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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賽諾而言,這個向來不願表達自己內心的傢伙能說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極限,哪怕這對你而言根本無法理解。
你困惑地挑眉,在腦袋裡一遍又一遍地回憶這陣子你與他之間發生過的一切。
但除了他在你的同事面前讓你尷尬以外,似乎真沒什麼值得讓你動氣的事情。
而且你也沒和他提過分手啊?
你越想越迷糊,最後想想男人大概一個月里也是會有那麼幾天心情鬱悶的時候,你便貼心的像往常一樣去揉他的腦袋。
「乖啦,雖然什麼樣的你我都喜歡,但賽諾只要做自己就好了。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能感到輕鬆。」
少年的眸子因怔忡而晃動,在感受到你對他縱容的愛意過後,那種被你當做孩子而照顧著的挫敗感卻鋪天蓋地地向他湧來。
這種感覺他很難表達出口。
他希望你能夠多依靠他一點,哪怕發脾氣撒潑也好,或是倒杯水都要使喚他來做也罷。
他不想當那個被你照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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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者在現世得不到任何與妹妹相關的消息,好在這裡的日子過得還算愜意,他就當做是給自己放鬆了兩周,而這幾天就準備回去提瓦特了。
提納里也成功完成了自己的現世圖鑑。
上次來這裡時恰好與現在是相反的季節,錯開的花期也被彌補上了,他感到心滿意足。
唯有賽諾還心事重重,糾結著你與他之間的關係到底該如何緩和。
而幾人正收拾包裹,打算等你下班回家就同你告別時,窗外忽的掠過一隻巨型的飛鳥,在客廳的地面投落下一片陰影。
空茫然地透過窗外抬眸去看,就見一通體赤紅的巨鳥在空中盤旋,那副羽翼稀疏骨骼扭曲的模樣,同沙地上的赤鷲根本如出一轍。
「這……現世也有魔物?!」他飛奔上陽台,趴在扶手旁驚呼。
而早就習慣這種設定的賽諾卻無比淡定道,「我們來到這邊的世界時,就會打開連接提瓦特的【門】,這些怪物會跟著一起過來。」
「來來,讓個位,這種天上飛的就交給我吧。」提納里早已準備好了他的獵人之徑。
少年打開窗戶,閉上左眼彎弦拉弓,草元素的魔力在箭刃上凝聚成形,逐漸包裹整支箭身。
隨著提納里被手套包住的修長指尖鬆開,元素箭離弦而出,它以極快的速度掀起了風浪,氣流幾乎割裂開四周的空氣。
蒼綠色的魔力直接擊中還未察覺到危險的赤鷲,又在瞬間分裂出數道散箭,直直追蹤在魔物的身上。
那東西本就弱小,此刻被提納里一發箭矢直接打斷了翅膀,渾身無力地就要向地面墜落。
但少年又不慌不忙地鬆手,射出了早就蓄力完成的第二箭。
提納里的預判足夠準確,以至於那發對著空氣射出的箭矢正中掉下的赤鷲。
元素力再一次爆發,在那魔物砸傷地面上的圍觀群眾之前,它的屍首已經在高空化為了灰燼。
「幹得漂亮!」旅行者在他後背重重一拍,讓本該無傷打怪的提納里痛得咳嗽了兩聲。
不過很快他又像意識到了什麼,對著賽諾似懂非懂地推測:
「如果魔物會通過【門】來現世的時間是固定的,而我們又和她是同時來到這裡的,等同於是開了兩扇【門】。那會不會意味著,現在出現的魔物也有兩隻?」
空的話音才落,不遠處的大街上忽然傳來一陣爆炸的巨響,人群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就算是隔著許遠的距離都能清晰聽見。
「那個方向是小傢伙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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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來描述這份光景。
大概就是在你和這位黏人的實習生一道下班回家的路上,地面忽然被未知的爆炸破開了個大洞,然後藍綠色還發著強光的飛蛇就從土裡鑽了出來。
被衝擊力炸開的管道徹底失控,轟隆隆地噴出冰涼的自來水,水速與水壓之大讓這些液體都變成了大片的白沫。
而之前那信誓旦旦說著「我真的很喜歡前輩」的實習生,居然暗戳戳地躲到了你的身後,教你去給他擋那些亂飛的冷水。
你真的是一整個不能理解。
此時因忽然來到這邊的世界而暴怒的飛蛇也發出了刺耳的尖嘯。
它不斷扭動著軀體,掀起足以吞噬一切的風浪,將附近試圖逃脫的人類牽引到了風暴的中心。
風元素的力量不斷凝聚,最後形成了堪比龍捲風的風眼與氣流,那比絞肉機還要恐怖的東西可以輕易地撕碎被捲入風暴中心的一切。
雖然你養成了隨身攜帶石板的好習慣,但現在無疑不是使用它的時機。
一旦眾人失去意識,他們全都會被捲入風流之中,到時候就是血肉橫飛的血色風暴,你光是想想都要嘔吐了。
「前輩,我們也快跑!」好在身旁的實習生還有點良心,知道跑路的時候要帶上你。
你見他那隻伸在半空中試圖牽住你的手在不斷地顫抖,好像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他的極限。
但你正下意識地要用背包去把他的手推開,告訴對方「我能自己走」之前——
雷鳴颯沓而至,阻攔在了你們即將觸碰的雙手之間。
銀髮的少年用極寒的眼眸狠戾看了一眼你對面無措慌張的男人,轉而視線又落在了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