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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一景搖搖頭,滿是歉意道:「她只剩三個時辰的命,我已無力回天……」
三個時辰……
易初伸手,搭在慕容月的手腕上,診斷了一番,發現孫一景說得不假。
她思索了片刻,接著取出一旁的瓷片,劃破自己的手腕。
蘇清越驚呼:「你做什麼?」
易初將自己的手腕放到慕容月唇邊,言道:「她不能就這樣死了,我們得救她。」
慕容月稍稍偏頭,瞪大了眼睛看向易初。
易初牢牢地將自己的手腕卡在慕容月的嘴上,將血滲下去。
重明鳥之血入體,緩慢地修復慕容月的紫府之上,連帶著傷口也在痊癒。
孫一景震驚地望著易初:「你的血!」
易初扭頭看向她:「我是只重明鳥。」
她的修為與慕容月同等級,以她現在的精血,能夠修復慕容月的傷口。
只不過費的血有點多。
易初一邊放血,一邊對慕容月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尋死,但你死後,沈落一定會為你殉情。」
慕容月睜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這難以置信里,還帶著幾分厭惡。
易初緊緊盯著慕容月臉上的神情,一絲一毫都沒有放過。
她又繼續說道:「你們還孕育了兩個孩子,你們死後,兩個孩子怎麼辦呢?」
說到孩子,慕容月更是添了幾分恨意。
似乎極為厭惡那兩個孩子。
易初瞭然,又繼續道:「你想她們成為無人庇護的孩子嗎?」
慕容月不在掙扎,而是消化易初的血,靜靜沉寂下去。
約莫過了兩刻中,慕容月身上的傷口微微癒合。
易初鬆開手,整個人脫力地往下滑。
在她跌落在地上之前,蘇清越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
易初將手搭在手上,借力站了起來:「多謝。」
見慕容月有所好轉,三人就搬著椅子,端坐在她身旁盯著她。
孫一景對易初的身份實在是太好奇了:「重明鳥不是已經滅族了嗎?你怎麼還活著?」
易初灌了那麼多血過去給慕容月,整個人虛到不行。
她抬手,示意孫一景不要多問:「這是我族秘聞,回頭再說,還是慕容小姐的傷要緊。」
她不再喚她沈夫人,而是叫她慕容小姐。
易初環顧四周,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有一些問題想問慕容小姐,如果是的話,你就眨兩下眼睛,如果不是,你就眨一下。」
慕容月蒼白著臉望向易初,等著她的問題。
易初斟酌片刻,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你……並不愛沈城主對嗎?」
慕容月怔怔地望著她,而後眨了兩下眼睛。
蘇清越與孫一景都很驚訝:「怎會如此?」
蘇清越昨夜可是親眼看見沈落抱著慕容月,用業火自焚而亡的。如此情深意重之人,怎會不愛呢?
易初無奈,伸手示意道:「你們先別吵,等我問完話。」
孫一景可真是太好奇了,連忙捂住嘴巴,示意易初繼續問。
過度的失血讓易初渾身發燙,她喘息了幾下,緩了緩自己的呼吸,繼續問道:「你也很討厭你和沈城主生的孩子。」
慕容月眨了兩下眼睛。
果然如此。
易初打起了精神,繼續問:「你的傷是心魔所致,但是與沈城主有關?」
慕容月眨了一下眼睛。
很好,沈落並沒有傷害慕容月。
但為什麼想要自殺呢?
易初又問:「你恨沈城主,甚至厭惡她?」
慕容月毫不猶豫地眨了兩下眼睛。
易初想了想又道:「你與沈落乃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長大對不對?」
慕容月眨了兩下眼睛。
「你對她,只有姐妹情誼是嗎?」
慕容月又是眨了兩下眼睛。
一旁的孫一景越聽越睜大眼睛,很是驚訝地看著慕容月。
易初思索片刻,點了點自己的膝蓋又問了一句;「你……心有所屬對嗎?」
慕容月眨了兩下眼睛。
到這裡,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很明顯了。
究竟是什麼情況,會讓一個人去恨自己從小到大的夥伴呢?
易初直接問了出來:「那個人,因沈落而死對嗎?」
「或者是說,你曾與那個人一起歷險,沈落救了你,沒有救她,對嗎?」
慕容月眼角淌下了血淚,悄無聲息地證明易初所說的一切是真的。
易初轉身,望向蘇清越:「她恨她,非常恨她,甚至恨到用結束自己的生命來懲罰她。」
蘇清越嘆息了一聲:「可是沈落愛她……很愛很愛她……」
「她死之後,直接殉情了。」
易初望著躺在床上的慕容月,有些喪氣;「我現在不確定沈落是不是見了她最後一面,就釋懷了。」
「她愛上的人心有所屬,她永遠都得不到慕容月的心。」
「慕容月在她回來之前死了,但這一次……慕容月還活著,我不知道沈落能不能釋懷。」
究竟是釋懷,還是徹底瘋掉,這誰也說不好。
蘇清越也覺得棘手:「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愛別離……」
「沈落樣樣都占了,她怎麼釋懷。」
難搞,這個幻境難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