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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應該有可能吧?實際上這個術式很有趣,如果不是屍體的腦殼被掀開了, 我可能也沒有辦法從外表確認術式呢。」五條悟戴回了墨鏡,對著幾人比出了大拇指, 「好了!五條老師的講解就到這裡了,我可沒興趣看著屍體吃點心, 所以我要先出去了!」
他剛走到門邊,發現除了正忙碌著動刀的硝子,其他兩人也都沒有動作, 不禁疑惑地問:「怎麼了你們兩個,硝子就算了,難道你們現在也打算抱著屍體睡覺嗎?」
「我可沒有抱著屍體睡覺哦, 」硝子的手頓了一下,從屍體中抬起頭, 「上次那個只是熬夜了三天所以小睡一下而已。」
說完,她又看了一眼臉色明顯不對的真璃, 揮了揮手, 趕人的意味十分明顯:「你們先回去吧, 剩下的交給我了。」
「那就交給你了,我們在外面等你。」夏油傑對著硝子點點頭,隨即拉著一直沉默著的真璃和五條悟一起離開了這個有些陰冷的地方。
一出了存放屍體的地方,站在門外等待著幾人的侍女就舉起了手,恭敬的彎下腰:「幾位大人,這邊請。」
五條悟回頭看向真璃,後者此時已經看起來十分正常,她眨了眨眼,困惑地看了回去:「怎麼了?你不是要吃甜食嗎?難不成你還真想在那裡面吃?」
「......不,我只是疑惑,你什麼時候跟她們講的?」五條悟想起自己也是剛剛才講出來的事情,怎麼一出門就已經準備好了。
「剛剛她們一直站在裡面的,當然聽見了。」真璃一臉理所當然,「而且因為你最近常常過來,廚房時常都有備著甜食,所以很快就用好了不是很正常嗎?」
「哦,原來是她們。」五條悟抓了抓頭,他剛剛注意力都放在中間的屍體上,聽真璃這樣一說他才想起來,剛剛的房間內確實還有兩個他不認識的人,只是因為沒有敵意,看真璃似乎也沒什麼反應,就當作不存在了。
夏油傑聽到這話,微微皺起了眉頭,但立刻就被真璃給發現了。她聳聳肩,輕鬆地說:「放心,是我的人,口風很緊,不會亂說話。」
聞言,夏油傑的眉頭卻並沒有放鬆,而是依舊緊皺著,眼神若有所思。然而現在的真璃卻沒有注意到,她現在急需一個地方讓自己好好順一順腦中繁亂的思緒,便強裝著平靜,對著五條悟和夏油傑說:「你們先過去,我先回房間換一件衣服,剛剛不小心沾上了一些味道。」
「快去快去!」五條悟沒心沒肺的說,渾然不覺真璃的異樣,但是夏油傑卻明顯沒被這麼糊弄過去。他回頭看著真璃,像是在確認什麼似的盯了好久,久到真璃差點以為自己被發現了,才聽到對方用著他一貫低沉,卻莫名讓真璃安心的聲音說:「那我們先過去了,你要是太久沒回來我會去找你。」
還沉浸在自己混亂思緒中的真璃沒有聽得很仔細,胡亂的點點頭,隨即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直到將自己關進了房間裡,真璃背靠著拉門,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很少使用卻依然被打掃得十分乾淨的房間,她才稍稍鬆了口氣。
術式是透過替換腦部來操縱死者?
這種匪夷所思的咒術居然真的存在嗎?
真璃感覺自己腦中一團亂,尤其在意識到這一切很可能都跟自己想的不一樣時,她不自覺的總想要迴避夏油傑的眼神。
身體無力的靠著拉門滑落,坐到了地板上,真璃想起自己被殺的那時,那個「夏油傑」拉開了自己額上的縫合線,露出裡面長著嘴的腦花。那時的她聽不見聲音,所以並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但現在想來,估計是騙了自己而在洋洋得意吧。
最後一塊拼圖完整拼上了,記憶里關於夏油傑的違合感終於真相大白,對方會對自己下手,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夏油傑,只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褻瀆他屍體的傢伙而已。
真璃感覺壓在自己心裡的大石頭好像減輕了許多,使她不由得鬆了口氣,但隨即而來的就是一直誤會了對方的愧疚感。
「可惡,為什麼一個兩個的,都這麼喜歡騙人啊!」
她無意識的看了一眼書桌,本以為會看見一盆假花,這才想起來現在早已經不是前世了。
真璃坐回床邊努力整理了一番思緒,終於稍微冷靜了下來。
那麼已知殺了自己的那個夏油傑不是現在這個,也就是說自己之前一直都誤會對方了?
想起逼迫對方寫各種超乎年齡的數學,還有動不動就諷刺一下他,更甚至還逼著他拍下羞恥play的照片......真璃忽然懷疑自己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是她的話可能早就趁著夜黑風高就把人給悶死在被子裡了。
不過按照現在的整個事件來看,這個夏油傑應該直到五條悟親手殺了他之前都是本人——虧她以前還想過是不是五條悟手下留情或是對方死遁這種情節呢。
結果原來他媽的夏油傑早就死得透透的,完全是另一個該死的傢伙去盜用他的身體??
而這個該死的傢伙在這一世卻千方百計的想要自己死?
真璃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咖啡廳見到佐佐木光哲時,對方雖然說話會小小結巴,但實際上給人的感覺卻只是被烏雲蒙住的陽光。
然而再次在學校見到他時,對方給人的感覺十分自信,雖然看起來有時會有些害羞,但也只是浮於表面,實際上對方給真璃的感覺,更像是老謀深算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