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各懷鬼胎（求月票~！）
陳南被趙建勇這句話說得有些費解！
「為什麼不讓繼續治療了？」
「情況不是有了明顯的好轉嗎？」
「而且，這個疾病……不是領導比較關注嗎？」
趙建勇也是語塞，無奈的說道：
「陳主任，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但是……怎麼說呢，這種情況，其實並不罕見。」
「你也知道的，很多家屬，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都有拒絕治療的情況存在。」
「有時候，家屬的意見，往往還是很重要的。」
陳南聞聲，點了點頭，嘆了口氣。
正如趙建勇所說的那樣，臨床中，會有各種各樣的情況存在，醫生很多時候，只能在治療過程中，參與其中。
而對患者是否治療，是否手術，是否進行下一步等操作，都是沒有決定權利的。
除非……這是沒有監護人的。
但是……放棄治療，大多數情況下，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患者疾病嚴重，繼續治療，徒增痛苦，家屬不願意增加風險，也不願意讓患者痛苦的接受治療。
還有一點，就是……經濟情況。
生活，終究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情況，誰也沒有辦法避免，醫生不是聖人，沒有資格站在上帝視角批判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境遇。
但是……陳南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兒……
「對了，這個孫建國，不是沒有孩子嗎？父母也不在了。」
「除此之外，就是他的退休工資應該很高吧？他應該屬於全部報銷的範疇啊？」
的確，孫建國退休前是有一定級別的，符合醫院對於全部報銷比例範疇。
甚至，孫建國的退休工資也不低。
第二種情況，顯然不成立。
至於第一種情況……這個治療過程，對於孫建國來說，困難嗎？
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這時候，陳南忽然好奇的問了句：「這是誰提出的不後續治療？」
趙建勇被陳南這個問題問的，也是眼睛一亮。
對啊……
於情於理，都不應該啊？！
孫建國的後續病情，在好轉，這某種意義上來說監護人根本就不應該放棄後續治療的機會的。
畢竟，以前的時候，孫建國一直是在精神病院，住了很長一段時間。
現在好不容易病情好轉，為什麼不後續治療呢？
趙建勇連忙說道：「孫建國的委託監護人是孫建業，是親弟弟。」
「據說……還是某個公司的老闆，很有派頭。」
「應該不是因為錢的事兒吧？他們也不至於因為這麼點錢，拒絕治療。」
「還有，好像孫建國的另外一個哥哥，也不太想讓孫建國繼續治療。」
「總而言之，情況比較複雜。」
陳南猶豫一番之後，有些於心不忍，畢竟這段時間的治療下來，孫建國這個人本質上也不壞，按照顧海華對於孫建國的評價，這個人這輩子做了不少好事兒，也為此得罪了不少人。
他索性說道：「走吧，帶我去和家屬溝通一下吧。」
「萬一，人家是有自己的想法呢？」
「說不定是因為瞧不上咱們醫院呢。」
「呵呵……」
趙建勇也是忍不住笑了笑：「好。」
說話間，兩人結伴而行，就到了病房的門口。
裡面似乎在小聲爭論什麼。
「大哥大嫂，你們年紀大了，兒子馬上就要結婚了，你家房子地方也小，還是到我那兒去吧。」
「這怎麼能麻煩伱們了，老四，還是有老四媳婦兒，你們現在工作也忙，孩子馬上也要高考了，你們兩口子忙成這樣了，還是我們來吧，我跟你大哥都退休了，孩子也不用管，再說了……他們也快要結婚了，根本不需要和我們住在一起。
建國和建軍兩人從小處大的，關係好的很，在一起，說不定還能更好的恢復呢！
是吧，建國？」
……
