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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就得有天大的膽子才行啊。
游蘅伸手拍著妹妹的背脊,關切地望著她:「深呼吸,深呼吸,多吸幾口靈氣……」
易初照著她的指揮,深深吸了好幾口氣。調整好呼吸之後,她才直起腰身,對自己姐姐道:「好了,好了,我沒事了。」
游蘅伸手拍了拍她的心口,很是關切:「真的沒事了嗎?」
「嗯,沒事了。」
易初點頭,拉著游蘅的手往下走:「走,我們去集市。」
她言罷,也不顧游蘅的想法,抬手捏訣:「流風飛雲!」
一股流風從她腳下伸出,載著她們飛向天際。
雖說修士築基之後,便可以藉助水系法術,在天上御雲隨風行。可游蘅常年待在游家山門裡,從未用過一次流風飛雲訣。
這是她第一次在天上飛行,她牽著妹妹的手,沐浴著明月之光,在強勁的秋風裡,微微眯著眼。
易初先前在末世的時候,是個雷火系的異能著。撕裂閃電,藉助異能在空中飛行,著實是家常便飯。
此時她偏過頭,看自己的姐姐眯著眼,不敢看下方,忍不住笑了起來:「姐姐,我駕雲很穩的,你只管往下看。」
說話間,兩人已經飛到了游家山腳下的蜀都。一輪清冷的明月之下,萬家燈火點燃,形成了一片無垠的燈海,仿若天上的銀河。
在漫天的燈火之下,有無數的孔明燈升起,滿載思念飛向了月亮。
易初望著漂浮在身前的這片燈海,雙眼亮晶晶的:「姐姐,你快看,是燈海!」
在妹妹的呼喚聲里,游蘅悄然地睜開一條縫隙,看向面前的世界。
只見清月之下,漫天的燈籠飛舞,在火焰的蒸騰下,朝著天上的月亮裊裊而去。
這是游蘅第一次看到這麼絢爛的世界,這如雨般浩瀚的燈火,令她目眩神迷。
她小心伸手,摸向身側的一個孔明燈,在它薄如蟬翼的紙上,看到了一行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游蘅的指尖輕輕觸摸過每一個經過她的燈籠,小聲地問自己年少的妹妹:「初兒你說,異淵會不會也有這樣的燈海。」
她們的父母,在此時此刻,是不是和她們看向同一個月亮呢?
易初伸手攬著她的腰,擦著無數燈籠,御風直衝而下:「異淵是一片遼闊寂靜的死地,有沒有這樣的景色我不知道。」
「再說了,有姐姐在,我也不需要和父母看向同一片月色。」
易初擁著姐姐落在了一片繁華的夜市角落裡,一落地就拽著她往前跑:「我們去看看集市有什麼好東西。」
「哎,初兒……」游蘅被她拽得一踉蹌,在她的大力之下,跌跌撞撞地跟著她跑。
易初像個靈活的猴子,拉著她撥開人群,朝最熱鬧的繁華之地走去。
一路走過,遇到無數戴著妖獸面具的人,被易初撞到後不悅地抱怨:「哎呀,你這小孩,小心!」
「小心些!」
易初一邊擠開人,一邊抬手道歉:「抱歉抱歉,讓讓啊……大哥大姐們,讓讓啊……」
她雖然只有九歲,卻是個築基期的修士,身體和鐵板一樣強。尋常凡人被她一撞,就是東歪西倒。
靠著這股蠻力,在人擠人的世界裡,易初狠狠地撞出了一條路。
游蘅跟在她身後仰頭望著與她們擦肩而過,戴著各式各樣面具的大人,很是好奇地問:「初兒,他們臉上戴著的都是什麼?」
「是巫祭的面具嗎?為何上面沒有法力。」
易初笑著與她說道:「這些就是尋常的面具,姐姐喜歡嗎?」
游蘅沒說喜歡不喜歡,就被易初一把拉了過去。
兩人走到一個掛滿面具的攤子前,易初伸手指了這一排面具,笑著問:「姐姐隨便挑一個!」
她二人今夜沒有穿游家的道袍,只是一襲白衣,梳著雙髻,瞧著就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女郎。
那商販見了,立馬迎上來:「二位既是雙,不若選這黑白雙神如何?」
易初伸手,指向這對面具問:「這對面具有何講究?」
商販便答:「這面具來源於青丘狐族的一對妖尊。黑狐墨珏與白狐金鈺乃是雙胞胎,一千年前征戰異淵,雖是妖族,卻庇護了無數蒼生。」
「五百年前,她們戰死異淵,此後就被人族供奉為戰神,守護一方水土。」
易初聽完,覺得極為牙疼,剛想要拒絕。卻聽得耳旁傳來游蘅的聲音:「那就要它了。」
易初扭頭,看向姐姐,很是詫異:「姐姐,這不吉利。」
「她們是值得敬仰的人,沒有什麼不吉利的。」
為天下,為百姓犧牲自己,就像她們的父母那樣英勇,符合她們游家的家訓:敢為天下先。
易初嘆了一口氣,抬手捏訣,很無奈地說:「好吧好吧,老闆多少錢。」
「五枚大錢!」
易初一撇嘴,默默道:「移形換物。」
法訣落下,她納戒里的一顆靈石,換到了剛才經過自己身邊的那人的錢袋子中。而自己從他錢袋子裡,換來了五枚大錢。
她將錢遞給了身前商販,淡淡道:「給,面具給我們。」
「好咧。」
商販收過易初的錢,將這對黑白面具結下,遞給了她們:「兩位小女郎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