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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顏不相信,鍋哥更不相信,河南行省是伯顏培植親信結黨營私的大本營,他覺得那些消息是伯顏故意傳到他耳朵里忽悠他的。】
【大都這邊趕緊派真欽差南下調查,然而真欽差還沒到,范孟等人就先倒台了。】
【范哥暴露的也非常有戲劇性,平章、左丞那些高官在酒後被他一通大錘送上天,他也不吸取教訓,得勢之後飲酒作樂樣樣不落,恨不得一下子把前幾十年沒享受到的全部享受回來。】
【河南行省各路軍隊集中到汴梁,范哥準備正式扯旗造反,便任命了好些漢人官員,其中有個叫馮二舍的人被任命為宣使。老馮沒想到這輩子還能當那麼大的官,心情異常激動,於是去范孟那兒說想求見朝廷欽差面對面感謝。】
【但是吧,范哥這天喝大了,得意忘形之下直接說「哪兒有什麼欽差,我就是欽差,你還想當什麼官,只要說出來,我都能讓你當。」】
【這下可好,馮二舍察覺到不對勁,悄悄把這一伙人告到鎮撫衙門,轉頭就把人給抓起來殺了。】
【所以說喝酒誤事,范哥這光明的造反大業還沒開始就草草結束,實在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在場眾人:???
大元王朝的掘墓人?就這?
第20章
范孟之死一出來, 議事廳中一片譁然。
他們以為天音稱范孟為「大元掘墓人」,那人怎麼著也得死的轟轟烈烈才行,結果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他們還沒看夠朝廷的笑話呢。
徐達拍拍臉清醒清醒, 神情依舊有些恍惚, 「大哥,神仙說范孟是大元掘墓人,我覺得我們也算。」
花雲等人這次沒有和老徐對著幹,因為他們也這麼覺得。
范孟矯詔殺了一波河南行省的高官,他們起義造反的時候也殺過朝廷的官,最多就是范孟的鐵鍬挖的深,他們的鐵鍬挖的淺罷了。
朱元璋搖搖頭,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別分心, 繼續聽。」
范孟死的草率不假, 他之前殺掉的那些高官也是真,但是他們造反和范孟造反不能放到一起比,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十幾年前的朝廷還沒落魄到如今這般境地。
李善長摸摸鬍子嘆道,「河南行省南控江淮、西犄崤函、東掖海岱,十幾年前這邊兵力強盛, 范孟能在死前殺掉那麼多朝廷命官,著實不可思議。」
朱文正煞有其事的點頭,「所以說喝酒誤事, 小耿叔你注意點, 在家喝酒也不能喝太多。」
耿再成摸摸鼻子,小聲嘟囔, 「天音是不是知道我們在說什麼,好端端的說什么喝酒誤事?」
不喝了不喝了,他耿再成堂堂頂天立地好男兒,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不能和范孟一樣虎頭蛇尾。
李善長笑呵呵道,「喝酒誤事的豈止范孟一個,那些被他們錘殺的蒙古高官要是沒喝酒,沒準兒當場就能拆穿他們假欽差的身份。」
朱元璋捏捏下巴,「有貓膩,肯定有貓膩。」
也是巧了,天音跟真的能聽到他們的討論似的,他們想聽什麼接下來說的就是什麼。
【河南行省控制中原和江南,在屯戍軍馬及軍需供給等方面的重要性,遠在元朝其它行省之上。時人有言:國家自中州入職方,而河南行省尤為關鍵之地。蓋其背山帶河,山肥民秀,為中州都會。其力足以內藩京師,其勢足以外控諸夏,而其歲產之入,又足以為兵賦之供也。由此可見一番。】
【那麼好的地盤,權傾朝野的大權臣自然不會放過,何況伯顏本來就是從河南起家的。鍋哥剛繼位的時候那地方是伯顏的官場大本營,他在那裡結黨營私,整個行省皇帝說了不算他說了算。】
【因為這事兒過於離譜,而且沒過多久鍋哥就和脫脫合作把伯顏給流放了,所以有不少人都猜測范孟是不是鍋哥的人?他搞這麼一出是不是有皇帝在背後給他做後盾?】
李善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其他人紛紛附和,「就是就是,區區一個小吏怎麼可能調動全省的官兵,他背後肯定有人指使。沒準兒他手裡的虎符不是假的,而是皇帝偷偷給他的真虎符。」
他們已經不是那個對朝廷一無所知的他們,天音上次提到過皇帝和脫脫聯手從伯顏手中奪權,范孟之事很可能就是他們奪權計劃的一部分。
伯顏是權傾朝野的大權臣,河南江北行省是他的大本營,他自己就曾經在河南行省當過平章政事,想從他手裡奪權不能只動大都,肯定連大本營一起瓦解。
然而他們還是太天真了,這邊剛討論幾句,那邊天音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雖然這個猜測有點道理,但是很遺憾,經過不同史料之間的比對推敲,之前的猜測並不成立。范孟真的不是皇帝的人,他就是單純的被壓迫太久,索性鋌而走險報復曾經欺壓過他的人。】
【真就是離離原上譜,越說越離譜,誰能想到事情鬧的那麼大,最開始竟然只是因為一個不起眼的小官兒被剋扣了工資?】
聽眾們:……
是吼,他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呢。
朱元璋震驚完,隨之而來的就是後怕,「可著勁兒欺負人的下場你們都看到了,今後帶兵一定得上心,絕對絕對絕對不要剋扣將士們的東西。」
他們和朝廷還不一樣,朝廷有朝廷的規矩,官員為了安穩一般能忍就忍。他們是起義軍,本就是走投無路才破釜沉舟走上這條路,手底下的兵要是拼死拼活還被剋扣糧餉肯定要找他們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