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動手
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闖進來鬧事,齊鈺臉色當即黑成一片:「這位女士,請注意你的措辭!」
劉夫人一看他身穿警-服,立即就目露不屑,啐了一口:「呸,你們做事不要臉,還怕我說啊?」
然後,又對著其他人叫囂起來:「啊?都是聾子還是啞巴?老娘問你們話呢!」
一開口,唾沫橫飛!
司岩就站在劉夫人面前一點,人家破口大罵的時候,口水都朝他濺去,整張臉已經黑如鍋鐵了,拳頭也捏得「咯咯」響。
簡小七就站在他身後,感覺有股森森的冷氣,正從他身上一點點散發出來。
她小心退後一步,感覺他隨時有可能爆發。
劉夫人大概也感覺到了他是個不好惹的角色,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她沒看出此人的身份,臉上依舊故作不屑,「看什麼看!你是什麼東西?」
居然有人敢問,司少是什麼……東西?嘶——
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氣,同時往後退了退,避免司少發怒,殃及到他們這些池魚。
「呵,很好……」
司岩笑了,深邃的臉上多了抹邪凜之氣,他一勾唇,反而讓人望而生畏。
劉夫人防備地看了他一眼,心裡滋生疑惑,但一想到自己的兒子被人撞了,還要為車禍負責,臉上就再次猙獰起來。
「笑什麼?我問你們,到底誰是開車撞我兒子的?」
大概是剛才簡小七臉上的猶豫之色太明顯,讓劉夫人確定撞了她兒子的人,就是這個看起來更年輕的女孩了!
「就是你?」
一手指著簡小七,劉夫人的情緒有些激動,用另一隻猶如大腿一般的粗胳膊揮舞著,虎虎生風,看上去十分危險。
或者說,她是故意的,將胳膊用力揮向簡小七的方向。
這要是被抽中,臉上都得腫老高吧?簡小七忌憚地看了眼對方的「武器」,吞了吞口水,往後退了退。
好在,擋在她前面的人是司岩,就在劉夫人的胳膊揮過來前,就被司岩一隻胳膊輕輕就攔下了。
劉夫人臉色一僵,不服氣被攔著,想要揮手再來,結果手腕被人死死鉗著不放,而且司岩的手勁很大,幾乎捏得她骨頭疼。
盛氣凌人的眸子裡,終於閃過一絲不淡定,劉夫人抖著唇,如同強弩之末,顫聲問道:「你……你想幹什麼?還不放開!難不成你還想打女人不成?」
可惜話沒說完,就惹來司岩的一抹冷笑打斷,「呵,你可以試試!」
眸底,已然掀起一抹駭人之光,嚇得劉夫人一連退了好幾步,險些跌倒在地上。
待看清眾人的反應時,她又有種被人恥笑的感覺,惱羞成怒地咬著牙,撐著肥碩的身子,目光狠狠瞪向簡小七和司岩兩人。
她的目光,有些讓人反感的深意在其中,讓簡小七深深皺起了眉。
劉夫人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嘴裡冷哼出聲:「我說這個小賤人怎麼這麼大膽呢,原來自以為找到個靠山啊!哼,不要臉的臭-B子,敢害了我兒子還在這裡勾引人,這警察局都快成為你家後門了!」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皆變。
司岩的臉色幾乎沉到了谷底,薄唇緊抿,一股說不出的陰冷之前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眼中翻湧的波濤已經不能用駭然來形容了。
「你再敢說一遍!」
六個字,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帶著森森然的氣息,讓人忍不住膽戰心寒。
那位劉夫人只是個外強中乾的人,早些年帶著兒子住在鄉下,這些年丈夫做生意賺了錢,她才跟著兒子來了城裡。大概是出於一種心裡彌補的作用,她對自己、對兒子都越發的好,更加有了種暴發戶的感覺。
這種村婦式的撒潑,對其他不服她的人或許有用,可是如今,她面對的人是司岩,就毫無優勢了。
「我……你先放開我!」
她的吼叫對司岩無用,於是劉夫人轉而向一旁,先前被她忽視的警察求助:「警察同志,這人在警局就動手,你們不能不管啊!」
真是不知死活!
