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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深深有一種換了個弟弟回家住的感覺。
「那我去睡覺了哦。」你明天還要上班,見提納里今晚應該不會無聊了,便如此關照一句轉身回了房間。
沒走幾步,你聽到了身後提納里那句輕飄飄的「晚安」,雖然很有禮貌,但你能感覺得到,他的神思已經不在你的身上了。
……
凌晨時分,你忽然從一聲怪響中驚醒過來,睜開眼睛一看,才發現是外頭電視的聲音。
「提納里?」你小聲呼喚少年的名字,迷迷糊糊地踏上拖鞋去客廳找他。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電視微弱的螢光,隨著節目的變化而不斷閃爍著黯淡的色彩。
對方似乎擔心影響到你的睡眠,電視的音量被調得很輕,是幾乎要依靠他野獸的本能才能聽到的程度。
但彼時的小狐狸早已經睡著了去。
這裡似乎是提納里少有能享受到的舒適睡眠環境,他乖巧地屈起膝蓋蜷縮成了一團,讓身體深陷在沙發的軟墊中,抱著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睡得香甜。
比起賽諾,提納里的動物特徵會更加明顯。
你生怕他睡得會冷,便從柜子里翻了條毯子出來輕輕替他蓋上,又順手關掉了在這時略顯「嘈雜」的電視。
少女的足尖踩過地毯發出沙沙的清響,房間裡靜得只剩下你們彼此之間頻率不一的呼吸。
但你剛想轉身離開,眼角餘光又瞥見提納里那條毛茸茸的尾巴,那種讓你饞了許久的歹念便在你心底洶湧地翻滾起來。
如果只是輕輕揉一把就走的話,提納里應該不會發現吧?
你有些掩耳盜鈴地這麼想著,明明在自己的家裡,卻還像個賊似的小心翼翼靠了過去。
少年仍在熟睡中,他脫去了手套的修長五指有意無意地垂在沙發的邊緣,半透明色的指甲蓋悄悄漾著小夜燈的暗光,莫名曖昧。
你「咕咚」咽了口唾沫,先從他露在毯子外的尾巴尖兒開始摸起。
你在老家養了只貓,小傢伙毛髮柔軟身體又肉乎乎的,你心下歡喜,整日沒事就要摸它一把,久而久之便養成了一套嫻熟的擼貓手法。
不過提納里還是和那隻貓有點不一樣的。
從他尾巴上毛髮的色澤以及你指尖輕觸就能感覺到的完美手感來看,這傢伙平時絕對有在好好護理自己的尾巴,甚至是會在洗完澡後為尾巴細心塗上精油的類型。
這不僅僅只是柔順的程度,它甚至連靜電都沒有。
你的手輕按下去,柔軟蓬鬆的毛髮便沿著你的指腹與指節四下綻開,讓你輕鬆摸到了少年那條靈活有力的尾巴骨。
如此舒適的手感教你深深吸了口氣又吐出,感覺身心都在此刻得到了。
但你知道這樣摸別人的尾巴到底是不禮貌的,遂在短暫的不舍後你鬆開了仍在毛髮間作妖的手。
不過你才遺憾地想要起身,抬頭卻正好與那雙棕藍色的眸四目相對。
!?
你被嚇了一跳,一屁股又跌坐回了沙發,鋪天蓋地的羞恥感讓你的聲音都打了顫,「提提提,提納里……你什麼時候醒的?」
清俊的少年眨了眨眼睛,隨著他嘴角的牽起,你感覺自己的心也跌到了谷底。
「從你給我蓋毯子開始。」他實話實說。
野獸的聽力是敏感的,甚至有人在他們睡覺時接近,他都能清晰地感知到對方的位置。
所以換個意思來理解,從你對他起歹心開始,提納里就一直在默默地看著你,只不過是故意沒有發出聲音讓你發現。
你有點想從樓上跳下去。
拖鞋裡的腳趾緊緊繃住,你連滾帶爬地就想往自己的房間逃,但被身後提納里那聲悠哉的「等等」給攔住了。
你不安地回眸看他,生怕他會因此而找你算帳,卻沒想他只是彎了眉眼同你笑道,「你是賽諾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讓你摸下尾巴當作帶我來現世觀賞新植物的報酬,也不是不行。」
提納里的話音落下時,你的眼睛倏然一亮。
起初你以為是自己聽錯,但見對方主動將那條尾巴舒展開來供你把玩,你便再也不能按捺住心底對撫摸小動物的渴望。
「謝謝你!我,我只摸一會會兒就好!」提納里的應允讓你興奮,但你也不敢太過於貪心。
不再捲曲起來的尾巴因為提納里足夠放鬆的狀態而比剛才更加柔軟,你指尖小心翼翼地穿入其中,但比起單純的順毛,你卻從他的尾巴尖開始,用指腹抵著他的尾巴骨慢慢向上遊走。
有些貓喜歡被撫摸,有些貓拒絕被觸碰,有些喜歡順毛摸,有些喜歡逆毛摸。
每一隻貓都有不同的喜好,但你有一套相同的嫻熟手法,你有自信能把所有的貓主子都伺候舒服。
但你忘記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點,提納里不是貓。
雖然身體裡流著食肉動物的血液,但他到底還是以人形為主,所以多了許多動物沒有的感官與觸覺,甚至是更加細膩的心思。
當你快要摸到提納里的尾骨末端時,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就上來了。
少女的手指是柔軟的,但要比他的尾巴更加的靈活與溫柔。
你摩挲過提納里尾巴上的每一根茸毛,又像是試探般地慢慢深入,一點點地揉按他的骨頭與肌層,讓少年感到莫名的快慰之餘,身上也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層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