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鬥法
天聖城。
一處洞府。
五彩錦鯉流光溢彩，翱翔於虛空。
一位漁夫手持碧玉魚竿，獨坐亭中，似乎在垂釣。
他手中的碧玉魚竿溫潤晶瑩，漁線之上泛著絲絲銀光，一見便知不是凡品。
那一尾尾五色魚兒肆意遊走，愜意穿梭虛空。
忽然，一條紅白相間的錦鯉被甩了出來，落在漁翁手中。
「魚兒上鉤了。」
他哈哈一笑，有一種淵渟岳峙的氣質。
就在這時，一位童子小跑而來，躬身道：「師尊……黑焱上人來了。」
「哦？速速有請！」
漁翁神色動容，吩咐下去。
沒有多久，便見到一位身穿漆黑火焰長袍的合體中期修士走入小亭。
此人便是黑焱上人，他面目英俊，中年模樣，帶著幾分瀟灑不羈。
此時見到漁翁手中錦鯉，卻是一笑：「今日想吃魚了，卻是來得正巧……姜道友不會拒絕本人做客吧？」
「自然不會……老夫這『天雲五柔錦鯉』縱然對於我等存在，都能有所助益的，但關鍵還是……好吃啊！」
姜道友露出一絲笑意，吩咐服侍的童子童女擺開炊具，將魚肉切片精心烹飪，魚骨與魚鰓烹煮高湯。
就連魚血都未曾放過，吊入一鍋白生生的豆乳當中，令其呈現出絲絲縷縷的赤紅色彩。
「來……這一口魚血豆腐，就吃一個鮮字。」
姜道友笑著舉箸相邀。
黑焱上人品了一口，笑道：「果然鮮甜！」
姜道友忍了又忍，終於忍耐不住，問道：「上人至此，只怕不是為了區區魚羹吧？上人執掌商會，日進斗金，想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哈哈，道友誤會本人了，本人今日前來，只想與道友品嘗靈魚，絕無他意。」
黑焱上人淡淡道。
忽然！
亭子之中，一陣急促的鈴音響起。
一道莫名陣法浮現，隱隱有一處紅點，爆發出驚人的劍氣！
「好膽，竟然有合體劍修在本城出手，視老夫這位鎮守如無物麼？」
姜道人勃然大怒，起身喝道。
他手中魚竿一甩，便要引動大陣之威，開始鎮壓。
哪怕對方是合體劍修，但在大陣之中，姜道人占盡地利，還是有把握守護一方安寧，驅逐那惡客的。
但就在這時，黑焱上人慢條斯理地品了一口魚湯，笑道：「姜道友何必心急？」
一股遠超合體初期的法力波動，瞬間自亭子中蕩漾開來，驚得無數五彩錦鯉四散而逃……
「原來……上人是為此而來？」
「合體劍修……莫非那動手之人，便是之前聞名遐邇的劍子？」
姜道人深深瞥了黑焱上人一眼，坐了下來。
「的確……我商會十分想拉攏劍子，才為其關注一仇家蹤跡，好不容易才在天聖城找到……還請姜道友高抬貴手！」
黑焱上人拱了拱手：「更何況……不過一區區返虛修士罷了，對於我等而言，又算的了什麼呢？何苦為了這區區小修，惡了同道，還是兩位！」
合體修士地位崇高，在陷空島更是大勢力頂層，不至於為了小事打生打死。
黑焱上人很清楚這一點，因此只需要接下來服個軟，再出讓一些利益，便可以將此事輕輕揭過了。
『唉……這次老夫賣下如此大的人情，希望劍子能夠領情。』
『也不知那位返虛修士是如何得罪劍子……不過如今自取死路，怨不得別人。』
黑焱上人暗自想著。
甚至，心中還有一點覺得劍子小題大做，臨行之前突然邀請他援手。
『劍子修煉無上劍道，有無礙劍心……能屏蔽天機、心血來潮……這一次劍心並無什麼感應，卻依舊請老夫幫手，顯然是因為姜道人有可能出手之緣故，可能造成什麼變數！』