劉夫人求助完,發現大家都用一種陌生而又奇怪的眼光看著自己,而她的手腕又被人攥在手裡發疼。
心急憤怒之下,倏地扯起了嗓子喊道:「救命啊,有人打人啦!救命啊……」
一邊說著一邊往地下賴,連散下的頭髮和皺成一團的衣服都顧不上了,大有撒潑的架勢,毫無形象可言。
一屋子的人,看了都忍不住皺眉。
「真是不知死活!」
陰冷似地獄而來的聲音,颳得人骨刺生寒,司岩的手指猛地發力,「咔嚓」一聲,被他鉗制的手腕似乎脫節了。
「啊——」
一聲似殺豬般的慘叫,所有人都嚇得閉上眼睛,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腕關節。
就連簡小七,都忍不住縮了縮手腕,心中對司岩此舉既感動又擔心。
再看劉夫人,巨痛之下,額頭上豆大的汗水讓濃妝都花了,眼中幾乎只剩下惶恐了,看向司岩的眼神就像是魔鬼。
嘴中,入魔似地呢喃著:「魔鬼,魔鬼……」
「閉嘴!」
司岩厭惡的不行,厲聲呵斥了一聲,同時將她的手甩開,好像是什麼骯髒之物,壁紙如蛇蠍。
劉夫人的臉色更加慘白,淚水與汗水齊流,塗了大紅色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眼神惶恐,好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你不能再……這裡是警察局!」
原來你還知道啊!
簡小七剛剛還對她的遭遇有些同情,這會兒見她故態又生,同情瞬間化為烏有了。
見過不少雙重標準的人,可是這麼快就轉變角色的,還是頭一次見!簡小七很想提醒她,麻煩下次說話時,能不能帶上腦子?
司岩臉色鐵青,不理會她的提醒,只要想到她剛剛出口的那些髒話,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嘴!
「要是再讓我聽到你敢說她們一句,就別怪我不客氣!」握緊了拳頭在她面前晃了晃,這個男人好不避諱地出口威脅道。
他眼神中泄露出來的寒氣,同剛剛殺伐果決的其實如出一轍,都帶著一股肅殺之氣,讓人心神一顫,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劉夫人被他的眼神駭住了,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手腕脫節已經痛到麻木了,但她不敢再大意。
這個男人,她惹不起!
而齊鈺等人的眼眸閃了閃,相互看了一眼,並未制止他這番看似不合時宜的話。至於之前的那一幕,大家選擇性地忽視,開玩笑,誰讓那是司少呢?
「咳咳,這位女士,請你先起來吧,這裡是警局,有什麼事可以大家協商一下。」
這裡畢竟是警局,齊鈺還是隊長,任由她癱坐在地上也不像話,於是朝趙叔睇了個眼神。
趙叔立即心領神會,點了點頭,然後上前幾步欲扶起劉夫人,「劉夫人,您起來說話吧,這地兒涼,而且這招待室就這麼大點地方,咱……」
這間招待室並不大,劉夫人這樣的體格坐在地上,屋裡就顯得更擁擠了。但趙叔本意是,他們人多需要換個地方,誰知,劉夫人一聽,以為他是在諷刺自己太胖。
大概是今天受得刺激太多了,現在居然還要被一個小警察欺負到頭上來了?劉夫人面色猙獰的可怕。
「你什麼意思?你居然嘲笑我胖!好啊,虧你還是個警察,你這是人生攻擊,是侮辱,我可以告你!」
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瞬間就咄咄逼人起來,衝著趙叔一陣咆哮,如果不是有人拉著,估計都要衝上去抓他幾爪子了!
扶人反被誣陷,臉上又多了一道抓痕,趙叔也惱火了,指著劉夫人怒道:「你這是襲警!」
「我襲警怎麼了,是你們欺負人在先!」說完,就伏地大哭起來:「哎喲,我的命苦啊,還以為警局就是安全的,沒想到都是一丘之貉……」
難得她居然還能說出一個成語!招待室里繼續亂成一鍋……
簡小七等人已經十分無語地看著這位劉夫人,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想的,好像什麼事情都說別人做錯了一樣。由此,她對那個未見過面的劉夫人的兒子,也沒了一絲好感。
出了這樣的事情,自己縮在醫院讓自己老媽擋在前面的人,算什麼男人?
站在最裡面的司琪,這會兒已經站起了身,眼神在齊鈺身上逡巡了一圈,而後笑得愈發怪異,「齊隊,你這裡這麼熱鬧,要不要我們改天再來?」
齊鈺臉色一僵,目光看到司岩、簡小七等人面色不佳,而他的屬下還在和肇事車主的家屬混扭在一起,額頭突突地跳著。
轉眸,朝打人正酣的劉夫人厲聲呵道:「劉夫人,你已經嚴重擾亂了交警大隊的正常辦公秩序,造成不良影響,根據規定,處以三日的拘留處罰!」
然後,又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他的下屬,高聲喊道:「趙叔——」
趙叔一愣,摸了摸臉上的血絲,疼得直抽氣,然後才反應過來隊長的話。
「是!」
說著,毫不客氣地上去逮人,而且下手的力道絲毫不客氣,根本不像先前有所顧忌時的樣子。
好歹是個警察,三兩下就將劉夫人制住了,還上了手銬。
這下,輪到劉夫人傻眼了,胖胖的臉上血色全無,她還沒搞明白,他們是警察啊,怎麼敢對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