陳南一聽，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以為是吵架呢，這仔細一聽，竟然是搶著幫忙照顧孫建國呢。
沒想到一家人關係還挺好的。
想到這裡，陳南對著趙建勇笑了笑，估摸著接下來的溝通會方便一些。
不過……陳南同樣有些好奇。
這一家子關係看起來不錯，可是……為什麼孫建國住院這麼長時間，卻沒有人來看望呢？
這讓陳南有些捉摸不透。
他開門進入房間以後。
房間裡瞬間變得歡聲笑語的，大家笑著看著陳南。
一個長得富態的男子站在人群中間，坐在椅子上，抽著煙。
陳南微微皺眉，對於在醫院抽菸的人，陳南還是比較反感的。
對方看見陳南進來，也沒有熄滅菸頭，只是繼續抽著。
「這位是我們中醫科的陳南主任。」
「孫建國就是在陳主任的治療下，療效開始緩解的。」
「還有，這位先生，病房不能抽菸。」
孫建業笑了笑，站起身子，左手拿著煙，一隻手伸出手來握手，笑著說了句：「謝謝陳主任了。」
「呵呵，顧領導跟我說了，這次的治療多謝了。」
陳南點頭：「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不過……孫先生，這邊不能抽菸。」
說話間，陳南並沒有主動和對方握手。
這讓孫建業的臉色一下子尷尬起來，眼神里閃過幾分不喜。
「呵呵，陳主任，這不是老乾病房嗎？就我們自己一家人，抽菸也不影響外面，對吧？」
陳南搖了搖頭：「這是醫院的規定，和老乾病房沒有關係。」
一旁的女人給孫建業使了個眼色，孫建業破有些不喜的直接把煙扔在地上，用腳踩滅。
陳南見狀，淡淡的說了句：「謝謝孫先生配合我們的工作。」
孫建業沒有吭聲，他畢竟在市裡面算一個不小的老闆，走在哪兒不是響噹噹的人物。
不讓抽菸？
呵呵，我抽雪茄行嗎？
孫建業不是沒有遇到過不讓抽菸的地方，比如一些高端的酒店和餐廳，但是……孫建業的身份，讓他抽菸有些肆無忌憚。
冷不丁被陳南這樣一個二十多歲的醫生給攔住，他心情多少也有些不爽。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孫建業的差評，差評等級：初級。】
其實……說白了，有些毛病，都是慣出來的。
可惜，陳南從來不喜歡慣著別人。
抽菸本身無所謂，陳南對於抽菸沒有任何偏見，甚至有時候心情煩躁的也會抽幾根，但是……抽菸是要注意場合的，醫院這種地方，你怎麼不去ICU抽菸？
事情解決之後，陳南這才開始繼續溝通。
「我過來，是有件事兒想要跟家屬溝通一下。」
「孫建國的情況，目前正在好轉，這是很不容易的。」
「他有長期的精神類藥物服用史，而且病情發展時間過長，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緩解了，我覺得可以繼續堅持一段時間。」
「畢竟，孫建國的身體現在並不是很好，貿然出院的話，疾病發展和惡化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我作為主任，我不建議患者立馬出院，這是我的考慮。」
孫建業微微皺眉，笑了笑說道：「陳主任，你這管得可就太寬泛了！」
「孫建國是我的哥哥，他現在病情好轉了，我們計劃帶他出院。」
「這是我們的家事兒，好像和陳主任關係不大吧？」
「難不成，您這還要管到我們家裡去嗎？」
「呵呵，醫生權利可真大！」
孫建業說話的時候，夾槍帶棒的，顯然有些不客氣。
陳南笑了笑，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是怎麼成為大老闆的，這點氣度和格局都沒有。
陳南不是沒有見過有錢人。
可是，像這樣「氣度不凡」的，說實話……真的是頭一次見。
孫建業繼續說道：「再說了……我覺得貴醫院的服務態度不好，業務能力也一般。」
「我覺得，即便是需要住院，也完全可以換一家醫院的。」
陳南聽見這句話，沒有太多的反應，而趙建勇卻有些生氣了。
這話說的，就有些沒意思了。
趙建勇忍不住說道：「孫先生，這裡是醫院，不是你想要的服務場所，我們也不會給你提供任何服務。」
