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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蒔,說你愛我。」
喉嚨里有些癢意,姜知君還在掐著她的動脈。
她的手指流連於蕭蒔的唇邊,仿佛下一瞬間就能不顧一切的吻上去。
「愛……」
第92章 相擁
「愛…你…」蕭蒔遲疑般的說出口,卻又在下一秒重複著。
「愛你。」
「愛你。」
姜知君笑著哭了,眼淚落在蕭蒔的臉上。蕭蒔赤紅著眼睛,輕輕揩去姜知君的淚水。
「我總覺得你不應該愛我。」
「我不愛你誰愛你?」
「愛我幹什麼,短命的很。」
「這輩子相愛,下輩子也要在一起。」
「棠泠不是不信下輩子嗎?」
「不夠,今生不夠。」
姜知君鬆了手,趴在蕭蒔的懷裡,「我該拿什麼來留住你呢。用盡一切手段然後無所不用其極嗎?」
「不用了,我會走向棠泠的。」
「偌安,你真的會是哄人的。」
耳邊是蕭蒔胸膛里心臟跳動的聲音,「偌安的心跳過於快了。」
「嗯,是快了。」因為你在我身旁。
「棠泠是如何知曉我身份的?可是長蘭?」想起前幾日的異常,蕭蒔就有些懷疑。
「姑且算作是,以前幾次的偶然擁抱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天的落水,更加讓我懷疑了。索性就問了長蘭,長蘭雖然否認,但那慌張卻掩飾不住。」
竟是如此,那當真是聰慧。
「偌安,我有些乏了。」
蕭蒔瞧得見姜知君眼下的青黑,柔聲道:「睡吧,棠泠,我會在的。」
姜知君抱著蕭蒔,分明是閉著眼睛,可眼淚也會流出來,「蕭蒔,我足以與你相配的對嗎?」
「棠泠是海上月,配我蕭蒔百倍有餘。」
姜知君笑著,低聲在蕭蒔耳邊言語,「蕭蒔,生辰安康,長命百歲。」隨後便沉沉的睡去,她要她平安順遂。
這回換蕭蒔描摹著姜知君的樣子。
是她的生辰啊,蕭蒔恍惚記起那年也是在這樣的一個冬天,母親剛去世不久,她遭人欺凌,在她的生辰,她被救了,長蘭說救她的人是姜府的大小姐和霍府的小將軍。
是姜府的大小姐,是她的良藥。
萬幸,十二年前的姜知君救了蕭蒔。
萬幸,十二年後,仍然是姜知君救了蕭蒔。
這次,你不必再苦苦追尋了。
此後,你便是我的山海。山海無恙,我自安康。
蕭蒔動作輕緩,似是對待此間的珍寶般在姜知君額頭上落下一吻。
姜知君不知道的是,那向來克己復禮的蕭世子是怎樣的紅著眼眶,滿眼眷戀的落下那個極致克制的吻。
我知我雙手染血,人命無數。用盡流年也洗不清罪孽,可是,姜知君,我想愛你的。
我有一瞬間想過把我已有的財富、權勢、人脈通通都給你,可我又轉念一想,你想來也是不需要的。
可是你敢愛我,敢愛我這殘破的身軀,敢愛我這有悖人倫的身份。
我想,我只能把命給你了。去用盡這不知幾年的光景,讓你我燦爛一場。
姜知君,你不能不愛我了。
整片天灰沉沉的,雪還在下,搖曳迴風。
長蘭長明二人跪在大雪裡,肩上的白雪堆積了厚厚的一層。
蕭蒔也站在雪裡,距離她們三尺之外。自罰。
長權和長松跟在蕭蒔身後,一動不敢動。
長蘭泣不成聲,那日是她管不住嘴,她該受罰,是她妄議尊卑,不該插手蕭蒔與姜知君之間的事情。
「爺,長蘭知錯了,爺回去吧。」
長蘭擔心蕭蒔的身子受不了。
「回去?回去做什麼?」
「管教不力,本世子不應該跟著一起受罰嗎?」
「爺,長蘭知錯了…」她可以受著,可蕭蒔受不住啊。
長松和長權對視一眼,一齊跪下,「爺,這天寒地凍的,爺和阿姐的身子都受不住,長明跪就跪了,讓阿姐起來吧,爺也回去歇著。」
長明:我的命也是命…
畢竟是身邊親近的人,蕭蒔終究是心軟了。
聲音冷冽,「跪到明日,若是有下一次,也不用罰了,我也不留你們了。」
「是…」長蘭的聲音顫抖,她們自小便服侍著蕭蒔,蕭蒔能信任的便只有她們的…
長松撣去蕭蒔肩上的風雪,「爺,進屋吧。」
「嗯。」
蕭蒔進屋便看到姜知君已經醒了,不過眼睛裡閃爍著淚光。
姜知君不語,只是下一秒突然起身下床抱住蕭蒔。
蕭蒔捧起姜知君的臉頰,擦去她的眼淚。
「怎的又哭了?」聲音與剛才判若兩人。
她從睡夢中驚醒了,夢裡蕭蒔到死也不肯說出愛她。
聲音里透著濃濃的委屈,「偌安,你為什麼離開了?」
「我身上涼,別抱著我好不好?」
「不要。」
說著,姜知君抱得更緊了。
蕭蒔的心總是跳的很快,總是讓姜知君發覺。
嘴唇擦著蕭蒔的耳朵,輕聲道:「偌安的心跳總是這樣快。」
咚咚的響。
一瞬間,蕭蒔覺得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喉嚨上下滑動,直吐出個嗯來。
「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