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失位
方夕不置可否，心中卻嗤笑一聲：
『當我沒見過世面麼……想當年，我也是見識過魔門十八妙相天女布陣之人……』
他如此態度，當即讓白袍大尊者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不久之後，方夕便輕笑一聲：「本人最近正在修煉一門秘術，卻是不能近女色……你這小輩的一番好意，恐怕只能心領了。」
「原來如此……卻是晚輩考慮不周了。」
白袍大尊者也不知信還是不信，當即拍拍手，那些女修行了一禮，退了下去，有的心中慶幸，有的卻是帶著一絲遺憾。
高階修士喜怒無常，她們之中自有不願意被帶走，從此變成玩物的。
但同樣有人為不能接觸合體大能而感到遺憾。
畢竟此等高階修士，手指縫中稍微漏出一點，或許就能令她們修為突飛猛進了。
至於方夕斗笠下的面孔是蒼老還是年輕、又或者英俊、醜陋……那都完全不是考慮的問題。
「本座『青禾子』，這次來此，主要還是為了人族戰場……」
方夕道：「本座修煉之前，人間還是太平無事，結果一出關，人族竟然與魔族聯手，對戰妖族與異族聯盟……這世情變幻，當真莫測啊……」
「確實如此……本宗也被抽調了不少高階修士奔赴前線，前輩是想知道人族戰場最新情報？」
白袍大尊者笑道：「正好本宗每月都有備份，晚輩這就為前輩取來……」
「不僅我人族，還有妖族、魔族、異族聯盟的最新動態，本座都要。」
方夕補充一句。
實際上，他對妖魔兩族的高階修士動態更感興趣。
但這方面，就不能直說了。
「是！」
白袍大尊者立即叫來一位黑衣大漢，吩咐幾句之後，這黑衣大漢立即退下。
「前輩請用靈茶……本閣的『羅天茶』，在附近也算小有名氣。」
白袍大尊者端起茶盞道。
「哦？那倒是要試一試……」
方夕端起茶杯，就見這茶湯層次分明，似乎有三十三層。
而最上一層的茶湯青碧如玉，在嘴裡滋味最佳。
伴隨著一層層下去，竟然都有不同滋味，不由一笑：「倒是別出心裁……」
除此之外，卻也沒有什麼值得誇耀之處。
畢竟他靈茶喝得多了，如今靈境之中，就有一株七階的『九心仙茶樹』呢！
此等靈茶直接沖泡，都是七階上品。
並且將來還有晉升八階，甚至成為真正『仙茶』的潛力，附帶的功效也相當不錯。
長久飲用，甚至可能對將來衝擊大乘瓶頸，都有那麼一絲助益。
相比較而言，這羅天茶就真的只是勝在一個新奇了。
就在方夕飲茶過半之際，那黑衣大漢遁光一閃地回來，捧著一個托盤。
在托盤之上，還有一枚枚巴掌大小的綠色葉片。
葉片脈絡之中，則是一枚枚奇異的篆文。
「此乃『羅天青葉』，為本門特意開發出來的儲存與聯絡法器……前輩請。」
白袍大尊者恭敬道。
「嗯。」
方夕拿起一枚『羅天青葉』，神識略微接觸，便明白其用法。
繼而，一幕幕相當真實的畫面便浮現在眼前，一切宛若身臨其境一般。
入目所及，是殘破的城牆、乾涸開裂的大地。
一頭頭長著四足雙翅，頭顱一片混沌的『九蚩族』怪獸，正瘋狂屠戮著地上的修士。
這明顯是一處戰場，而看情況，人族正處於不利局面……
「三年之前，九蚩族攻破『黑玄域』第一大城——『澤天城』！」
在圖像旁邊，一行旁白般的文字浮現。
繼而，畫面又是一轉，一幕幕如浮光掠影般閃過。
「澤天宗合體修士法體被損，只逃出來元嬰，其餘宗門長老與弟子損失慘重……」
「妖族大軍兵臨『蠻龍山』，與金剛子、五行子的人族聯軍對峙……」
「長青子的婆娑雙城，同樣遭遇異族圍攻，如今已經被圍城超過二十年……」
「魔雲子與魔族大軍聯手，擊潰一路妖族大軍，斬殺妖族合體修士兩名……」
方夕先是看了看人族消息，不由有些驚訝：「人族第五子，還未選出來麼？本族其餘大乘修士呢？可有出手記錄？」
「這個……人族第五子，如今的確還未選出。」
白袍大尊者有些無奈。
人族五子在平時算是肥差美差，但到了此時，簡直被架在火上烤。
一些原本能競爭的合體修士，都開始紛紛退縮。
而那些想要富貴險中求的，又修為不夠，難以服眾！
因此，竟然一直難產到現在，令方夕都很無語。
「至於大乘老祖的動向……我等小小返虛修士，著實不知啊。」白袍大尊者解釋之時，都有些苦笑。
方夕聽了，卻是不由沉默。
按照之前情報，人族三位大乘狀態不佳，千年之內都難以出手。