『越是如此，越見得重視，老夫這個人情，也就賣得越紮實……』
黑焱上人正得意間，亭子之中，又有悽厲的鈴鐺之音響起！
「嗯？」
姜道人猛然掀翻了面前桌案，破口大罵：「好你個黑焱……什麼返虛小修，明明也是一位合體大能……你想讓老夫惹上如此大敵麼？」
黑焱上人身體表面浮現出一頭頭漆黑火鴉，將魚湯與餐具在半空中化為灰燼。
這是他修煉的『九鴉大法』，有自動護主之功。
此時滿臉愕然：「什麼？合體修士？糟糕……劍子誤我！」
為劍子得罪一位返虛修士，與得罪一位合體修士，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黑焱上人愕然之後，立即化為一道漆黑火光，向迎客樓而去！
姜道人臉色陰沉，眼底卻帶著一絲笑意，同樣化為遁光，跟在漆黑火光之後。
……
時間稍微往前。
方夕的神識有著『諸天寶鑑』一直以來的淬鍊，再加上突破合體期的增幅，毫無疑問要超過許多合體修士，包括劍子！
感應到劍氣接近之後，他卻好似沒有察覺一般，觀摩著手中的一株赤紅靈根。
此靈根宛若一截枯木樹枝，卻有一朵火焰般的花卉，正在熊熊燃燒。
心中，卻是嗤笑一聲：『劍子有劍心通明……奈何我枯榮訣中的秘術擅長收斂一切殺意，正好天克他……而在天機與氣運方面，我有諸天寶鑑鎮壓自身氣數，絕不是神算子那個衰人可比……』
『因此，才可以完全隱瞞過此人劍心！』
『他還以為我未曾發現他，準備過來一劍斃命麼？倒也果決……仙城禁令，對於合體修士而言，又算的了什麼呢？』
虛空之中。
劍子身形虛幻，遊走無間。
此乃劍閣密傳——『兩儀無間劍訣』，能令修士穿梭無間，乃是最強暗殺之劍！
『那人只是返虛中期修士……』
『但手持仙府奇珍殘片，不是有所隱藏，便是機緣驚人……不可小覷！』
『能死在這一劍之下，是你的榮幸！』
他手中浮現出一口尺許長短的翠綠飛劍，眼眸之中殺機凜然。
接下來的一劍，他將會全力出手！
這是一位劍修對於對手的尊重！
嗖！
虛空朦朧，他已經來到王家老祖洞府之外。
那守護洞府的陣法被兩界無間的劍光穿過，竟然難以阻擋分毫。
畢竟此陣法只是迎仙樓附帶，品階太低。
「可以了……」
劍子正準備爆發劍氣，一擊斃命，眼前忽然浮現出一隻泛著白玉色澤的拳頭。
砰！
一道巨大的拳影浮現，恐怖的氣勁四溢，將一座座閣樓甩上天空。
吼吼！
方夕周身披著萬妖甲，身後浮現出天妖真身法相，巨大的手掌按落，一枚枚符文在手臂之間爆閃，似乎要碾死某隻螻蟻。
咻！
一道翠綠色的劍光沖天而起，只是一絞，天妖法相的手臂竟然瞬間碎裂。
綠光閃爍之中，浮現出劍子的身影。
只是此時的對方，胸前衣襟破碎，盛開片片紅梅。
「伱竟然已經晉升合體？」
劍子眸光冷冽：「之前返虛中期，不過偽裝？」
「知道了，就去死吧！」
方夕冷喝一聲，感受到劍子的氣息已經被打落巔峰，手上一抖，一道血光猛然爆發，化為一桿長幡，赫然是『血煞幡』！
此時，這件七階合體之寶在他手上，爆發出驚人至極的靈光！
一片血海浮現，在血海之中，還有無數鳳篆文遊走不定。
其血腥氣息，令半座天聖城都開始顫抖起來！
「竟然是合體大能！」
「不好，有合體大能在城中交手，快跑！」
「鎮守老祖何在？」
「哈哈……殺啊，去搶！」
一時間，諸多修士亂作一團，盡顯人間百態。
