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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剛才也是,在看到那個女生和他談笑得十分愉快的時候,阮軟心裡的刺作祟了。
她沒喜歡過誰,並不代表她完全不知道喜歡是什麽,所以當她被刺到的時候,她知道了。
也許,她或多或少,對沈景之,是抱有喜歡這種心情的。
所以剛才,她才會突然覺得心裡堵得慌。
可是對方似乎對於別的女生也是一樣,甚至比起她來更為親密。
阮軟突然思考,或許對方說不準就是這樣的性格呢,不是聽蔣優優提起過麽,這種稱之為風流型的帥哥,萬花叢中過的情場高手。
她如此向自己解釋著,這樣就說得通了,對方在許多事情上感覺都很輕易熟悉。
唉,感情這東西真的很麻煩啊。
阮軟對此毫不擅長。
算了,她還是回去蹲書生的直播吧,和男生相處之類的事情,果然不適合她。
阮軟拿起手機,點開通訊錄,那個名字此時安靜地躺在上面。
她在腦內過了一遍接下來要說的話,然後點了撥打。
電話只嘟了一聲,就被接通。
阮軟沒有遲疑,十分冷靜沉著地一口氣說完:「學弟,把你的支付寶給我吧,我把之前欠你的錢都打給你。我想過了畢竟我是學姐,沒有一直欠著你的道理。」
說完後,手機那頭沒有聲音,阮軟安靜等著回應。
對方沉默了三秒鍾,才出聲,不知是不是夜風太涼的關係,聲音裹挾著從沒聽過的冷冽:「不給。」
阮軟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沒再被他強硬的氣勢壓下去,依舊平靜說:「那好,我讓我同學轉給你的室友。那就這樣,先掛了。」
「陸鹿,姓和名是同音字。」
手機那頭的人說道,聲調平平,沒有起伏。
阮軟一時愣住,忘了掛斷,就這麽聽著。
「同班同學,上課時總坐在我附近。」
「性格外向,喜歡交朋友。」
「壞習慣是見到熟人不分輕重就靠近。」
阮軟聽著他一字一句地說著,直到身後漸行漸近的腳步聲,直到電話里的聲音和身後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她轉身,看見他站在離自己三米左右的路燈下,影子被拖得很長,那人把手機從耳朵旁拿下,對她說:「對我來說,是普通同學的關係。」
就一瞬間,阮軟忘了說話,就這麽站在原地,雙腳像是被滕蔓綁住,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看著對方一步一步走近,在她身前站定。
她抬眼,他在笑。
他的笑太過好看,阮軟怕一不小心又被迷了神智,將目光從他臉上移下,停留在他右耳的那顆黑曜石上:「你不用跟我說這些。」
沈景之看她,語氣帶笑:「學姐,你想跟我劃清界限?」
沒有原因,但阮軟就是知道這不是一個問句。
因為對方在說的時候眼裡沒半點徵詢,更多的是未到眼底的笑。
這種笑,阮軟上一次看到,是在一部美國科幻電影裡的一個殺人犯臉上。
不知道是不是腦補太多的關係,她不自覺地微張了嘴卻沒發出聲音,只是別開頭沒出聲,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態度。
空氣出乎意料的安靜,只有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軟軟。」
被叫到的人猛抬頭,像是對用這種聲音叫出來的這個稱呼極度敏感。
沈景之眼裡的墨散開了些許:「終於肯看我了。」
阮軟有種覺得被耍的懊惱:「你……」
對方卻似安撫性地輕聲說:「我叫的是你的全名。」頓了會兒繼續說:「剛才,我叫她,也是全名。」
阮軟要出口的話停在唇齒間。
他在解釋,極具耐心的。
忽然之間,那根刺就像是被人輕輕拔了出來,不疼了。
阮軟沉默了好一會兒,幾次想開口說些什麽,最終還是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轉身朝著寢室樓走,沈景之就跟在她身旁,兩人都沒說話。
沈景之是真的一個無比細緻的人,早捕捉到了她的心理,卻一點都不戳破。
似乎就像是,她不說,他就裝作不知道。
有時候太過咄咄逼人,有時候又太過體貼入微。
蔣優優常在她耳邊念叨,說以後要找一個長得好看情商智商又高的男生做男朋友,不管怎麽逗你都會有個度,永遠不會讓你真的生氣。
她覺得,那沈景之一定是最佳人選。
直到走到宿舍樓底下,阮軟剛要說再見,就聽他先說:「考慮好了嗎?」
阮軟:「什麽?」
這是一個十分不接前言莫名其妙的問題,阮軟困惑地看著他。
沈景之拿出手機,為她補充這個問題:「之前在餐廳說的那件事,考慮好了麽?」
阮軟恍然大悟,她還以為對方已經忘了,因為一路上根本都隻字未提,現在他卻突然提起,阮軟沒有做心理準備有些不知所措:「我還沒想好。」
沈景之視線放在手機上,聲音清淡:「要多久。」
看吧,又來了,這種強勢的感覺。
阮軟也不示弱,笑著看他:「學弟,你總要給我點時間。」
沈景之薄唇微抿,發出輕笑的鼻音,他一手插在褲包里,一手拿著手機反過來給她看:「六點二十到九點四十,三個小時二十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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