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4章 擔憂
「不知道,」謝溫華搖了搖頭,「聽說是雲遊四海去了,大概這麼多年為了家族的仇怨,一直在京城裡呆逆了吧!」
謝溫華往後靠在椅子背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覺得大事兒落定之後,這個京城忽然間就寂寞了起來似的。」
看著他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謝頌華不由嗤笑,「你少來吧!我看你也就是這幾日的清閒。
等王爺回來,天下初定,多的是要人去做的事兒,你很快就是朝廷新貴了,多的是活兒。」
謝溫華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那行,我還是趁著這個時間多出去逛逛,君莫醉一關門,好像京城又新開了一家,我去看看,說不定有沒見過的小女娘。」
謝頌華被他忽如其來的興致搞得莫名其妙,最終只能翻了個白眼。
「對了,你如果有空,不如讓人去把荼兒叫來說說話。」
謝荼的消息謝頌華一直都有,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最開始的時候,謝荼還會與她聊聊天,什麼話題都能說上一些。
可是越到後面,謝荼就變得越發沉默了。
兩個人來往的信件也變得越發簡單,只有寥寥幾句問候。
原本謝頌華也以為是蘇家管得太嚴,又怕自己過多的信件會讓她在蘇家難做,因而打算等自己回了京城之後再去看看她。
哪裡知道自己竟然是這般回來了,而回來之後的一直是如此狀態,便是想要與謝荼見面也不方便。
這會兒聽到謝溫華說起,便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惑,「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兒?
雖然說荼兒不是那等外放的性子,但是我們倆之間一直都十分說得上來,可如今她竟然連我也不怎麼聯繫了……」
謝溫華卻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一個男人家,不好去過問什麼,還是那一次聽到母親說起,才知道荼兒已經很久沒有跟家裡聯繫了。
昨日倒是來了,但是在家裡也只是略坐了坐就回去了,畢竟她是個寡婦,誰也不會說什麼,只是我聽母親說起,估計大家心裡都有些擔心。」
聽到謝溫華這話,謝頌華心裡就藏了事兒。
第二日便讓人去給謝荼送帖子。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謝荼卻還是沒有來,只是寫了封信過來,只是說現在不方便,等她出了月子再來看她,至於怎麼不方便,也沒有言明。
另外的話,不過就是讓她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云云。
江母見女兒擔憂,便笑著道:「我知道五姑娘的,是個再好不過的姑娘了,她既然這麼說,恐怕是這會兒怕你心事過重,對身體不好。
你們倆本來就是極要好的姐妹,她這不是說了等你出了月子再與你說麼?想來就是這個意思。
依我看,你也不要再想這個,倒是先將自己的身體養好要緊,若是你妹妹真的遇到了什麼事兒。
你這身體好了,也才好替人家撐腰不是?」
江母這話倒是說到了謝頌華的心坎兒里,她點頭道:「我聽娘的。」
蘭姑姑也鬆了一口氣,實際上在京城的這段時間,她們這些人打點著一切。
別說蘇家,就是謝芸的夫家也都一直都在禮節往來的。
只是讓蘭姑姑不解的是,明明原本自家王妃跟五姑娘關係最好,五姑娘那邊的回覆卻一直顯得有些淡淡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蘭姑姑也沒有少讓人去打聽蘇家的事兒。
但是打聽出來的,都只有一個結果,蘇家太太很喜歡謝荼,又憐惜她是嫁過去的望門寡,並沒有如何苛待她。
反而平日裡都儘量帶在身邊,當女兒似的養。
不過就是礙於身份不好出門罷了。
聽蘭姑姑說起謝荼看起來氣色一直都還不錯,而且人也精神,謝頌華才放下心。
有了江母在,謝頌華的心情果然一日好似一日。
江母雖然很多習慣都很保守,對於一些坐月子的事兒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是蘭姑姑一旦說是之前的大夫交代下來的,便二話不說聽大夫的。
她又是操心的命,對於謝頌華的所有事情都要過問。
在母親的照看下,謝頌華到底是一點點地恢復過來了。
謝家那邊的她終究還是沒有過去。
對於齊氏,她確實是沒有什麼感情。
聽說了她最後的結果時,也只是心裡生出了一些淡淡的悵惘。
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替原主爭取到來自親生母親的關懷。
而牢里的江淑華聽說了齊氏的喪事時,到底是大哭了一場。
在所有的情況下,她都沒有承認自己對齊氏的感情。
可是她心裡卻比誰都明白,這個世上只有齊氏是真正疼她的人。
哪怕她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娘……」江淑華看著那方小小的窗格,竟然恰巧在此時有月光漏進來。
「我好想你啊!」
說起這句話的時候,江淑華的心裡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忽然沒有反應過來,自己這個時候是在等什麼。
母親都已經不在了,她還有任何等下去的必要嗎?
這輩子,她好像都沒有什麼牽掛。
哦,不對,她還有一個女兒。
雙兒……
可是從頭到尾,她似乎對這個孩子,都沒有生出來自於她自己的真正的母女之情。
這個孩子是她的墊腳石,是她往上爬的一個踏板,若不是這個孩子,她不會到了現在這個位子上。
好像,那就是上天送給她的一件東西,到底是不是禮物,誰也說不好。
可是她心裡,似乎始終都沒有將其當成她生命的一部分。
直到最後,被謝雲蒼抓住的時候,她都沒有想過她的女兒要怎麼辦。
畢竟那是太子的孩子,哪怕是廢太子,她也是皇室的血脈。
而且她還那么小,沒有人會對她不利。
在皇室長大,難道還不夠好嗎?
可是在她想起了齊氏的這一刻,她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皇室……
真的好嗎?
「喂!」她猛然爬起來,這一刻,她忽然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她似乎還應該對孩子有點兒交代的。
但是應對她的卻是一個帶著點兒稚嫩的童音,「你在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