更多的老練之修士，則是一言不發，帶著家人好友，向城外飛去。
能在天聖城動手的合體修士，已經無所顧忌。
大能鬥法之下，哪怕化神修士，被誤殺了也只能認命！
因此，城中竟然形成了難民潮！
「這……」
城外不遠處，大地裂開一道口子，浮現出眼口鼻等五官。
地族人張開大口，一株巨大的牡丹花浮現。
花瓣片片展開，現出牡丹仙子之身影：「沒想到，出外公幹一趟，順帶抓個返虛小修，竟然能遇到如此盛景……人族內訌，七階存在鬥法，當真罕見呢……」
牡丹仙子臉上滿是興奮之意，大有上前瞧熱鬧的打算。
「牡丹……我等……抓了那王姓修士……立即離去……」
七階地族開口，聲音斷斷續續。
忽然，就見到那一片血海之中，驀然銀光大放！
劍子身劍合一，劈砍出一道驚天劍氣，落入血海之中，竟然就被扭曲的虛空吞噬，繼而消失不見……
城外！
噗！
一道翠綠劍光驚天動地，席捲向無人荒野，其餘波凜烈，正好將牡丹仙子兩大異族裹挾而入！
牡丹仙子：「……」
「喝！」
七階地族輕喝一聲，大地震顫，一座座群山拔地而起，宛若巍峨長城，擋在兩人之前。
在群山之上，還有一座座人臉雕像。
翠綠色劍光將一座座群山斬斷，連破五重山巒，劍光才不甘地漸漸消散……
「好可怕……」
牡丹仙子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豐滿的胸膛：「此人……應當便是斬殺血手峰主之人了吧？這一手劍氣，果然強凶霸道，人族之中，英才何其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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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階虛空之寶……血煞幡？」
劍子瞳孔略微一縮。
他當然知曉魔族血煞幡的大名，但能將虛空之力玩弄得如此出神入化，竟然能挪移他以仙府殘劍斬出的劍氣，縱然是七階天鳳，都未必能做到。
「太弱、太弱……」
方夕搖搖頭，似乎有些失望。
繼而，他大手一抓。
血海立即瞬間坍縮，化為一襲血色長袍，披落在他的肩甲之上。
在血色長袍背面，還有一頭銀色鳳凰，展翅欲飛。
銀光一閃，方夕的身影赫然消失不見。
繼而，在劍子身邊，他身影突兀出現，一拳橫擊。
劍子猝不及防之下，手臂之上衣衫盡數碎裂，爆發出驚人的劍氣，形成一面青色巨盾。
在盾牌表面，還有一柄柄劍尖朝上的利刃。
見到這一幕，方夕神色不變，拳頭之上有四色光華一閃，瞬間覆蓋上一層拳甲！
錚！
金鐵交擊之聲大起。
那無數劍刃四分五裂，繼而盾牌悲鳴一聲，被方夕一拳打穿，正中劍子左手手臂！
咔嚓！
劍子右手一斬，尺許長的青色飛劍之上驀然浮現出一個個殘缺符文，徒勞地斬過虛空。
方夕的身影，早已一個閃爍地消失不見。
劍子低頭，見到自己左手手臂呈現出一個詭異的扭曲弧度，隱隱可見內部金色的劍骨。
「瞬移？！」
他右手高高舉起仙府殘劍，無形劍氣自周身爆發，遍布周圍三尺。
此乃劍閣絕學——三尺劍域！
劍修之道，自煉劍成絲開始，便追尋鋒利無比的劍意，走上一劍破萬法之路！
原本根本不必防禦，一旦防禦，就代表劍心蒙塵。
但三尺劍域不同！
此劍域只有三尺，乃是唯有掌握『一劍破萬法』之劍修才能施展。