「還有，你這是對我們的不尊重。」
「無論如何，孫建國在住院之前，情況是什麼樣子的，你們應該清楚。」
「他在您所謂的那些地方並沒有看好疾病。」
「但是，在我們這裡，他的疾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你不能否定陳主任的能力，更不能否定我們醫護人員的努力。」
「你出院可以，但是……請您放尊重一點。」
「醫院不是你家，想幹嘛幹嘛！」
「我們沒有義務滿足你的不合理要求！」
趙建勇很生氣！
他能接受別人詆毀他們醫院，但是不能接受別人詆毀陳南，否定他們的努力！
趙建勇的這一番話，讓房間裡的氣氛都冷靜了下來。
而孫建業整個人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呵呵一笑，轉開頭，不在理會陳南和趙建勇，反倒是對著家人說了句：
「行了，別墨跡了。」
「趕緊出院！」
說完，轉身對著窗戶，背對陳南二人。
孫建國的兄弟姐妹開始幫他收拾東西，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陣聲音響了起來。
「我……我……我不要出院……」
「我……我不想走！」
「陳醫生……我……我還想繼續治療……」
孫建國躺在床上，這一番話卻讓陳南臉色一變。
而孫建業也轉過身來，盯著孫建國：「你沒看見人家不歡迎你？」
「你怎麼這麼賤呢你！」
「出院，趕緊出院！」
孫建軍也連忙安撫道：「對，見過，你聽話，咱們回家，好嗎？」
「對，回家，回家！」
「不鬧了啊，回家去。」
說話間，孫建軍的妻子和老四的妻子連忙給孫建國穿衣服。
陳南皺眉問道：「你們為什麼不聽取和參考一下患者的意見呢？」
「我覺得，他想要繼續接受治療。」
孫建國點頭，認真的看著陳南。
此時的他，情況已經比起前段時間明顯好轉了，意識也清楚了很多。
雖然說整個人因為陽氣不足，整體有些陰鬱，甚至木訥無比，不愛說話。
有一種抑鬱的表現。
但是，護士告訴陳南，這段時間，孫建國可以完成日常的一些溝通。
對於護士的問題，也能應答，整體來說，還算是可以的。
這其實是後遺症。
大量的精神類藥物口服之後，會對神經系統有一個壓抑的作用，這種情況下，會對患者精神和情緒，有明顯的抑制作用。
一旁的孫建業沒有說話。
而老大孫建軍卻笑呵呵的說到：「陳主任，感謝你的治療啊！」
「老二的情況，的確是好轉了一些了。」
「但是吧，他這樣一直住在醫院，吃不好穿不暖的，我們做家屬的，也心裡不是滋味。」
他妻子很快附和道：「對啊，建國遭罪呢。」
「回家我們能照顧好了。」
「都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我們這做家屬的，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這樣啊……」
另外的老四媳婦兒也是不甘示弱，連忙點頭：「是啊，陳主任，各家都有各家的問題！」
「對吧？」
「我們把二哥接回去，也能盡心一點。」
「二哥沒有妻子，也沒有孩子，我們這些兄弟姐妹的，多儘儘心。」
頓時，一家人親熱無比，熱鬧非凡，一副家庭和睦的樣子呈現了出來！
但是……
陳南卻感覺，這一切終究只是表象。
畢竟孫建國住院，他們是不花一分錢的，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能好轉以後再出院，這是最好的了。
這樣一來，出院以後也能明顯改善生活品質，這難道不好嗎？
顯然，這家人的和睦，是裝出來的罷了。
至於原因，陳南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孫建業忽然轉身看著陳南：「陳主任管的可真多啊！」
「我們的家事兒你也要管一管，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多大的領導呢。」
「呵呵！」
「我弟弟是精神病人，他本身是缺乏判斷能力的，而我……是他的法定監護人，難道……這還不夠嗎？」
