。
易初坐在城中最高的風景,望著遠處的煙花,伸了個懶腰。
蘇清越御劍落在她身旁,凝視著她的身影,臉上不自覺地掛上笑意。
易初抬眸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地方:「坐啊。」
蘇清越聞言坐了下來,托著腮幫子看著她輕輕道:「你看起來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