周身三尺之地，盡數都是強絕劍意，任憑何等法術神通，都難以越雷池一步！
但方夕同樣是『一力降十會』！
他利用『血煞幡』的虛空之能，身形在虛空中閃爍不定，驀然來到劍子背後，又是一拳。
嗤嗤！
他的拳頭落入三尺劍域之中，無窮劍光席捲其上，令萬妖甲都發出哀鳴，浮現出一道道裂痕。
但在裂痕盡數破碎之前，方夕已經一拳砸在劍子背心！
噗！
白光一閃，劍子身形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名面無表情的傀儡！
——劍傀儡！
此傀儡面目普通，通體浮現出劍痕，猛地炸裂……
噗噗！
無窮劍氣兇猛爆發，籠罩方圓數十里。
那金碧輝煌的建築，特別是迎客樓主體，都盡數化為齏粉。
只見劍光一閃，微風一吹，所有的一切都宛若粉塵一般，漫天飛舞，消失不見。
咔嚓！
方夕低頭，就見萬妖甲之上，一道道裂痕浮現，繼而不斷擴張至整副『萬妖甲』。
咔嚓、咔嚓！
宛若發生了連鎖反應，一枚枚鎧甲碎片從萬妖甲之上脫落，繼而炸開，化為齏粉。
血煞幡悲鳴一聲，幡身之上竟然浮現出幾個破孔。
「竟然……」
數十里之外，劍光一閃，現出劍子身形。
他神識過處，就見方夕只是萬妖甲碎裂，現出結實的胸膛與綻放玉質光輝的肌膚，不由面露駭然之色。
這一具劍傀儡乃是他一次奇遇所得，內部蘊藏著他日夜積攢的無窮劍氣。
驟然爆發之下，相信縱然合體後期修士都難以討得了好。
上次在七寶秘境之中，甚至憑此暗算了神算子！
結果這一次，自爆了整具劍傀儡內儲藏的所有劍氣，結果卻僅僅只能攻破對方的甲冑？
「堪比七階妖獸的煉體……」
「若再強一些，簡直能與金剛子相比了……」
劍子臉上泛起一層金光，彎折的左手手臂頃刻間恢復如初，赫然施展秘術，強行壓制下傷勢：「我承認，在方仙道主之外，你也是我想要的對手！」
他手中尺許長的短劍爆發出精芒，以指彈劍，劍作龍吟。
驀然間，天地似乎都只剩下一聲劍嘯。
「心劍之術？」
方夕嗤笑一聲，心中卻是暗道：『巧了……我也是方仙道主來著！只可惜……我並不想要你這個對手，只想要你的命。』
他手中黃芒一閃，浮現出一口黃皮葫蘆。
黃皮葫蘆通體如若黃玉，又帶著沉重無比的色澤。
方夕拔開葫蘆塞，輕喝一聲：「請寶貝轉身！」
咻！
天地之間，一聲刀鳴響起，甚至蓋過了劍嘯！
二五斬魄葫蘆驀然倒轉，一道庚金光輝射出！
一道金線閃過，已然掠過劍子脖頸！
快！
一切都是迅雷不及掩耳的快！
這一口二五斬魄飛刀，當真出必見血！
一刀之下，劍子梟首！
但方夕卻沒有絲毫得意之色，手上翠綠光輝一閃，五代青禾劍浮現而出。
在劍柄之上，木質的紋理不斷滿溢靈光，催生出驚人的劍氣。
他目光看向某處虛空，血煞幡之上赤紅光輝一閃，將一道人影逼退而出，竟然是劍子！
「又是替劫神通？」
方夕哈哈一笑：「道友不像個劍修！」
他高舉五代青禾劍，原本此件殘缺仙府奇珍，返虛之時每次動用都宛若抽骨吸髓一般。
但晉升合體之後，竟然有了一些遊刃有餘的味道。
「竟然……」
望著方夕手中比自己手上更完整的仙府殘劍，劍子臉上閃過一絲驚駭之色。
他原本以為，王家老祖手上，最多有一塊仙劍殘片。
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如此一柄仙府殘劍！
