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7章 日孽
「撥亂反正，恢復上古榮光，我黃龍巢在所不辭！」
少年黃龍巢心潮澎湃，喝道。
「甚好……」
仙風道骨的老者捋須而笑：「老夫如今便傳你無上法門，名為『黃天大法』！修煉此法，進度一日千里，十年劍仙、百年成仙，指日可待！」
他伸手一指，一道莫名法訣就進入黃龍巢的識海。
繼而，這位少年就雙眼翻白地昏迷過去，被送出夢境。
老者見到這一幕，不由嘿嘿一笑，打了個響指。
那與金宮玉闕、仙家福地忽然盡數消失，化為一片無邊血海。
血海翻騰之中，老者面貌大改，化為一尊披著血腥長袍，一看就是恐怖無比的魔頭。
此老者自然就是方夕了。
他單手掐訣，又有一名神色冷峻的膚色蒼白青年被拉到血海之上。
「這……這是哪裡？我不是在死刑監獄裡麼？」
青年望著這一幕，死灰的眸子不由一動。
「桀桀……你小子殺人無算連世家子都敢殺，很合本老祖的胃口，本老祖就想收你當個徒兒……」
方夕桀桀怪笑，一派老魔頭的風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青年卻冷笑一聲：「我連死都不怕，伱還能如何我？」
「小年輕，你終究還是對世情了解太淺啊……」
方夕搖搖頭，當即將需要活生生剝了自己皮，再以金針刺繡天魔秘篆的一卷《血海大法》送入此人腦海。
聽著對方慘叫的聲音不由笑道：「血魔跗骨、追魂噬魄……收了本老祖這卷血海真經，你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想超脫，唯有殺殺殺殺殺殺殺……」
他也不管這青年如何回答，一腳就給踢出夢境。
繼而，無垠血海又化為一片山清水秀之景。
一位眉目如畫、氣質卓絕的女修，不知何時來到此地，神色有些茫然。
繼而，一枚玉佩憑空落下，被她下意識伸手接住……
……
太學。
方夕以本來面目，行走在綠樹成蔭的步行道上。
兩邊學子紛紛讓路，恭敬行禮。
竟然完全將他當成了馬家那位大中正。
方夕維持著一貫的高冷，對此愛搭不理。
其餘學子也紛紛習慣，但還是恭敬非常。
畢竟，這位大宗正可能記不住誰向他行過禮，但一定記得誰沒有給他行禮！
到時候考評之時稍微改動一字，就可斷人前途！
方夕卻是根本懶得理會。
此時只是想著：『種子已經種下……就等日後時機了……』
他望著某個方向，眼眸中帶著一絲期待。
……
地仙界。
妖魔樹依舊遮天蔽日。
方夕本尊盤坐於妖魔樹下，面帶一絲微笑。
「經過幾次試驗，終於確認地仙界可以完全承受壓制九成法力之後的我……」
「相比於真仙界，果然還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至少安全……」
道君仙威浩瀚，甚至光是進入中千、小千世界，都有可能將之撐爆！
當然，如此一來，道君也討不了好處，必然由於毀滅一方世界受到反噬！
相當於兩敗俱傷！
對於方夕而言也是如此，唯一的例外，就是地仙界！
此界本源已經被他徹底煉化，與他氣息完全相合。
如此能在勉強壓制自身九成法力之後，進入地仙界，而不擔心將此界撐爆。
此時他盤膝而坐，元神之中觀想一面諸天寶鑑。
一枚輪迴道種體型最為龐大，被諸天寶鑑的光輝包裹。
周圍還有十數枚稍小一圈的道種環繞、盤旋……
其中一枚銀白色的虛空道種，正不斷與輪迴道種接近，甚至令輪迴道種表面帶上絲絲縷縷的銀紋。
「以輪迴道種為基，熔煉虛空道種……」
「此種日常修煉，只是參悟法則，不是突破，就不必去真仙界了……」
「但突破道尊之時，肯定還是要去真仙界突破的，連蜀山都不行，更不用說其它大千世界了……」
方夕睜開雙眸。
他的瞳孔一下分裂，好似化為六個稍小一些的瞳孔，開始緩緩轉動。
濃郁的輪迴法則之中，逐漸帶上一絲絲虛空法則之威。
「別的仙人證就道君之後，肯定是要追尋最為完美的大道……」
「但我其實可以簡單一些，只熔煉虛空道種，成就『諸天輪迴大道』！」
「一來虛空道種與金手指關係最為密切，若不是害怕道君之時被時空道尊以大道迴響鎖定，我肯定直接成就虛空道君……」