「哦！」
孫建業拍了拍手，頓時想到了什麼，一臉戲謔的看著陳南說道：
「哦……哦……哦！」
「我明白了！」
「也是……我哥這情況，可是少見啊。」
「住院全部報銷。」
「甚至審查都沒有那麼嚴格。」
「陳主任不想讓我哥出院，該不會是……想要騙保吧？」
「我可是聽說了，有些醫院，把這些特殊患者的醫保卡放在醫院，然後想開什麼藥，就從他身上開，這樣一來……你們就不用花錢了。」
「嘖嘖嘖……陳主任，還是你厲害啊！」
陳南聽見孫建業的這一番話，頓時臉色瞬間一沉。
趙建勇直接說道：「請你不要胡說八道！污衊我們的醫護人員。」
孫建業還想說點什麼……
但是，就在此時！
忽然……
「卜……」
「咕嚕嚕……」
伴隨著一陣聲音的響起來。
頓時，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陳南和趙建勇表情沒有變化，但是……準備給孫建國穿衣服的幾人全都臉色大變！
這……這他媽，直接拉倒褲襠里了？！
「嘔！」
那老大媳婦兒，直接差點沒有忍住，差點吐出來，然後指著孫建國就罵了一句：「你真他媽噁心啊！」
說完，推開陳南和趙建勇，起身就逃離了病房。
老四媳婦兒也沒有好到哪兒去，整個人差點吐出來，眼淚都給熏出來了。
其他人更是沒有好到哪兒去！
一個個紛紛想要逃離病房之內。
甚至還嘴裡罵罵咧咧的。
「真臭啊！」
「太噁心了！」
「我差點吐出來。」
「護士，護士，快來給擦一擦，收拾收拾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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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站在門口，對著孫建國一邊罵著，一變捂著鼻子。
房間裡一瞬間只剩下陳南和趙建勇了。
陳南冷笑一聲，看著門外，一臉戲謔：「好一幕感人的家庭和睦啊！」
「真的是兄嫂弟妹宛若一家人啊！」
「嘖嘖！」
「屁大的事情，就全都跑了。」
趙建勇也是冷笑一聲：「指不定心裡有鬼呢！」
「這什麼家人啊？」
陳南看了一眼孫建國，只見他臉色平靜，只是……眼神里寫滿了落寞。
他這一輩子，也曾是達官顯貴的座上賓！
也曾做過級別不低的領導，走到哪兒都被人吹捧叫好！
曾體驗過人生的榮耀，也經歷過人間的冷暖。
可此時！
心中卻有幾分淒涼，不足與外人道也。
哎……
孫建國不嫌臭嗎？
臭！
可是……再臭，能臭的過那些遮掩的虛偽和人性的劣根的臭味嗎？
他坐在床上，笑了笑。
不知道是在笑他自己，還是在笑他人。
……
陳南和趙建勇看了一眼孫建國，離開了病房。
而一大家子全都站在門口，捂著鼻子怒斥護士：
「護士，快來啊！」
「快點來！」
「怎麼還不來啊！」
……
沒多久，一個小護士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陳主任，趙主任。」
「你好，有什麼可以幫您？」
小護士是樂樂，年紀不大，21歲，長得很可愛，此時畢恭畢敬的看著家屬。
大嫂連忙說道：「患者拉褲子裡了。」
「趕緊的，快去清理一下，我們準備出院呢。」
孫建業也是催促到：「快一點，我一會兒還有事兒。」
此話一出，頓時樂樂微微皺眉：「你們是……孫建國的家屬嗎？」
幾人點頭：「是的，你快去處理！」
樂樂難為情的看了一眼陳南，一咬牙，就要準備答應下來。
她其實也很不想去做這樣的事情。
但是……陳主任在這裡呢，患者也是老乾……
她擔心因此得罪了陳主任。
樂樂無奈的嘆了口氣，就要說話。
而陳南卻對著樂樂擺了擺手：「樂樂，去忙吧。」
樂樂一愣：「啊？我……我這就去準備……」
陳南卻皺眉說道：「這是你該做的事情嗎？」
「你去忙你的！」
「這是家屬不在嗎？」
「你沒看見人家患者家屬七八個人嗎？輪得到你嗎？」
「你去忙你的吧，這些事情，不是醫護人員該做的。」
陳南說完，打發走了樂樂。
樂樂感激一笑，連忙起身，離開的時候，也鬆了口氣。
