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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眼可見的失落,眉眼都失去了顏色。
「哦,好吧。」
這樣的語氣和神色無不讓人心生愧意,更何況蕭蒔的臉色本就比常人差上一些。
姜知君望著蕭蒔低頭喝粥的動作,猶豫再三,開口道:「我並非故意凶偌安,只是食不言還是比較重要的。」
蕭蒔並未抬頭,不過還是應了一句。「嗯。」
聲音悶悶地,一聽就是還在生氣。
姜知君兀自搖搖頭,等吃完飯再說吧。
本想著吃完飯再與蕭蒔說個清楚,結果剛放下筷子,就聽見蕭蒔溫聲的話,「我先去書房,棠泠有事可去書房找我。」
未等姜知君回話,蕭蒔便起身走了。
「誒…」姜知君看著蕭蒔離去時瘦弱的背影,歪頭沉思。眼睛裡帶上了些許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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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晨吃過午飯,長蘭打著哈欠,蕭蒔已經在書房裡看了兩個時辰的聖賢書了。
從小便伺候蕭蒔的長蘭哪裡能不知道蕭蒔這是自己彆扭了。從前吃飯的時候,蕭蒔也是一邊吃一邊問著諸多的事宜。如今世子妃與她們爺一起吃飯,蕭蒔當然不可能再問這些事。
轉過頭與世子妃說話吧,沒成想人家食不言。要是換平日裡吃不得半點虧的世子爺早就懟回去了,哪裡像現在這樣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爺啊,晌午了,您要和世子妃一同用膳嗎?」
蕭蒔從書海中抬起頭,窗外的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不必,讓棠泠先用膳。」
長蘭暗自翻了個白眼,小家子氣。
「為何不用?可是還在為早晨的事情而生氣?」
柔和輕靈的女聲響起,蕭蒔往門外一看,竟是姜知君。
笑語盈盈的樣子倒是讓蕭蒔將手中的聖賢書往臉上貼近了幾分。
「棠泠怎的來了?」
姜知君笑著進了書房,「瞧著天氣炎熱,怕某些人悶在書房裡給悶壞了。」
幽蘭給端了碗綠豆湯。
蕭蒔不自在的放下手中的書,「小軒雖說是小了點,但是通風避暑還是不錯的。」
姜知君隔著桌子站在蕭蒔面前,「扯這些沒用的做甚?說到底,偌安可還在為早晨的事生氣?」
蕭蒔偏過頭,看著窗外的竹林,嘴硬道:「沒有,安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
「呵。」姜知君輕笑,「偌安可否賞臉陪我用個午膳?」
蕭蒔低著頭整理著衣擺,「既然棠泠盛情邀請,安哪能有拒絕之理?」
長蘭:剛才問你你不吃…
「那就走吧。」
七月份天氣已經炎熱了,蕭蒔為了方便,就決定在小蟬吟亭里用膳。
蟬鳴聲增添了一抹音律之感。近處還有魚兒跳波,好不愜意。
「偌安這地方確實是個好去處。」姜知君眼睛裡頭仿佛有星光。
「棠泠,食不言。」
原封不動的話蕭蒔又給姜知君送了回去。
「呵呵…」姜知君忍不住笑意,「偌安何時變得這樣小家子氣?」
「安一直都是這樣,從未變過。」
姜知君低著頭,捏著蕭蒔一樣款式的手帕,「若是可以,我與偌安在飯桌上時常話家常也無不可。」
「可以嗎?」
姜知君重新抬頭,望著蕭蒔,眼睛裡頭帶著蕭蒔看不懂的期許。
蕭蒔突然覺得自己喉嚨發緊,險些吐露不出半個字。
「當然可以。」
「安說了,在安這裡,棠泠最大。」
蕭蒔望著遠處的竹林,無所在意的開口道:「成親前夕,棠泠曾經書信一封予安,安還未答覆,希望此時不算太晚。」
「棠泠,世間的人都會在變得。愛意會變,你我也會變。我們不能去說自己後悔或者自責。」
「因為那是當時自己能做到的最好。愛也好不愛也罷,總歸是緣分一場。就當作是紅塵歷練的一場劫難。」
「人們總是依靠別離後的痛苦來判斷自己愛不愛這個人,可是棠泠,你告訴我,真正失去一個人的時候無論他曾經是否傷害了你,你還是會痛苦。」
「我能給棠泠的建議就是,不再去糾結愛與不愛,忘記這個人吧。」
「我相信棠泠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困境是因為棠泠也會有能力去解決的,不是嗎?」
姜知君總是想要透過蕭蒔深邃溫和的眼眸去找尋他最深處的寧靜。
「姜知君,霍征困不住你的,即使是我,也不行。」
二人相視一笑,姜知君眼眸清澈,「偌安,實乃幸事。」
是結識你還是嫁與你?
這下子也分不清楚了。
第74章 見母親
「偌安為何接人待物如此通透?」
姜知君眼中帶著探尋,她想了解這個人了。
蕭蒔望進姜知君似水的雙眸,平淡道:「很多事情,不去在意,自然就贏了。」
聽著就讓人心疼。
姜知君直到今日才發覺,她對蕭蒔了解甚少,她所知道的,僅僅是蕭蒔想讓她知道的。
比如說,蕭蒔喜愛吃甜食,若不是蕭蒔那日在皇宮吐露,她恐怕一直都不能得知蕭蒔的喜好。畢竟他平日裡相處甜食根本未動幾口。
「偌安不愧是空予大師所讚嘆的人。」
蕭蒔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