如今人族的高階戰力，只怕已經捉襟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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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片刻，又拿起一片羅天青葉，查看妖族與異族聯盟出現的一位位『強者』！
其中合體修士都是驚鴻一瞥，能被他稍微關注的至少都是合體後期之存在。
當然，大乘修士的動向是重中之重。
既然選擇出來行走，此種準備還是要做好。
否則若是與異族大乘道左相逢，方夕就只能先召喚神道化身，掩護自己逃命了。
「咦？」
忽然，方夕看到一則魔族的消息，眼眸不由一動。
「魔族六王發生變遷，自在天魔王被趕下六王之一？這怎麼可能？」
「是啊，晚輩剛剛接到這條消息之時也十分疑惑，畢竟自在天魔王隱隱為魔族六王之首，乃是有可能衝擊大乘之存在，怎麼可能會被放棄？」
白袍大尊者笑著解釋道：「後來有更多詳細情報匯總，倒是對其中內情有了些猜測……之前自在天魔王嘗試衝擊大乘瓶頸應當是失敗了，不僅失敗，其還遭遇嚴重反噬，導致元氣大傷……說不定連修為境界都有所跌落……前輩應當知曉，在魔族那等地界，弱肉強食乃是天經地義……」
方夕頷首。
人族中的正道勢力，至少還講究一個吃相。
而魔族就沒這麼多顧忌，看上的東西直接強搶、動輒廝殺……
自在天魔王之前，就做了不少壞事。
如今看來，算是報應到了？
『只是地仙界的因果法則薄弱……哪怕惡貫滿盈，也不會遭至天道何等懲罰……』
『最多因為仇家沒殺乾淨，令之後的人劫可能急速提升而已……』
方夕看著情報末尾，上面記載『自在天魔王』被『忿怒尊魔王』擊敗之後便不知所蹤。
但在他感應之中，魔族中那一道『諸天寶鑑』碎片的標記，卻是十分明顯。
這根本不需尋找，就代表自在天魔王在他感應之中，簡直是無所遁形！
『既然自在天魔王已經不是魔族六王，只是一個普通魔族，殺了就對戰局沒多少影響了……』
對於自在天魔王，方夕覬覦已久。
畢竟他的外道化身還只是返虛圓滿呢！
他本尊要常駐陷空島，蓬萊仙閣長期沒有合體坐鎮，也不是個事。
若拿下自在天魔王，外道化身晉升合體、甚至突破至合體中期，不過反掌之間罷了。
並且，還可以獲得一塊諸天寶鑑之殘片。
雖然外界都在傳聞，自在天魔王之所以能破界收走『他化自在天子統御萬靈真魔功』修士的修為與一切，乃是憑藉一件天魔秘寶。
但方夕卻知曉，那件『天魔秘寶』，不過是自己的諸天寶鑑殘片罷了。
『就是沒想到，衝擊大乘失敗，後遺症竟然如此慘重？』
方夕心中浮現出一絲疑惑。
旋即，便開始規劃自己前往魔族的路線。
『如今去魔族……我之前並未去過魔族疆域，也就沒有空間坐標留下。』
『因此想要過去，就得前往最近的空間坐標節點，然後翻越人魔兩族疆域邊界線……』
不得不說，這條路十分艱難。
但對如今已經合體中期的方夕而言，卻是不算什麼事。
『奈何，從人族出發前往魔族……最安全的路線，竟然還是三界山！』
『此地早已被妖族與異族聯盟占據，若是從這邊走被發現……我的樂子就太大了。』
『好在，之前去狩獵魔修之時，已經去過魔天山脈，在那裡設立過一處空間坐標節點……』
方夕心中計較已定，飄然起身。
「恭送前輩！」
白袍大尊者連忙行禮，卻見方夕遁光一閃，身形赫然消失不見。
他長出口氣，又有些悵然若失。
直到看到座位上一袋仙玉，立即又變得眉開眼笑起來……
……
魔族疆域。
一處地窟之內。
漆黑的鐘乳石倒垂而下，末端甚至長出猙獰的人臉。
「不……不要……」
一道魔光忽然從地面之上竄出，化為一頭長著彎曲羊角，相貌猙獰的魔族。
他一身修為赫然到了返虛圓滿之境，一邊驚慌怒吼，一邊手中浮現出一柄血色長劍。
此長劍發出宛若嬰兒啼哭一般的劍嘯之聲，向後方狠狠一斬！
嗤嗤！
無數紅線穿透虛空，當中似乎有無數篆文閃爍。
但這些符文沖入一道魔影之上，又盡皆消散。
那一道魔影冷笑一聲，一層紫色魔霧浮現，將這頭返虛魔族籠罩：「沒有用的……你修煉的是本王的功法……你註定要獻出自身一切，為本王資糧。」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聲響，魔霧之中傳出一陣咀嚼聲。
繼而，羊角魔族的頭顱被扔出，丟在地面之上滾了幾滾，眼睛瞪得老大。
「想趁著本王重傷之時撿便宜……伱們不過本王的資糧，安敢如此？」
高大的魔影冷笑連連，繼而又似乎痛苦地彎下了腰：「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