「陳主任，你什麼意思？」
「對啊！」
「這不是你們護士做的嗎？」
陳南微微一笑：「抱歉，醫院沒有規定讓護士來做這些事情。」
「這是護工的工作，不是護士的工作。」
「哦，對了，患者是有家屬的，這是你們家屬該做的事情。」
「儘快處理吧！」
一句話，讓現場幾個人臉色陰晴不定。
誰也不願意去！
老大瞅著媳婦兒，對方卻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回來，然後看著老四媳婦兒……
一時間，周圍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窘迫。
可是！
誰也不願意去收拾。
陳南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孫建業冷哼一聲：「快去收拾了，收拾完了趕緊走！」
「老大媳婦兒，老四媳婦兒……」
兩人對視一眼，依然不為所動。
而這個時候，老五，也就是孫建國的妹妹起身，朝著房間裡走去。
她一言不發。
陳南見狀，若有所思。
雖然裡面時不時傳來一陣陣乾嘔的聲音，但是……沒多久，還是給收拾完了。
妹妹走了出來，眼眶裡滿是淚水，不知道是嗆的，還是……哭了，眼睛有些發紅。
她冷笑一聲，看著幾人：
「好了！」
「我收拾乾淨了。」
「趕緊把你們的財神爺請回家去吧！」
女人不冷不熱的一句話，直接讓現場的幾個人有些尷尬。
大嫂忍不住皺眉：「老五，你怎麼說話呢！」
女人呵呵一笑：「大嫂，我說錯了嗎？」
「你們為什麼不讓我哥出院，你們心裡沒數嗎？」
「啊？！」
「你不就是擔心我哥治好了以後，你兒子的婚房沒有了嗎？」
「我哥的房子，200多平，你兒子婚房樂開了花吧！」
頓時，女人的這一番話，讓大嫂臉色一變，可是嘟嘟努努的沒有說出來……
而老四忍不住拉了一把姐姐：「五妹，你幹啥呢，這裡是醫院……」
女人頓時氣的瞪大眼睛，一把甩開老四的手：「行了，你夠了！」
「你還知道裡面是你哥？」
「你媳婦兒不是孝順嗎？呵呵……還不是想要二哥那一個月一萬多的退休工資？」
「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老四媳婦兒臉色一變！
而老大頓時眼神里滿是憤怒，他看了一眼妹妹，氣的說道：「夠了！」
「成何體統！」
「一個個……還嫌不夠丟人嗎？」
老五冷笑一聲，看著三哥：「呵呵，丟人？」
「孫總！」
「您說這話的時候，您不覺得寒磣嗎？」
「這麼多年來，二哥對誰幫助最大？！」
「你心裡沒有愧疚嗎？」
「你開公司，是誰幫你招攬工程的？你心裡有數嗎？」
「是呢，您現在厲害了，不稀罕錢了。」
「可是，你捨得你的財神爺走了？」
「現在二哥好不容易好了起來，你作為監護人，你不讓二哥繼續治療，你站在這裡，把大家叫到醫院來，你讓帶著二哥出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你不就是覺得，二哥一天不好，那顧領導就會一天心懷愧疚，就會給你工程，不就是這樣嗎？！」
「你以為我心裡沒點數？」
「呵呵！」
「你們一個個的，有人性嗎？」
「這麼多年來，有一說一，你們一個個占了二哥多大的便宜？」
「結果，就連屁大的事兒就噁心成這樣！」
「但凡你們今天有一個人去給我二哥收拾收拾，我也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女人激動的盯著孫建業，怒氣沖沖的說道。
而此時，陳南卻眯起了眼睛。
他就說嘛……
情況顯然是有些不對勁兒的。
這好端端的為什麼出院啊？
原來一個個各懷鬼胎。
老大占了孫建國的房子。
老三挾孫建國以脅迫顧海華。
老四手裡拿著孫建國的工資。
難怪……一個個搶著要把孫建國接回家。
原來是這樣一個道理！
陳南內心譏諷不已。
不過，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對著趙建勇打了個招呼。
趙建勇連忙起身，去著手準備起來。
