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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是只小狼在威脅自己的敵人,殺傷力不大,卻又因為他確實有著獠牙,教你無法輕易地忽視。
「你怎麼也在這裡呀……提納里和旅行者呢?」
你受了驚嚇,沒聽到他的質問,只快步走到賽諾的身旁,一邊小聲地詢問,一邊回頭看了眼滿臉茫然的實習生,想同賽諾隨意解釋兩句就打發他走。
畢竟現在可是你的工作時間,還有你的同事也在身後看著,你可不想惹上什麼——
「賽諾,小傢伙在工作,你不要打擾她。」
然後提納里來了。
少年被風吹得凌亂了毛髮,他下意識地用手順了把差點翻折過去的耳朵,又理了理身後的尾巴,似乎是想來替你打圓場的。
並且很快的,雖然穿著現世服裝但扎著金色長麻花的旅行者也從對面脫離了人群,向你們飛速跑來。
最後三個人排排站,堵在了你的面前。
嘶。
你倒抽了一口冷氣,有種在大街上被歹徒用刀架著脖子,逼迫你向記者的鏡頭承認自己有痔瘡的社死感。
你身後的實習生也忽然從喉間擠出聲低笑,聽著乾巴巴的,「沒想到你還認識這麼多玩cosplay的朋友啊。」
你:「……」
你尷尬地想一頭栽進土裡,遂將那實習生丟給了提納里他們,而你自己則推著賽諾到了貨架的後頭,壓低了聲音同他解釋:
「正如提納里所說,我現在正處於工作時間,你有什麼非要我解答的問題,可以等我回家再說嗎?」
老闆安排的攝影時間再過一個小時就要開始,到現在為止你的材料卻買了一半都不到,再這麼浪費時間下去,等下一頓罵肯定是少不了了,指不定還得被扣工資。
只可惜賽諾並不能理解你們這些打工人的苦楚,他蹙起那雙好看的眸,琉璃色的紅眸微微眯起,聲音仿佛淬了冰,「你在心虛什麼?」
啊?
你被賽諾一句話問得發了蒙,連剛才想好怎麼哄他的台詞都全忘了。
「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存在,所以你才一直對我不冷不熱麼?」賽諾兀自繼續說。
他能看出來你在與那個男人相處和與自己相處時的明顯不同。
你和對方在一起時,更像是親密的男女交往,他會低頭聽你說話,會替你拿你拿不動的東西。
而你與自己在一起時,這些照顧人的事情都是你在做。
你從來沒想過要依靠賽諾,甚至一直把他當作你弟弟那樣的存在。
想到這,賽諾沉下了眸色,他忽然拽過你的手腕,就像是在教令院裡抓到了不服管教的犯人。
少年拉著你就往外走,口中卻相反地說著,「我們好好聊聊。」
「這叫好好聊聊嗎?!」眼看著你被賽諾拉扯的畫面就要被實習生看到,你用盡了全力掙脫開了對方的束縛,與他僵持在了原地。
你真的有些生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連面頰也暈染了緋紅,見對方因被你反抗而錯愕在原地,你索性繼續說:
「這裡是現世,不是你的須彌教令院,我有自己的工作也有自己的事情,你這樣蠻不講理,未免有點太過分了。」
俊俏的少年在聽到你的指責後翕動了唇瓣,微風凌亂了他鬢角的長髮,那雙玻璃珠子似的紅眼睛裡獸瞳擴大又收縮,最後他口中吐出一句真情實感的疑問:
「我過分?」
但這在你耳中聽上去就是賽諾在故意跟你找茬。
你向來讀不懂賽諾的心思,也不知要如何才能讓他表達出內心真實的想法,而不是藏著掖著要你去猜測。
最後你嘆了口氣,決定實話實說,「你就算是情侶之間也要有合適的距離感才能相處得舒服,什麼都要管的話雙方會很累。至少在我工作的時間內,你可以做些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像今天這樣來找我。」
你以為賽諾是故意來找你的,就像曾經他監視你時一樣。
你不是那種心思細膩到動不動就沒事找架吵的類型,更多時候你會認真地告訴賽諾自己在哪裡感到了不愉快,直接到就像是當年在懸崖上你跟他表白那樣。
但這種你習慣性的通情達理,卻只會讓這對感情依然懵懂的狼覺得,你對他的愛和你們初次見面時一樣的不冷不熱。
所以這句由你教導他「情侶之間要保持適當距離才能相處舒服」的教育,在賽諾的理解中變為了:
你要和他分手。
賽諾的胸口翻湧起讓他無法理解的情緒,讓他連視野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然後這種難以被他壓抑下去的情感逐漸變成了生理上的不適。
他又有些想吐,和那日看到陪伴自己度過極寒的馱獸屍體一樣,比起噁心,那更像是一種他內心不願接受現實的反抗。
賽諾垂下眼帘,想要對你說些什麼,可張開了唇瓣卻發現自己喉頭髮緊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最後他只得僵硬在原地,如遭雷劈。
聽力極好的提納里隔著貨架都聽出了你們逐漸尷尬的氣氛,遂極有眼力見的他趕緊小跑了過來,拉著已經連魂靈頭都飄走的賽諾離開了你們的視野。
空也大步跟了上去,還不忘記回頭同你擺擺手,「工作加油,我們先撤了!」
彼時的混亂終於平息,你也平復了情緒,看向了旁邊仍處於茫然中的實習生,「我們繼續買道具吧,一會兒該趕不上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