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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煙四起,赤陽撞上了牆壁又滑坐在廢墟之中,碎石割破他的皮膚,在他依然戲謔綻開笑容的面龐上留下血痕。
喧囂寒風迎面吹來,凍得旁邊圍觀的你一張小臉都發了紅。
在這之前,你其實嘗試過很多次使用咒令讓赤陽昏迷,但全部都以失敗告終。
這傢伙身上似乎有特殊的抗體存在,亦或是意志力足夠堅強。
昔日的帥哥忽然一反立場成了你的敵人,你總有種意料之中又措手不及的怪異感覺。
赤陽起身,碎石從他肩頭淅淅瀝瀝地往下滾落。
賽諾就沉默站在他的對面,狂風吹亂了他帽檐的系帶,少年手執赤沙之杖冷眼與敵人對視的威嚴模樣像極了審判窮凶極惡之徒的神使。
知道再不使用全力就會被擊敗,赤陽扯去了肩頭已經被損壞了大半的外套,啐了口血沫。
隨著魔力四下灌入,一柄彎弦白刃悄然出現在他掌中,灰白火焰幽幽燃燒著,散發著光是靠近都會讓人覺得不祥的災厄之息。
見赤陽轉刀,你下意識地蹲下身護緊了懷裡的石板,生怕這陰晴不定的傢伙會忽然放棄賽諾而向你發起攻擊。
隨著男人振臂一揮,銀灰色的怪異火焰燃燒成滔天巨浪,但當它們散發而出的那一刻,空氣中的水份卻詭異地化作了冰晶。
那不是火??
足以凍結一切的劍氣裹著寒潮襲向賽諾。
習慣在風沙中廝殺的少年身手敏捷,他借著一旁斷裂的扶手躍上更高處的大樓,同某蜘蛛緊身衣的超級英雄般,拽著半開的窗戶穩穩懸在了高空之上。
你幻視了你與賽諾孽緣開始的那天夜裡,這傢伙似乎就是用這樣的方式掛在你家七樓的窗外……
雖說賽諾躲避攻擊的敏銳本能非常強大,但很快你也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因為那道冰浪在打空後根本沒有就此消失的意思,而是向著更遠的方向席捲而去。
難道說赤陽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賽諾嗎……
想到這,你驚恐地抬頭追著那道氣浪往前去看,果真瞧見了不遠處的平台上,那因脫戰而完成了自我再生的赤鷲。
它的身體才復原沒多久,並不能完全掌控靈活,此刻正不斷撲棱著仍未健全的翅膀,試圖逃進夜色之中。
但下一秒,赤陽揮去的氣浪直直擊中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赤鷲,隨著冰風凝結水氣,那先前還囂張跋扈的巨鳥發出刺耳尖銳的悲鳴,竟隔著幾十米遠的距離被赤陽凍結成冰,最後在極強的風壓下被扭曲擠壓,直至墜回地面。
穹頂之下狂風獵獵,很快就連那片散發著極寒的水霧都被風吹散,只余漫天星雲訴說著此刻的平靜。
你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描述現在的畫面,說赤陽是為民除害吧,你會分不清他的立場,可說他是誤傷,你又覺得他是刻意而為之。
直到男人望著落地在眼前的賽諾,勾起唇角笑得惡劣,「看樣子你很需要它啊,須彌的大風紀官?」
!?
賽諾連這個都會告訴赤陽?
不,不對,他根本是打一開始就知道賽諾的身份和石板的秘密!
你見到了少年在他犬齒下被咬出了血的嘴角,顯然他對赤陽的隱忍已經到達極限。
赤鷲徹底消失,他回須彌的機會又一次被破壞。
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賽諾也因此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神之眼在大風紀官下定決心後閃爍耀眼紫光,阿努比斯之徵化作神衣在賽諾的身上一一顯現。
雷電噼啪爆閃,怒火扭曲成殺意,最後同他的眉眼一起被掩蓋在胡狼兇狠的面具之下。
你因為賽諾沒找你充能這件事而悄悄鬆了口氣,然後又擔憂地看向了對面臨危不亂的赤陽。
似乎察覺到賽諾準備不遺餘力地將他擊敗,赤陽不緊不慢地抬起空無一物的左手,竟又憑空召喚出了第二把白刃。
就算是對這種動漫級的戰鬥完全不了解的你,在見到那啟徒誓使與雙刀狂徒光是對視都能炸開的火光時,你也能想像得到如若他們真的打起來,恐怕附近的公共設施都得遭殃。
你一想到自己實習期還沒過,連五險一金都沒個著落,以後還可能要面臨如此巨額賠款,你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最後決定以息事寧人為目標而試圖幫助賽諾的你,開始跟石板玩起了文字遊戲。
直接許願「讓赤陽輸掉」或是「賽諾勝利」這種帶有預知性的咒語,石板是無法為你實現的。
這就像是你不買彩票就能一夜之間獲獎三百萬那樣不切實際。
但如果你使用介入性的願望就不一定了。
譬如A隊與B隊正準備進行足球比賽,而你的介入性願望是「下一場雨」,從而導致比賽延期。
那麼你所做的介入只拖延了A與B之間決出勝負的時間,並不能改變最後他們誰勝誰負的結局。
同理還有許願讓寒假作業沒寫完的小明家裡停電,這只會讓他完不成的作業雪上加霜,卻不會影響他第二天在班級里挨罵的結局,因為就算不停電他也寫不完。
所以此刻你選擇的介入性願望也必須是能平息這場戰鬥,且不影響他們兩人最後的結局。
「赤陽!!」塵沙滾滾,在即將開戰之時,少女的呼聲瞬間急停了兩人的動作。
那一刻你見到了賽諾眼底清晰的不敢置信,好像不能理解你為何會在他戰鬥時呼喚其他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