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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格諾特臉上似乎也出現了可疑的紅暈:「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愛你還會愛誰?」
「你愛我?」米達斯的耳朵自動過濾了其它信息,被吻得十分紅軟的嘴巴執著地問個不停。
人類總是這樣,因為被愛而喜不自勝,怕被拋棄,怕會錯意,又怕一切到頭來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米達斯尤其如此,雖然他從來沒有向帕格諾特表達過自己的憂慮,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沒有為這些事傷心過,他只是不想讓帕帕覺得他纏人,覺得他煩。
帕格諾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牽著他的手,俯身珍重地吻了吻他的額頭,那雙總是給人類帶來恐懼的金瞳溫柔地注視著他:「寶寶。」
米達斯的眼眶倏地紅了,身體卻顫慄地往帕格諾特溫暖的懷抱里靠。他知道自己不該奢求太多,可是帕格諾特的舉動卻無時無刻不在訴說愛意。害他忘記自己的本分,都是帕格諾特的錯。
抱了一會兒後,他們一同離開這座寂寞的宮殿,月光下米達斯的臉頰像在散發瑩白的光暈,他赤足走在柔軟的草坪上,夜風掠過他的腳踝。他鼓起勇氣,牽起帕格諾特的手和他跳起了弗里吉亞的傳統求愛之舞,靜謐的夜晚,牧神笨拙地陪著美麗的妻子挪動羊蹄。
米達斯跳著最擅長的舞步,迎著月色翩翩起舞的姿態很美,像一隻逐風而動的蝴蝶,柔軟纖細的身體不勝夜的寒涼。
他鬆開帕格諾特的手,提起長長的白綢裙擺,背對著月亮朝帕格諾特露出坦誠而羞澀的笑容,雪白的長髮散發著光,眉眼的緋色為他的美麗增添了一絲生動和鮮活。他是如此勇敢,如此熱情,引誘著帕格諾特追上他的腳步,不在乎會不會受到懲罰。
在牧神的領地和牧神賽跑,或許本來就是一個錯誤的念頭。帕格諾特不需要認真地追,就能圈住他的腰,將他禁錮在懷裡。但他沒有那麼做,只是追隨著米達斯的腳步,離他們居住的小木屋越來越近。
「帕帕……」
進屋後,米達斯主動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黏黏糊糊地仰起頭索吻。
帕格諾特被他勾起了火,身上烏黑的火焰噼里啪啦地炸開,星星點點的金光落在米達斯的衣袍上。米達斯好像被燙到了,吃痛地悶哼一聲,卻暈暈乎乎地不知道該怎麼辦。帕格諾特的手撫上他的軟唇,修長粗礪的手指按進他濕紅的口腔,他的手指上有著特殊的紋路,米達斯努力地含到指根,用舌尖溫柔地描摹紋路的走向。
「接下來……怎麼做?」
「乖乖躺著就好。」帕格諾特也很生疏,但在米達斯面前他不想顯得太過窘迫。他把米達斯抱到臥室柔軟的床上,幫他解開長袍的系帶和白綢的肩結。
米達斯的臉頰都要燙熟了,他乖乖地趴在床上,既緊張又期待等待著帕格諾特的動作。帕格諾特坐在床邊,撩起他汗濕的鬢邊的發,俯身吻了吻他,「會有點疼。」
「沒、沒事的!我不怕疼!」米達斯眼睛緊閉,暗暗為自己鼓氣。
「別怕,我輕輕的,只是幫你弄一下。」
米達斯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一點點探開了柔軟的內里,被探索的過程中他的心情非常奇怪,既高興,又憂鬱,既愉悅,又痛苦。他咬著枕頭,難受地掉眼淚,心口一陣說不出的酥麻和驟痛,可是他不想讓帕格諾特停下。
在一陣又一陣痙攣般的失控後,米達斯尖叫一聲昏迷過去。帕格諾特把他抱起來,他的四肢軟得像灘溫熱的水,如此毫無防備地昏睡在他面前,實在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
第二天,米達斯醒來時,又已經日上三竿。
帕格諾特一回來,他就重新染上了睡懶覺的癮。也許是因為有帕帕在身邊,他不用去擔心草棚里的小動物們有沒有餓著,也許是因為帕帕的氣息還殘存在溫暖的被子裡,米達斯把頭蒙在裡面,一刻也不想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剛醒,意識還有點模糊,他覺得腿心很疼,但摸上去卻沒有傷口,只是比周圍要燙些。慢慢地,他的腦海里浮現起某些不合時宜的畫面,他想起昨晚丟人的事情,悶在被子裡不敢出來。
「不是答應了要去阿爾那裡做客嗎?」帕格諾特洗好衣服,晾在院子裡的木架上,站在窗戶邊,望進屋子裡。
雖然他一個咒語就能讓這些衣服瞬間變得乾乾淨淨,但親手洗米達斯的貼身衣物讓帕格諾特很有成就感,他喜歡把它們親手從米達斯身上剝下來,洗乾淨,又親手穿到米達斯身上。
「我再睡會兒。」米達斯一動不動,語氣彆扭。
「很累嗎?要不要和阿爾說……」
米達斯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長發凌亂地纏在身上,臉頰止不住地冒著熱氣:「笨蛋帕帕!不准什麼都往外說!」
第38章 改改壞習慣
天氣晴朗,春風輕柔。帕格諾特充滿愛意地注視著床上衣衫凌亂的愛人,只是微笑,並不說話。
米達斯看著他神聖而美麗的羊角和金瞳,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顯然這件事情非常重要,他的臉色刷地白了,跌跌撞撞地跑下床,如此失禮,連衣服都忘了穿。
「怎麼了?」
帕格諾特從窗戶探進去,溫柔地撫摸他顫抖的臉。
「血……」
米達斯連話都說不清楚,酸澀的淚水很快地蓄滿了眼眶,悄無聲息地沒入帕格諾特的掌心。帕格諾特給他披上小衫,拇指在他濕潤的臉頰上輕輕擦拭:「什麼血?寶寶又做噩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