「二來與其它道君不同，我應當不會在道尊這個境界待多久……只要一成就道尊，立即就可以徹底掌控諸天寶鑑，獲得道果而超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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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只要我一突破道尊，就有鎮殺時空道尊、陰陽道尊之力……」
「因此修煉成道尊，乃是當務之急，更不必急切於大道完美，只走最簡單、最容易的那一條便可……」
有著『諸天寶鑑』開啟的一方方大千世界，這『諸天輪迴大道』顯然最為適合方夕。
甚至，能很輕鬆成就！
『如今真仙界中，也不知如何了？』
『但應該都吵翻天了吧？』
方夕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想要知曉情報，自然是去北辰仙地打聽最為合適。
但此時的他，顯然不太方便。
『嗯？在北辰仙域不太方便露面……但在真仙界其它仙域，倒是挺方便的。』
『更何況，我還有一個線上交流論壇呢！』
方夕心念一動。
繼而，一道身穿土黃長袍的少年身影浮現，正是山嶽珠分身！
這一尊化身依舊是仙人境界，但在一干仙人之中，戰力應當算是絕頂了。
方夕準備將這個身外化身送去真仙界，命其前往其它仙域，比如極樂玄界、瀚海仙域，儘量留下更多的虛空坐標。
順帶，還可以去日月神山之中，打探一下情報。
……
日月神息大陣。
千碑山下。
方夕身影緩緩浮現。
此時的他，已經可以隱約感受到這座大陣的陣靈所在。
不過他有秘術與諸天寶鑑的雙重遮掩，倒是並不怕什麼。
這時放眼望去，不由微微一驚：「好生熱鬧啊……」
雖然日月神山之中，仙人有著數萬，但並不是隨時都在此處。
但此時，諸多仙人似乎都迫不及待地上線了。
他神識一掃，飛向一個方向。
一座玉碑山前，諸多仙人席地而坐，不講究什麼儀態，暢飲交談。
其中一人，正是萬曉通！
「萬道友……」
人影一閃，方夕就來到萬曉通身邊：「最近這神山之中，怎麼多了如此多的道友？」
萬曉通見到方夕，不由一笑。
經過上次田沖之事的打擊，他似乎變得沉穩了許多：「還不是最近多有道子衝擊道君，令仙界好生熱鬧啊……」
「哦？很多麼？」
方夕眸光一動。
「是啊，最開始是北辰仙域之中，傳聞有亘古未有的『輪迴道君』出世，將還活動的道尊都吸引過去……由此製造空隙，令一些道子開始衝擊道君之境！」
萬曉通細細解釋起來。
其實只要是活得很久的仙人，基本都可以知道一些關於道種的情報與禁忌。
有的還知曉自己一生都無法證道，一旦證道，必有大禍！
但這些仙人可能在玉台境融合道種之後才知曉，因此道路也無法更改。
「但這一次，卻是機會……輪迴道君竟然與諸多道尊都有聯繫，雖然較為微弱，但將真仙界大部分道尊都驚動，注意力吸引過去，自然就有不怕死的道子嘗試證就道君！」
萬曉通臉上紅光滿面。
真仙界畢竟浩瀚無垠，哪怕道尊，也不能一念之間就到達任何一處。
而這就是那些大道關聯道子最好的證道機會！
趁著道尊注意被輪迴吸引，真身前往北辰仙域之時，趁機衝擊道君！
成就道君之後，至少可以隱藏起來，或者託庇於其它大勢力。
『這莫非是……傳聞中的——墊刀麼？』
方夕一聽，神色便不由有些古怪起來。
不過也知曉，這的確是天賜良機！
畢竟輪迴法則能吸引絕大多數道尊，這種機會可能開天闢地以來也僅有這一次了！
其它道子若是道心堅定，又修煉了有隱患的道種，必然會抓住這個機會！
『道尊遁速難以想像……但終究有著極限，除非藉助大道響應，繼而以秘術撕裂虛空，直接降臨……這就是『道尊阻道』，必得大道關聯極深才可……』
『我的輪迴道種雖然與各大法則都能勉強扯上關係，但此界並無輪迴道尊，也就難以第一時間出現，阻我道途……時空道尊就慢了一步，這就是生死之別！』
方夕了悟前塵往事，又問了一句：「可有成功者？」
「成功者百中無一……」
萬曉通搖頭：「斬道明我，當真極難……不知道多少道子困在這一步，難以躍出，又無法藉助任何外力，冒險嘗試，自然九死一生……」
「我等匯聚於此，就是互通消息……」
說到這裡，他神色忽然變得有些詭秘：「道友可知……大日道子？！」
「有過一面之緣，莫非此人證道成功了？」方夕想到當日見到的那一輪大日，問道。
「非也，大日道子斬道失敗，化為一尊傳說中的可怕道化怪物『日孽』……所過之處，萬萬里盡為焦土，仙人死傷無數……最終被幾尊道君聯手，勉強鎮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