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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忒彌斯滿意地笑了笑:「自然可以。」
於是她用神力化出了一間結實的木屋,外面用柵欄圍出一個院子,木屋旁邊用磚瓦壘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倉庫,裡面裝滿了她狩到的獵物和一些蔬果糧食。
隨後,沒等米達斯說些什麼,她便微笑著消失在原地。
米達斯一臉懵地看著瞬間建好的屋子和吃幾個月都不愁的倉庫,用作防禦的荊棘柵欄,再看看懷裡身體漸暖的小羊,心想,如果再見到的話,一定要好好感謝祂。
現在,就先把小羊養大吧!
第2章 可愛的小傢伙
米達斯在原地跪坐了很久,直到小羊的身體動了動,從仰面躺著翻身趴在他懷裡。
米達斯喜出望外,期待著小羊能夠咩咩地叫兩聲,可是這隻小羊好像不太愛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吮他的血。米達斯從地上站起來,猛地有些頭暈,趔趄著往前走了兩步,好歹緩了過來,慢慢把滲血的手指往外抽。
「咩……」小羊虛弱地叫了一聲,趴在他臂彎,不動了。
米達斯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懷裡小小的一團,純黑色的捲毛濕答答的,從死神手裡搶回來的受傷的小山羊,現在好像把他當成了母親。它的叫聲是如此可愛,它如今全身心都依賴著他,他們相依為命,是對方的家人。
米達斯吸了吸鼻子,試著把手指重新放進小羊嘴裡,但小羊卻只是舔了舔他指尖的傷口,用斷掉的羊角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唔……小傢伙,再吃一點吧。」
小羊卻把腦袋一扭,埋在他懷裡輕輕地蹭蹭。
米達斯心都化了,難以自抑地唔嗯一聲,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容。他抱著小羊走進木屋,環視一圈,最後從廚房拿出一隻陶器,找到阿爾忒彌斯留下的火種,燒了壺水,給小羊清理身上的傷口和血污。
小羊乖乖地踩在水盆里,米達斯拿木梳輕輕梳理它柔軟光滑的毛髮,發現它右前蹄上有著深可見骨的傷痕,斷掉的右角已經止住了血,但傷口還是猙獰可怖。
米達斯忍不住紅了眼眶,拿乾淨的布匹裹住小羊的身體,把它抱在懷裡安靜地流淚。
小羊在他懷裡動了動,湊到他雪白的頸側嗅他身上芬芳甜美的氣味。過長的純黑捲毛遮住了它半透明的金色虹膜,它好奇地舔了舔米達斯下巴尖匯聚的淚珠,明明才吃飽了,卻又感到飢餓。
「咩咩……」
「嗯。」米達斯擦擦臉上的淚水,小心翼翼地捧住小羊的兩隻前蹄,「對了,該給你取個名字。」
「叫什麼好呢?」米達斯陷入了沉思。
他慢吞吞地給小羊擦乾軟綿綿的捲毛,動作有些笨拙,手指偶爾會不小心碰到小羊的傷口,每次摸到濕熱的血肉,小羊還沒叫,他自己就先被嚇一跳,心疼不已地說對不起。
小羊一聲不吭,只是在最後抬起驕傲的頭顱,攀著米達斯的肩膀舔舔他雪白的臉頰。
米達斯愣了一會兒,忽然眯起眼睛笑了起來。他順了順小羊的毛,托起小羊的身體將它抱到肩上,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他掀開遮在小羊眼前的捲毛,目光和小羊半透明的金色眼眸撞在一起。
小羊眼中的金色和他曾經鍾愛的黃金寶石完全不同,米達斯注視著小羊的眼睛,心想,在阿卡狄亞森林竟然連小動物都有神性,他仿佛能透過這雙眼睛看到神廟和落日的光輝,心中居然瞬間升起臣服和崇拜的欲望。
米達斯甩了甩腦袋,抱緊小羊蹭蹭它軟軟的鼻子,忽然福至心靈,臉上一下燃起雀躍的神色:「可愛的小傢伙,就叫你帕格諾特好了。」
帕格諾特,在弗里吉亞是堅韌的倖存者的意思。
小羊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扒拉著他咩咩地一直叫個不停,米達斯非常高興,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更多的人,但是阿卡狄亞森林裡除了他一個人也沒有,於是他抱著小羊出去,和路過的松鼠說:「晚上好松鼠小姐,這是我的小羊,它叫帕格諾特。」
「不好意思,我是松鼠先生。」松鼠嘴裡藏著一大堆榛子,吐出一顆送給新來的美麗鄰居。
米達斯聽不懂它在說什麼,卻意外地發現它站立起來拿著榛子想要遞給他,米達斯抱著小羊蹲下來,誠懇地道謝:「非常感謝您,松鼠小姐,願您未來一切都好。」
松鼠先生憤怒地哼了一聲,跳上鄰近的一棵松樹,用屁股對著這個空有皮囊的人類。
不過,為什麼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呢。
沒等它想清楚,就聽見那個愚蠢的人類到處去炫耀他的新朋友:「晚上好,螞蟻女士,這是我的小羊,它叫帕格諾特,它很可愛,以後請和它一起玩。」
螞蟻女士:「……」
「晚上好,柏樹爺爺,這是我的小羊,它叫帕格諾特,它很可愛,如果它不小心啃了您的樹皮,吃了您的葉子,請您降罪於我,不要怪罪它。」
阿爾忒彌斯留下的柏樹:「……」
晚風吹過,花兒和青草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不消多時,整個阿卡狄亞都知道了新來的人類有了一隻叫做帕格諾特的小羊,他親切地叫它帕帕,說一輩子都要養著它。
而帕格諾特本羊無權發表任何意見,只能任由這個渾身髒兮兮的人類抱著,被迫和他訂下一輩子的契約。
「好可憐的小羊!可惡的人類!竟然就這樣誘拐我們的朋友!」巴拉諾斯氣憤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