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那也不至於
謝非梧苦笑了一聲，「娘，我可沒有大哥二哥那樣的定力，這會兒……我心裡著實緊張得很。」
「那也不至於！」
謝老太太卻擺了擺手，「橫豎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你要記得，若是失敗了，你越發要冷靜。」
然後她又看向謝長清，「你看看你大哥，溫哥兒還在外頭呢！這個時候也沒有看到他如你這般緊張。」
「娘你可別說了，」謝長清聞言拿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兒子不是不想起來走走，著實是身子太笨重，腿又有些發軟，怕是走兩步結果自己坐在了地上，惹人笑話罷了。」
顧老太太被兒子這話一噎，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但是他這個話也讓屋子裡的氣氛緩解了一些，謝雲蒼笑著道：「母親說的對，能不能成，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掌控的了，如今只要等著就是了。」
謝長清和謝非梧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都露出了幾分苦笑來。
而此時更加坐立不安的是文家。
文家老太太看著自己丈夫在屋子裡來來回回地走動，不由著急道：「你這一直晃來晃去，晃得我頭暈，能不能安靜些，你到底也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哪裡就這樣沉不住氣了。」
文老太太冷哼了一聲，「不過就是一條命罷了，你我都活了這麼多年了，難道還怕死不成？」
「不知所謂！」文老太爺聽到這句話，便吹起了鬍子道，「你知道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
咱們都到了這樣一步，還能怕什麼死？可是這是我文家的命運，我們文家能不能崛起，就看這一次了！
我甚至還讓小孫子去了，這是我們文家最後的機會了，若是不成，我們文家這一次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我可是答應過老爺子，一定要帶著我們文家站到最高的那個位子上去的。」
「我呸！」文老太太卻是半點兒體面都不給丈夫，「別的我不說，就是謝家，你能比得過麼?
你可不要忘了，那謝家的小子也跟在你孫子旁邊，若是這事兒能成，那謝家的功勞並不比你小，謝茂才還是首輔呢！
就衝著今日這一點，首輔的位子還在他手裡，另外那一個也在禮部站穩了腳跟，還有個王妃，你拿什麼跟人家比？」
文家老爺子一聽就更氣了，「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什麼？」文老太太氣惱道，「我只知道你根本就比不過他，從前他在世你比不過他，他過世了，你的兒子也還是比不過他，你們文家還是比不過他謝家。」
「你……」聽到老妻提起這個，文老太爺越發氣得不輕，「你都多大年紀了，還惦記著那個死鬼呢！人家那就是想娶別人，你這根本就是一廂情願，都這個歲數了，還將這事兒放在嘴邊說，你也不覺得羞。」
文老太太冷聲道：「我就是要說，若不是當初我父母愣是看上了你，那謝家老夫人就是我！」
文老太爺像是不可理喻地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決定不再去理會她，而是轉而去門口打探外頭的動靜。
才走到中庭，就折返回來了，「不得了了，走水了。」
「啊？」文老太太連忙跟著出來了，「哪裡走水了？還不趕緊將其他人叫起來救火。」
「不是我們家！」
「嗐，不是我們家你急什麼？這麼要緊的時候，我還要聽你這一嚇。」
「哎呀，你能不能好好聽聽，」文老太爺指著那火光的方向，「你看看，那不是六皇子府麼？」
文老太太眯起眼，認真看過去，點頭道：「從這個方向看去，好像確實是六皇子府，六皇子府怎麼在這個時候著火了？」
文老太爺沒有回答她，而是在心裡默默地盤算著什麼，「壞了，這事兒恐怕要提前了。」
話音才落，就有家丁過來報，「太爺，城門口有動靜了。」
文老太爺倒像是一口氣落定了似的，他抬眼看了看夜空，然後長長地嘆了口氣，「得了，後面的事兒，咱們也幫不上什麼忙，趁著這個時候去眯一會兒去，我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等要折騰的時候，可別把我這把老骨頭給弄散架了。」
文老太太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一時間臉上的表情有些錯愕，「這……」
來報信的人看了看自家老太太，又看了看老太爺離開的方向，好一會兒才道：「要不然……老太太您也早些去休息？」
文老太太氣得一甩袖子，「真是跟你們都沒法說話了。」
英國公府，夫妻倆也沒有睡覺。
英國公夫人一雙眼睛亮得跟什麼似的，一直盯著皇宮的方向。
英國公臉上卻是含著幾分怒意，「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事兒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這個時候怎麼會在這裡守著？」
英國公夫人聞言便冷笑道：「國公爺這話說的好笑，這會兒等在這裡的人又不止我一個，難道過給爺您知道是怎麼會回事？
要不然您替我講一講，我到底是個婦道人家，對於你們男人那些在朝堂上的事兒，多少還是有些不大清楚，需要您與我說明白些。
畢竟我也就那麼一個兒子，這個時候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將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我這一輩子能靠的也就只有國公爺了。」
她這樣的陰陽怪氣不是頭一回了，英國公氣得臉色發白，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何必如此！」
「何必！」聽到這話，英國公夫人惱了，「我兒就葬送在那裡頭，我管是誰下的手，終究跟他太子脫不了干係。
我好好的一個孩子送進去，結果就那麼不明不白地死了，我能甘心麼？」
「是侄女兒！」
「你沒有心！」英國公夫人聞言立刻高聲道，「在你眼裡，只有那個人……」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英國公打斷了，「你到底還要說多少次？這麼些年了，你我年紀都一大把了，你還在揪著從前的事兒不放！」
「那麼那封信是怎麼回事？明明是你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