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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恩愛的夫妻怎麼會只有一個人的用品呢?除非根本就沒有另一人。」
真璃說著,卻否定了自己的說法,「但是確實有昭岡先生這個委託人存在,而他也有妻子這件事情也不假。這樣唯一的問題就剩下了一個。」
「那個妻子恐怕根本就不是你吧?渡邊黑小姐。」
一陣沉默後,面前的黑髮女子終於露出了苦笑:「你很聰明,日上小姐。」
她伸出手,看著自己接近透明的手指,「我原本以為我所愛的那個他也同樣愛著我,卻沒想到他接近我根本只是看上了我的畫。」
「那傢伙為了討好他的妻子,卻又吝嗇於花錢去買畫,便將我軟禁在了這裡,逼我不停的畫著,一直到我生病死了。」說著,女人又撫上了那幅她即將完成的銀杏林,「這是我的第一幅,在我還以為他是愛著我的時候畫的,但其實你看到的那幅畫並未完成,因為我發現了這一切只不過是個謊言。」
「畫能反映一個人,我再也無法完成這幅畫,只要一看見這個,我就想起了他所有的謊言。而我詛咒他,一直到死都是如此。」
再次沉默了許久,彷佛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渡邊黑轉過頭看向真璃,「日上小姐,我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
「你可以說說看。」真璃並沒有立刻答應。
要是隨便答應眼前這個疑似咒靈的傢伙,可能會發生預料之外的事情。
——雖然特級咒靈還能有辦法跟人溝通已經突破真璃的認知了,但經歷過前世也有個火山頭和縫合臉也能夠講話這件事情,她倒是覺得這好像也沒有什麼了。
「日上小姐看見的我其實並不是現在的我,只是一段回憶。」像是知道真璃心中所想,女人苦笑著說,「是這幅畫所見證的一切,所以我才能在這裡跟你溝通,實際上我早已經成為一個可怕的怪物。」
「在我變成怪物時,曾經看到一個人站在昭岡孝策的旁邊,昭岡似乎對他很害怕的樣子。之後我就沒有記憶了。」
「現在我能知道的只有這個畫中的世界被分為三個平行空間,最表層被關入了兩個人,中間那層是我的本體和那個不知道是誰的人,以及一位黑髮少年所在的地方,而這裡,則是畫裡的記憶,只是那個人並不知道我做為記憶體存在這裡。
這之中是互不干擾的,唯一連通的到現實世界的是那面鏡子......理論上是這樣的。」
對方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只是表層的那兩位其中的白髮少年似乎......很厲害,一下子就突破了空間。」
真璃:「......」
果然,剛剛那個地震就是五條悟搞出來的吧!
「我會幫忙日上小姐離開這裡,只是請日上小姐也能夠幫我報仇。」渡邊黑鄭重的說,「請你將我,從那個怪物的軀體中解放吧。」
「報仇什麼的,我不一定能做到。」聽完了對方的請求,真璃揮了一下手,原先被隱藏的銀線頓時顯露了出來,一條銀線此時正延伸進了鏡子裡,細微的震動了一下。
然後她露出了淺淺的微笑,「但我會盡我所能,將你祓除。」
「讓我看看這個冒牌貨到底有多想不開,才會想要對上三個特級呢?」
※
「我說,你差不多也裝夠了吧?這位咒靈小姐。」
「啊,或者該說躲在咒靈身後的那位詛咒師先生?小姐?」夏油傑毫無誠意地說,「算了,隨便啦。」
聽到這話,對面的少女頓了一下,才笑著說:「你在說什麼呢傑,我怎麼都聽不懂。」
「第四個了。」
誰知夏油傑卻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說起了別的事情。他掏了掏耳朵,不甚在意地說,「繼續裝就不像了啊,我還有事,沒心情陪你在這裡玩。」
「......」被對方態度氣到,少女的身影逐漸幻化成了女人的樣子,夏油傑一眼就認出對方正是相片上的那個主角。
她雙眼無神的瞪著夏油傑:「你是怎麼知道的?我覺得我扮演的很像了。」
夏油傑嘆了口氣,「都說了,你真的完全不像,光是不一樣的地方就有四個了。」
他豎起手指,挑釁似的搖了搖,「一開始,你就不該提出該往哪裡走這件事情,因為真璃知道我有飛行咒靈,她會直接讓我把飛行咒靈召出來,從空中找。
第二就是真璃她絕對不會問我銀杏在她頭上的好不好看這件事情,她只會問我諸如「如果燒了這片銀杏應該就可以把咒靈逼出來吧?」這種問題。」
女人:「這是什麼可怕的生物!?居然想燒了這片漂亮的銀杏??」
「第三,」夏油傑半抬著眼懶洋洋地逕自說了下去,「真璃她敲門後發現沒人,不會乖乖跟著我走,而是會看完一遍後問我能不能把小木屋燒掉。」
這下女人沉默了。
「他媽的你在說的根本就是縱火犯吧???」
「啊對了,還有最後一點。」夏油傑輕鬆的扭開了天花板的鎖,一個梯子頓時降了下來。
「真璃她,清醒時從不會叫我傑。」
夏油傑說完這最後一句,將鑰匙在手中轉了一圈,「現在你要說說看你想要我去閣樓的理由了嗎?」
他明明記得自己根本沒有看到鑰匙,那麼唯一可能就是這把鑰匙本來就在對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