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誰說我要投靠他了?
謝溫華見她沒有真的生氣,便笑嘻嘻地親手斟了杯茶遞了過去,「這不是知道你擔心家裡麼?所以根本就沒敢告訴你!」
謝頌華眯著眼睛看他,「難得大哥哥竟然還會為家裡人考慮。」
這話的諷刺意味十足,謝溫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然後才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謝頌華看著他,生了一會兒悶氣也就算了。
「三皇子帶去的人有些不大對,後面我問過王府的管家,說是京郊那邊好像忽然出了點兒什麼狀況,抽調了一部分的人手。」
話說到這裡,謝溫華便清楚了,也沒有再多追問,反倒是沉默了下來。
「但是我不明白,你怎麼不聲不響的,就靠了他呢?他什麼都沒有。」
謝溫華倒是難得的認真,目光落在外頭已經暗了下來的庭院,「也不能說是靠了他吧!就是看不慣那兩個人。
當初在登州,很多事情你不了解裡頭的情形,那麼多無辜的百姓以及士兵的性命,在這兩個人眼裡看來,就是爭權奪利的工具。
我是個武夫,從小就想當個武將,沒有人比我更知道,當一個武將的艱辛,本朝重文輕武,哪怕是如我這樣世家子弟,走軍功的路子也比走科舉更艱辛。
更何況,即便運氣不錯,一路順利,可到頂也就是那麼幾個位子,爵位是不要想了,除了像王爺這樣的武將,其他哪一個在戰場上不還得看那幫讀書人的臉色。」
說起武將的待遇,謝溫華臉上滿是憤懣之色,「在很多人眼裡,武夫更是粗俗的代名詞,好似一群不會動腦子的傀儡,而在那最上頭的當權者眼裡,幾乎就是隨時可以增減的數字罷了。」
謝頌華沉默了一會兒,她能明白謝溫華的心情,但是她仍舊不能理解他轉而去支持四皇子,「你是覺得四皇子不一樣?」
「嗯!」謝溫華直認不諱,「在登州的時候,我看得出來他對那些無辜喪命的士兵及百姓的痛惜,且……當時在登州,從很多細節上看來,他根本不像是個皇子。
我與他細聊,才知道,這位皇子年少時竟然還常常餓肚子,在國子監讀書的時候,他也曾告假出過京,負笈遊學三年,只不過實在沒有人關注他,所以連他離京都沒有人知道。
他與我說起那個時候的事情,我聽到了他對天下百姓生活的深刻見解,也聽到了他對這個國家的熱愛及憂慮。」
謝頌華不了解四皇子,只記得他看上去像是一個文弱的書生,確實沒有其他皇子身上的嬌矜之氣。
「可這也不是你背著全家投靠他的理由,」謝頌華的語氣到底是弱了下來,「這事兒若是叫父親知道……」
「誰說我要投靠他了?」謝溫華卻是翻了個白眼,「我不過就是伸手扶了他一把而已,萬一他真的是個能扶的起來的,對這天下的百姓,我不是也立了點兒功勞麼?
就算是扶不起來,那我也不妨礙什麼,除了你知道,誰還知道我在這裡頭做了手腳?」
謝頌華白了他一眼,到底沒有說什麼。
若不是當時她看到宮門口的那個人那樣眼熟,思索了半日,才想起來在謝溫華的身邊見過,她也沒有往這上面想。
而方才的話也不過就是詐他的成分比較多,只不過這個兄長,自己心裡沒能藏得住,所以三言兩語就釣出來了。
而之所以猜到是四皇子,一方面是在皇后的宴會上,四王妃方解憂的表現有些過於沉默。
從前在宮裡也並非沒有見過方解憂,雖然是小地方出來的,可到底是江南大儒的孫女兒,待人接物一向犖犖大端。
可今日的方解憂實在是太沉默了,這種沉默又不像是害怕皇后的那種謹慎,更像是一種隱忍的等待。
再往後,便是在乾元宮那處。
雖然她沒有靠近,可她分明看到了四皇子。
這裡頭必然不止謝溫華一個人的力量,更深的,謝頌華無法了解更多。
她今日露面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卓院使,只要師父能安全離開,其他的她本不欲多管。
但眼下看來,恐怕這件事情還是要先跟蕭鈺通個氣。
謝溫華見她不說話,只當她是擔心,便又再三保證,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所以,你往後還打算做什麼?」謝頌華回過神來,臉上仍舊沒有半分笑意,「我勸你還是小心些,該跟伯父及我父親說的,還是說一聲的好。」
「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送走了謝溫華,謝頌華原本想要練兩張字便直接睡覺,可心裡一直覺得不踏實。
等進了東跨院的時候,臉色陡然大變。
「蘭姑姑!」喊完才想起來蘭姑姑擔心家裡的情況,今晚已經回去了。
丁香聽到她聲音不對,連忙走了進來,「姑娘,怎麼了?」
「我桌上的東西誰動過?」
丁香聽到這話一頭霧水,轉臉看了一眼謝頌華那張桌子,驚訝道:「沒有任何人進來過啊!」
因為見謝頌華的神色顏色,她也跟著緊張起來,「姑娘一直說這地方要緊,底下人都被吩咐不許進來,平日裡就只有我和蘭姑姑及翠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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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翠柳幫著在外院打聽消息,就我和蘭姑姑進來過一次,其他沒有任何人進來過,這桌上的東西……」
她又仔細地打量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搖了搖頭道:「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並沒有看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
謝頌華看著那桌上的琉璃瓶,眉頭一直擰著。
丁香和蘭姑姑看不出來是正常的,因為丟的東西十分細小,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可她卻是一清二楚。
那玻璃瓶里昨晚上剛剛凝成的東西少了兩顆。
這麼多天的心血,她天天對著這些東西,一眼掃過去就能看到大概。
丁香見她不說話,也跟著急了,「要不然,奴婢這就讓祝嬤嬤將所有人都叫過來,大家一起問問看看。」
「不用!」
謝頌華擺了擺手。
丁香已經走出去幾步又立刻停住了,疑惑地問道:「為什麼?只要是咱們院子的人,要查總是能查到的。」
「不要打草驚蛇,」謝頌華擺了擺手,「他既然能這樣拿走,就不是簡單的人,更不是用簡單的方式,問不出來的,算了,這事兒你不要往外說,我心裡有數就行。」
丁香還想說什麼,可是看謝頌華態度堅決,便沒有再堅持,只是眉頭一直皺著,心裡也就跟著藏了事兒。
等屋子裡安靜了下來,謝頌華對著燈光看那琉璃瓶里的東西,眉頭皺得更深了。
所以,這件事情是快要浮出水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