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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輸了,實在是贏不了你啊……」
聽到你這麼說,賽諾的眼底燃起幾分不悅。
他把那張剛被你收拾起來的卡牌重新插回了你的指間,然後像是某熱血動畫裡的海膽頭男主一樣,認真地鼓勵你,「振作一點,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要輕言放棄!」
你:「……」
有種被反派鼓勵叫你打死他的違和感。
「……我已經堅持到最後一刻了好嗎?」
你無語地抬頭看他,再次重申,「這個情況根本就沒有翻盤的可能啊。」
「你的手牌不是還有血量嗎?就算是一張牌、一滴血也可以戰鬥到結束。」賽諾反駁了你的觀點。
「可是!」
你加大了分貝,還伸手捏了捏賽諾的臉頰,直到那傢伙因疼痛而被你掐出了兩滴生理性的淚水,你才指著你稀爛的牌局無語道:
「現在是你的攻擊回合吧?已知我只有一滴血,沒有盾,真的是來條狗都能打死我!你該不會是想要讓我堅持到看完你把我打爆,這樣才算不放棄吧?」
賽諾:「……」
對方不應答,你便索性捉過他的手,操縱他的卡牌發起攻擊。
當賽諾的角色卡擊敗了你最後的一張手牌時,遊戲也宣告結束。
而彼時賽諾還愣愣地看著你。
見他沒理解,你只得哄小孩似的繼續說:
「這下滿足了吧?雖然對遊戲規則保持嚴謹的態度值得誇讚,但都已經這種時候了,還逼著別人堅持下去,就屬於沒有眼力見了哦。會被人討厭的。」
你說這些話的時候看上去並沒有生氣,甚至還主動幫他收拾起了卡牌的殘局。
然而賽諾的腦海里卻只剩下了你的那一句「會被人討厭」。
在須彌的教令院,賽諾的卡組搭配完美,卡牌實力強勁,還在對手會陷入「這傢伙搞什麼啊,這麼誇張的髮型到底是怎麼梳出來的」buff加成下,一度成為了站在七聖召喚頂端的人。
但他過分講究決鬥的過程,遵守遊戲的規則,甚至將「稱量」的習慣也帶上了這個本該只是放鬆的遊戲。
以至於很多人與他進行決鬥時,除了即將輸牌的緊張感,還需要承受來自於賽諾對於遵守規則的壓迫感。
原來這種行為會被人討厭嗎……
就坐在你身邊的少年抿唇低頭,他的長髮垂落,讓那枚足夠色氣的頸環在髮絲間若隱若現。
你收拾完了卡包,遞到了賽諾的面前,可對方卻遲遲沒有收走。
車廂的燈光足夠明亮,而那個被你打擊到了的傢伙正低垂著眼帘,任睫毛在他的眼底灑落片淺淡不一的陰影。
半晌,他才動了動淡色的唇瓣,用一種無比古怪且認真的眼神看著你,問道,「……你可不可以別討厭我?」
這句絕對是站在「已經被你討厭」的基礎上而發出的疑問,如一支沒有鋒刃卻依然帶著恐怖殺傷力的粉色愛心小箭,直直插進了你的胸口。
嘶。
賽諾到底是如何用這麼一張疏離清冷甚至帶點兒神性的高級臉,說出這麼讓人憐憫的話來的啊?
直男撩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直男他不知道自己在撩人。
本就沒有對他生氣的你被他這麼一發直球打得不知所措,在原地屏息思慮了半天才吐出來了一句,「我怎麼可能會討厭賽諾啊……」
聽到你這麼說,少年的眼底忽然漾開了光點,又像是不放心似的追問了一句,「那你沒在生氣了嗎?」
「我本來就沒有生氣哦。」你實話實說。
「那我講個冷笑話吧。你知道柯萊有問題為什麼不問提納里嗎?」
你:「……」
雖然不知道賽諾為何忽然要說冷笑話,但你還是非常給面子地問他,「為什麼?」
少年的臉上揚起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驕傲,「因為問提,納里不會。」
可惡,你的腳趾又摳起來了!!
你深呼吸了一口,然後把收拾好的卡牌塞進了賽諾的手心,旋即扯開話題似的道。「別說冷笑話了,我帶了平板來,我們一起看電影吧?」
見你臉上笑意明媚,賽諾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也終於不打算用冷笑話來哄你開心了。
他點頭,「好。」
你選了一部名為《賭王》的電影,因為該片底下的一致好評再加男主的顏值很高,讓你毫不猶豫地選擇和賽諾一起分享。
劇情講述的是貧民窟的男主陰差陽錯代替了欠債賭鬼,踏入了上流的社會,在經歷過各種磨難與挫敗後,終於坐上了賭王的位置。
整部電影圍繞著賭徒們的各種出千手段進行拍攝,每一場賭局都格外的精彩。
只不過當你們看到男主靠出千一直得到自己想要的卡牌時,你忽地聽到身旁賽諾小聲嘟囔了一句:
「說起來,我們一共玩過十局七聖召喚,但只有第一局讓我印象深刻。」
你心裡「咯噔」一下,因緊張而起了滿背的雞皮疙瘩。
「不僅僅是因為我的慘敗,還有你的運氣實在是太好。」電影裡播放著男主高超的出千技巧片段,賽諾的聲音卻不緊不慢地掩蓋了裡頭的音效。
你不敢說話,只能聽著賽諾分辨不出情緒的聲音繼續傳來,「所以那時候我也卑劣地想過,你會不會是用作弊的手法才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