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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痛哭

    周媌對於謝頌華的提醒,有些驚訝。

    也不知道是如何觸動了她地心緒,就這麼幾句話,竟叫她紅了眼圈兒。

    她長得不算美麗,最多只能算得上是中人之姿,只是通身的氣質不錯,瞧著便讓人覺得端莊大方,是個適合做正室的。

    而這會兒她忽然落淚,倒是露出了女兒家柔弱的一面。

    謝頌華不知道怎麼安慰,只得乾巴巴道:「你還年輕,三皇子也年輕,這孩子嘛……總還是會有的。」

    誰知周媌卻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機會了。」

    這話讓謝頌華有些驚訝,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伸手替她把了把脈,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婦人家懷孕時生產後,都難免多思多想,這是正常的。

    你如今只是氣血虛弱了些,好好養養,不會對子嗣有礙,你別給自己增添壓力。」

    周媌聽到她這麼寬慰,卻哭得越發厲害起來。

    謝頌華看她這般痛哭的樣子,乾脆揮手叫人將帘子打了下來,又讓其他人都退了,此處便只有她們兩個人。

    周媌便趴伏在扶手上不住地落淚。

    謝頌華也不問,也不催,只是靜靜地坐著。  

    一直哭了小半個時辰,周媌才漸漸地住了。

    大哭了一場之後,謝頌華瞧著她的神色間竟似還鬆快了些,心裡便也鬆了口氣。

    「叫王嬸笑話了。」

    謝頌華卻是起身自旁邊拿了只小盆過來,然後又提了泡茶的熱水,擰了條帕子給她,「誰都有個崩潰的時候,實在繃不住了,好好地哭一場也就是了。」

    周媌接過熱帕子敷了會兒眼睛,終於徹底恢復了。

    然後才起身,給謝頌華認真行了一禮,「多謝。」

    就這樣在這裡哭了一場,謝頌華什麼也沒有問,周媌也什麼都沒有解釋。

    倒是等人走了,丁香不由犯嘀咕,「都已經是王妃了,怎麼還這樣?」

    「王妃又如何?」

    謝頌華不贊同地搖頭,「這世上,只要是個人,就會有煩惱,有的時候,地位越高,要擔負的東西就越多,人啊!也就越容易被擊垮。」

    「聽說三王妃的這一胎掉得不同尋常,大約是三皇子後院的人出的手,但是周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或許是因為這個傷了心吧!」

    謝頌華倒是不知道三皇子後院的事兒,只是想到當初江淑華一心要嫁給他,也不知道若是她當真如願以償,今日如此崩潰大哭的人,會不會是她。  

    想到這裡,謝頌華忽然問道:「卓家可有信來?」

    蘭姑姑連忙上前,「瞧我,這真是越過越糊塗了,上午卓府叫人投了帖子。」

    謝頌華打眼一看,是以卓老太太的名義遞進來的。

    「準備一下,明日去卓府拜年。」

    卓院使是謝頌華認的師父,這個年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尊師重道 是十分要緊的一件事情,所以逢年過節,是必要走動的。

    只是去卓府蕭鈺就不用陪同了,小小一個太醫院使的府邸,著實還裝不下這尊大佛。

    卓院使的家人大部分都在老家,除了一個小兒子,就只有老兩口在京。

    不過卓府倒也不冷清。

    老院使這麼多年,救死扶傷,受他之恩的人不知凡幾,到了這個時候,也是來來往往人多的時候。

    就是宮裡的貴人也多有打發人過來。

    謝頌華來的時候,卓老太太正好送了個太監出門。

    見著她滿臉的歡喜,「丫頭來啦!快進來,外頭冷。」

    「師母!」  

    謝頌華連忙將自己親自挑的禮物送上,「聽說你喜歡暖玉,這塊是我特意叫人尋訪的,只是不知道師母喜歡什麼樣式的,沒敢胡亂交給工匠。」

    「你這孩子,回回都這樣貼心。」

    從前謝頌華手裡沒錢,每次過來的禮物也是精挑細選的,今時不同往日,送的東西貴重是一回事兒,那份用心還是一如往昔。

    「你師父正在等著你呢!」

    早前她將自己每日的研究都謄抄了一份給卓院使,就是希望與他老人家一起探討,能早點兒解開那蠱毒的奧秘。

    卓院使到底是見多識廣,許多東西還是要他老人家來掌掌眼。

    「這大過年的,也終日撲在藥房裡,我是沒法說他了,年紀越大越不聽人話,真不知道我是怎麼跟他過了這麼多年的。」

    面對師母的抱怨,謝頌華著實好生勸解了一番,這才獨自進了卓院使的藥房,外頭留了蘭姑姑等人陪著卓老太太聊天。

    「來啦?」卓院使聽到動靜,頭都沒有回,「在那頭稱二錢紅景石過來,另外還有硝粉,半錢就夠。」

    謝頌華連忙解下披風,二話不說,開始忙活起來。  

    看著自己師父手中琉璃瓶里的東西,謝頌華眼皮一跳,「這便成了麼?」

    那裡頭躺著一隻小拇指頭大小的粉色蟲子,看上去半點兒危害沒有,肉肉的身子看上去十分柔軟。

    「不知道啊!還是要找個活物試一試方知。」他說著將那琉璃瓶的塞子塞上,「且還要看它能不能活過七日。」

    「師父今天叫我過來,是有線索了?」

    卓院使將所有的東西一一歸置,然後又仔細地用藥湯洗過了手,這才自懷裡取出一個小紙筒,「也是因緣巧合之下,叫我找到了此人的蹤跡,只是要拿人,恐怕還得要勞煩你了。」

    他目光中帶了兩分戲謔,「錦衣衛找個人應當不難吧!」

    謝頌華對他這戲謔的笑容有些哭笑不得,「師父,那是王爺的錦衣衛,不是我的。」

    「都一樣。」

    卓院使把手一揮,然後指著另一張書案,「去那邊,咱們合計一下。」

    卓院使雖然年紀大了,可對於未知的醫學卻有極強的鑽研精神,謝頌華成了他的徒弟之後,更是如此。

    在他看來,謝頌華的腦子裡總是有許多他以前從未想過的東西,這讓他像是忽然拓寬了思路,有事兒沒事兒,就喜歡拉著謝頌華一起探討。  

    「你上回送過來東西我試了一下,是真有曉。」

    等謝頌華看到他特製的一個巷子裡的小白兔,以及小白兔上方吊著的琉璃瓶時,她是不得不佩服這老頭兒了。

    他竟然連點滴瓶都做出來了,而且還成功地在兔子身上實驗了。

    「師父真是……妙手。」

    卓院使很是得意,「你上回跟我講的那個血液成分,雖然我沒有辦法直接驗證,但是以這種方式證明,你以前看得那本書,恐怕真是一位醫學先賢的遺著,只可惜,我無緣得以一見,你說你,怎麼就弄丟了呢!」

    謝頌華只好尷尬一笑遮掩過去了。

    哪裡來的什麼著作,不過是隨口扯的慌。

    在卓院使這裡消磨了半日,那頭蕭鈺就有了消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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