沒多久，幾人收拾完了，孫建業看著陳南依然站在那裡不動。
忍不住看著陳南，戲謔的問道：「怎麼，陳主任，您這真的要管我們的家事兒了？」
陳南呵呵一笑：「真的是家庭和睦！」
「漲了見識。」
「不過……你們今天，可能無法出院了。」
陳南正色的看著孫建業。
孫建業冷笑一聲：「哦？這裡難道不是醫院？我來錯地方了？這裡難道是……監獄？」
「咱們陳主任還要限制人身自由了！？」
陳南面色嚴肅的看著孫建業，他原本不計劃摻和對方家事兒的。
但是……
孫建國出院以後，情況顯然會惡化。
在這裡待著要不回去強太多了。
「患者還沒有好，他不能出院。」
「出去以後，病情會惡化。」
「我作為孫建國的主任醫師，我有權利，對我的病人負責。」
孫建業盯著陳南，諷刺道：「我是孫建國的弟弟，也是他的法定委託監護人！」
「怎麼，我就是對我哥哥不負責嗎？」
陳南笑了笑：「你稍等一下！」
「你馬上就不是對方的監護人了。」
陳南很清楚，他們讓孫建國出院，壓根就不想讓對方好起來。
因為孫建國只要康復了！
擁有了履行民事行為能力的時候，他對於自己的財產，對於自己的合法權益，就有了支配權。
到時候，房子，老大就不能占著了，而工資也要回到孫建國的手裡面，至於和顧海華的關係，也不是孫建業把持著了！
陳南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他覺得，這件事兒，自己做的是正確的，就該爭取！
陳南繼續說道：「如果患者堅持治療兩個月！」
「他的病情就會好轉！」
「到時候，我會申請他進行精神檢測。」
「屆時，孫建國會徹底康復，也就不需要麻煩各位了。」
果不其然！
伴隨著陳南這一句話說出口，所有人臉色一變！
那五妹激動的看著陳南：「陳主任，真的嗎？」
陳南點頭：「真的！」
但是，其他幾人連忙鬧騰了起來。
孫建業瞪了一眼五妹：「你別跟著他胡鬧了，這是我們的家事兒！」
孫建軍也是激動的點頭：「就是，這是我們的家事兒，陳主任，你沒有資格干涉吧！」
……
面對眾人的討伐，陳南站在那裡，看了看時間。
這個時候！
忽然一陣聲音在後面傳來。
「根據我國《民法典》第三十六條：
監護人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根據有關個人或者組織的申請，撤銷其監護人資格，安排必要的臨時監護措施，並按照最有利於被監護人的原則依法指定監護人：
（一）實施嚴重損害被監護人身心健康的行為；
（二）怠於履行監護職責，或者無法履行監護職責且拒絕將監護職責部分或者全部委託給他人，導致被監護人處於危困狀態；
（三）實施嚴重侵害被監護人合法權益的其他行為。」
「所以，很抱歉，孫建業先生，你的行為，已經侵犯了當事人的合法權益，並且嚴重損害了被監護人的身心健康。」
「您這行為，可是要被終止監護行為的。」
「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源城市人民醫院法律顧問，陳洛東。」
一個身穿西裝的男子站在陳南身邊，對著孫建業說道。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孫建業的差評，差評等級：高級！】
【叮！恭喜您，收到來自孫建均的差評，差評等級：中級！】
【叮！恭喜您……】
……
陳南看著自己接二連三收到了好幾條差評，頓時忍不住流出了譏諷的笑容。
「所以，抱歉！」
「孫建國，不能出院！」
而就在這個時候，孫建國緩緩地走出了房間，他看著在場的幾人，眼淚不自主的往下流。
他看著陳南，認真說道：「陳主任！」
「謝謝您！」
「我……我不想回到精神病院了。」
「我……我被他們關到精神病十年……」
「我……我……我不想回去了……」
這一番話，讓陳南心裡冷若冰封。
這是所謂的親情嗎？
在利益面前，竟然如此的一文不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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