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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再成左看看右看看,確定周圍沒有巢湖水軍的將領,然後才壓低聲音小聲說,「厲害的確是厲害,但是得分情況。」
朱文正撓撓頭,「啥情況?」
徐達神神秘秘解釋道,「有我們掩護的時候厲害,沒有我們掩護的時候、嘖、一般般吧。」
巢湖諸將不是自己人的話他們隨便嘲笑,現在人家已經是自己人,他們也不能說的太過分,免得讓對方聽見傷感情。
朱文正和朱文忠一聽這話就知道有故事,看到沐英沐青從屋裡出來連忙招呼他們一起聽,「叔,我們嘴巴嚴實的很,你們和我們說我們肯定不往外傳。」
徐達嘿嘿笑了兩聲,「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混帳朝廷暗地裡盯著巢湖,水軍的船一動他們那邊就受到消息,船隊入江的時候被朝廷的埋伏打了個措手不及。」
聽眾們:「然後呢?」
「然後你徐叔我就率兵出擊,船隊突圍出去後調頭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直接把朝廷的水軍打的落花流水。」徐達聳聳肩,「就這些,沒了。」
耿再成沒忍住,「我呢?」
徐達一拍腦袋,「喔!忘了還有小耿!」
耿再成磨牙,他有點想打架。
旁邊的四兄弟:……
好好的一個驚心動魄盪氣迴腸的大戰,怎麼講出來就那麼平淡呢?
徐達哼了一聲,「我又不是說書先生,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就得了,盪氣迴腸的那是戲文,不是現實。」
朱文正對此不置可否,略過巢湖水軍的事情打聽接下來的安排,「徐叔,小耿叔,你們說打太平的時候我爹會讓我和文忠跟著誰?」
沐英才十二三歲,朱元璋已經確定將他留在身邊聽命,不會讓十二三歲的孩子衝上前線。
朱文正和朱文忠不一樣,和他們年齡相仿的鄧愈已經當上管軍總管,他們倆要站穩腳跟肯定不能躲在主帥跟前不出去。
徐達捏捏下巴,「跟著我?」
耿再成也不甘落後,「跟著我也行。」
水軍才剛剛到位,接下來的作戰計劃還沒定下來,這時候還真說不準他們倆會分到誰手底下。
幾個人在院子裡說悄悄話,外面忽然有衛兵來通報,說是有個文人前來拜見。
朱文正隨口問道,「知道叫什麼嗎?」
衛兵回道,「來人說他叫胡惟庸,是濠州定遠人。」
沐青聽到這個名字睜大眼睛,「哇塞!」
第27章
濠州定遠, 這個地名聽起來真親切。
沐青沒去過定遠,他在這裡活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外面逃難,對定遠可以說沒有任何了解, 但是這不耽誤他聽到定遠倆字就豎起耳朵。
朱文忠伸了個懶腰, 「這人還挺會挑時間。」
他們爹對讀書人的態度非常好, 畢竟這年頭能讀書認字的人不多,衙門和軍隊都缺不得能讀書認字的人,只要沒犯過天怒人怨的大罪,主動投靠過來的基本上都能在這裡找到差事。
不過讀書人大多家資豐厚,世道亂也亂不到他們身上,肯主動投靠的人並不多,大多都是三請四請還端著架子不肯答應。
這個叫胡惟庸的掐著點兒來大帥府求見, 是湊巧還是故意的?
朱元璋正在屋裡稀罕剛出生的兒子, 他自己是個身高體壯的軍漢, 看著皺巴巴還沒他胳膊長的小嬰兒根本不敢上手。
這是他朱重八的兒子, 親生的!
朱文正敲門進來的時候,老朱還在襁褓旁邊傻嘿嘿搓手,一點兒也不像那個英明強幹的朱大帥,「爹,外面有個叫胡惟庸的讀書人求見。」
襁褓里的小娃娃吐著口水泡泡,聽見聲音沒有哭鬧, 而是又閉上眼睛睡覺,一看就知道是個乖巧的小娃娃。
朱元璋眼睛一眨不眨,他剛從外面回來, 正是稀罕自家孩子的時候, 一丁點的時間都不想分出去,「讓你徐叔去見, 咱現在沒空。」
朱文正爽快應聲,「好嘞。」
「等等,讓他去前面等著,我換身衣服就過去。」朱元璋依依不捨的邁出房門,罵罵咧咧往外走,「早不來晚不來非得這時候來,就不能消停一會兒?」
朱文正樂呵呵出去傳話,留他自個兒邊罵邊準備接見此時求見的讀書人。
不怪朱元璋脾氣暴躁,而是胡惟庸來的實在不是時候。
朱大帥每打下一座城就到處張貼告示招攬讀書人,肯來投奔他的他以禮相待,不肯為他效命的他也不怪罪。
人各有志,跟著他干是干,跟著朝廷干也是干,他不強求。
朱大帥這話放出去後,當即又是一波讀書人跑來毛遂自薦。
胡惟庸是濠州定遠人,李善長也是濠州定遠人,人家李善長早早就慧眼識珠來到帳下效力,怎麼他胡惟庸非要拖延到現在?
沒錯,朱大帥放話的時候格外豪氣,其實內里還是有點小心眼,他只是不表現出來,其實心裡都記著呢。
沐青可太清楚他們家老爹的心態了,現在還能說出「人各有志,從元從我,不相強也」的話,將來就是「不聽我的全都殺」,現實的很。
胡惟庸的小插曲很快過去,徐達和耿再成都跟著他們大哥去看那胡惟庸是何許人也,留下兄弟幾個在院子裡繼續猜測接下來的仗會怎麼打。
沐青小豆丁沒有參與討論的資格,他在這裡只能端茶倒水當聽眾,順便在心裡吐槽戰神哥哥們的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