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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蒔,該拿你怎麼辦呢?
蕭蒔見姜知君長時間不說話,便捏了捏她的手。「棠泠,生氣了嗎?」
姜知君搖搖頭,「哪裡,哪裡敢生你的氣呢?」
姜知君話說得雖是這樣,但是她真的沒有生氣。
你眉眼帶笑,我又怎能責人命危淺哀此情來生可待?
我要你和我一起,畫一筆,繾綣余香醉畫中,山水皆為襯。或是曲終人散後,依然是,和你。
蕭蒔當然知道姜知君的脾氣。
「走吧,棠泠,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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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淚成痕,又起情愁入傷痕。
「蕭蒔!你怎敢的!!」
「蕭蒔!」
夏民川渾身被綁在馬車裡,青筋暴起。臉色通紅。怒視著他眼前的蕭蒔。
蕭蒔垂著眸子,一件一件的數著要給夏民川帶的東西。
「湯藥……」
「桂花糕……」
「喜歡喝的茶葉……」
「無聊時要看的書……」
夏民川一個勁的扭動著上身,可是長明他們綁的太緊了。
「蕭蒔,你知不知道你做什麼!」
夏民川怒吼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一絲惶恐,身軀微微顫抖。
惶恐什麼呢?
蕭蒔輕輕地抬起眼眸,「記修,京城需要你。先別去邊疆了。」
夏民川搖著頭,夾雜著憤怒。「蕭蒔,你應該讓我去找沐瑤的!我答應了她的。」
「記修啊,你要回京城的,你必須要回京城的。」蕭蒔說的很輕,卻讓夏民川突然怔住。什麼叫他必須?
一種強烈的惶恐湧上夏民川的心頭。
「京城還需要你的。」
「兄弟,你,你在說什麼?」夏民川的語氣突然弱了下來,帶著不確信。心中的惶恐無限放大。
當時的執棋人現在也心甘情願的成為棋子了。
「記修,有緣再見。」
剎那間淚水溢出夏民川的眼眶,語氣變得哀求。他怎的忘記了,眼前這個人已經活不長了。他竟然敢拖著這副殘軀去北理!
「兄弟,我不能走……讓我留下來……留下來」
「兄弟,我求求你,你不能死的……」
「你別死……兄弟…」
「我求你了,兄弟…」
夏民川叫了好多聲的兄弟,他怕蕭蒔再也聽不見了,怕再也沒有人應他了……
蕭蒔瞥向馬車上的溫南芥,「務必把他安全送到。」
溫南芥點頭,「放心。」
蕭蒔呼出一口氣,「記修,生死有命,北理我定是要走一趟的。」
姜知君走到蕭蒔身邊。
「嫂嫂,別…攔住偌安…」
「嫂嫂……」
夏民川想讓姜知君攔著蕭蒔,可是他忘記了,她們本應該在一起同進退的。
蕭蒔牽著姜知君的手,高聲道:「蕭氏夫妻二人在此送別夏氏子記修,願君一路坦途。」
姜知君聲音如往常溫和,卻帶著決絕。「祝君安康。」
夏民川泣不成聲,「兄弟,我錯了……別這樣,嫂嫂……」他的聲音哽咽著,試圖止住淚水的涌動,卻無能為力。
她們這一去大概率是有去無回的,可像她二人這般風光霽月的人怎麼就要沒命了啊……
這一路上夏民川搭進去半條命一條腿,剩下的路,蕭蒔得自己走了。
「若是還有機會,夏民川,我再借你銀子。」
「蕭蒔!!!」
馬兒一聲嘶鳴,漸漸遠去,留下的還是楚靖王府那些人。
蕭蒔輕嘆一聲,「棠泠,上馬車吧。」
很奇怪的,平日裡這般溫和的女子也會給蕭蒔這般強大的力量。
只要見姜知君一眼,蕭蒔就覺得她們還會有好多年的。
微風吹起她二人的長髮,一如那個冬天。物是人非,而後便是生生世世的糾纏。
她們踏上了去北理的路。
一路上蕭蒔睡得很沉,安靜的睡顏讓姜知君連手上的書都看不進去了,頻頻瞥向蕭蒔。
這人真是,連睡著了也這般擾的她心緒不寧。
姜知君放下手中的書,靠近蕭蒔的睡顏。蕭蒔輕微的氣息灑在姜知君的臉龐上。
手指挽起蕭蒔垂在額前的絲髮,蕭蒔細密的睫毛輕顫,有些不安。姜知君的動作輕柔而溫存。
指尖在她的唇上停留片刻,俯下身子,親了上去。
唇上有些溫熱,姜知君很想與她廝磨,可是理智告訴她,她不能再繼續了,蕭蒔會醒的。
戀戀不捨的離開蕭蒔的唇,那唇上帶著晶瑩的光澤。
姜知君羞紅著臉龐,擦去蕭蒔唇邊的濕潤。
我在愛你,可平日裡這些無關痛癢的話好像並不能表達我對於你的愛意,包括這些親密的動作,都好像是身體的欲望在作祟。
我對於你,好似沒有純粹的愛意。
可那又能怎麼樣呢,你依然在我身邊,依然在愛我。我會留在你身邊,讓你看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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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顧謙臉色陰沉,手指捏著茶杯,指尖泛白,一個瞬間,茶杯成了碎片。
鮮血順著顧謙的手指往下流。
「王爺,事實就是這樣。江南太守被蕭蒔那廝直接捉拿了,毫無預兆。抄了家搜出些物件就匆匆的押去京城了,和那司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