五代青禾劍之上，一枚枚符文亮起，開始影響四周天地法則。
劍子驀然感覺此方天地變得壓抑無比，知曉自己再也難以靠著之前的神通替死，臉上不由浮現出無比鄭重之色。
「斬！」
方夕冷哼一聲，五代青禾劍轟然一斬。
咻！
一道驚天劍氣盪開虛空，令漫天都是翡翠一般的色彩。
一道道翠綠色的劍氣細絲遍布虛空，將劍子所有退路封死，驀然向中心一合！
「這……」
正在疾馳而來的黑焱上人第一時間停住遁光，望著天際青翠欲滴的劍氣，以及天地法則的隱隱波動，臉上表情不由無比難看：「仙府奇珍……竟然是仙府奇珍！」
「如此波動，至少是殘缺的仙府奇珍級數……哪怕對方只是合體初期，掌握此等仙府奇珍，老夫萬萬不是對手，甚至有隕落之厄！」
姜道人也停下遁光，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在他周身，還有一條條五彩魚兒，在虛空中悠閒遊弋。
很顯然，這些五彩錦鯉並非什麼玩物，而是某種神通或者奇異靈獸！
「呼……」
感受著體內消耗小半的仙源之氣，方夕望向前方，神情略微凝重。
他龐大的神識，能感應到……劍子還未死亡！
「好……」
「這口劍，必定是我們劍閣之物！」
劍子身上連一絲褶皺都未曾增加，從半方硯台之後緩緩走出，臉上泛起一絲貪婪之色：「劍閣斷劍，在我手中重鑄，本劍子對劍閣貢獻，將超過歷代祖師！」
在他面前，那半方硯台呈現出一種灰黑色澤。
有一層漆黑光盾放出，守護劍子全身，這是對方在之前攻擊之中毫髮無損的關鍵！
「這便是你從七寶秘境之中獲得之物……似乎並非仙府奇珍，但防禦相當驚人，也是一件仙府級別的異寶了。」
方夕望著這一幕，卻是頗有興趣地道。
「你竟然知曉七寶秘境之事……」
劍子眉頭一皺：「你見過神算子？！」
不得不說，他異常敏銳，從方夕一句話之中，便推測出不少消息。
「唉……」
方夕卻是忽然嘆息一聲，手中浮現出『生死印』。
「我才合體初期，還是太弱了……」
唰！
生死印之上，始祖妖魔樹枝條舒展，驀然刷出一道紫色玄光！
——太上北斗司命神光！
此神光甚至穿過了硯台所化的漆黑光芒，落在劍子身上。
「不！」
劍子驀然感覺一種大恐怖降臨，繼而便氣息全無，一頭栽倒落地。
在半空之中，他的身軀就被打開的地仙靈境包裹，繼而消失不見……
『這一次收穫不錯……』
想到那半截殘劍與硯台，方夕心中喜意充滿，同時又暗自警惕：
『這劍子的確難殺，又有氣數所鍾……若給其晉升合體中期、甚至後期……只怕的確足以擔任人族五子之位。』
「嗯？」
感受到數道合體級別的神識掃過，方夕提著五代青禾劍，血煞幡再度化為一襲紅色戰袍包裹全身，腰間別著二五斬魄葫蘆，靜靜等待。
片刻後。
兩道遁光先後到來。
「劍子……竟然隕落？」
黑焱上人周身有九頭漆黑火鴉飛舞，警惕地望著方夕。
姜道人手持碧玉魚竿，凝望向另外一個方向，冷哼一聲：「此乃我人族內部之事，異族不便插手！」
「呵呵，人族合體修士鬥法，可是難得一見呢！」
轟隆隆！
大地震顫之中，七階地族浮現，化為一尊山嶽巨人，手中還托著牡丹夫人。
她巧笑嫣然地道：「並且……之前那劍子還斬了妾身一劍，此事可不能就此作罷，否則那位大人可是不依呢……」
「黑市之主……」
姜道人忌憚不已地叫出了那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