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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棉棉不知道反賊每天要幹啥,反正她也接觸不到。
在家的感受就是,家慢慢變大,生活慢慢變好,慢慢的從純無產階級變成有一丟丟小資產階級家庭。
有車(兩匹馬,馬車。)
有僕(家教殷姑。)
有房(自建房,房子在逐漸變大中。)
有存款(地窖快被阿娘挖出了幾室幾廳,目測是有藏著寶貝的。)
秦落霞發現了相公和楓哥兒的情緒變化,以為只是有事,她沒有多過問。
看殷姑好像也精神著,還能照顧棉棉,也沒啥問題。
秦落霞些微鬆了一口氣,她很害怕有啥事,這一年感覺像是撿來的一年,日子太好,有時候她都有點擔心自己是做夢,時不時還會掐自己一把。
江瑜不知道發生啥事,就是覺得氣氛有點怪。
「姑婆你沒事吧,你剛剛怎麼暈倒了,是不是照顧棉棉太累了,要不,讓棉棉和我睡,我來照顧她。」
照顧你姐妹兩都很累,不僅僅她一個人的功勞,你也有問題。
殷姑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道:「無事,歇一晚就好。」
兩個姑娘還是分開好些,大姑娘雖然有時候略蠢,但是好歹是正常人,好教。
小姑娘這感覺,一言難盡,別互相交叉感染了。
晚上回到屋裡,殷姑幫棉棉洗好腳丫丫,腳趾縫都擦的乾乾淨淨的,給她換好睡覺穿的衣裳,頭髮放下來梳,刷過牙齒,用的她要求的在木頭上戳洞洞,然後一條一條的穿過馬鬃毛,細細密密的小毛刷,專門用來刷牙牙的東西。
反正伺候這小祖宗上床要整整一套流程,比宮裡的主子還複雜。
洗漱完還要給按摩肚肚,腿肚肚,胳膊,她一副坦然享受的模樣,超自在的。
得虧自己來了,否則這難伺候的,怎麼活啊。
屋子裡,從刷牙的,梳頭的,穿腳上的,睡覺的衣服,拉屎的桶桶蓋蓋,全部,她都能想出新花樣,怪模怪樣的,就為了舒服。
她就知道,她這一輩子清閒不了。
沒那種命。
把小祖宗伺候完,老腰都有點直不起來了。
然後看著小祖宗搖搖晃晃的端過來一杯水,穿著專門的小睡衣,頭髮柔柔順順,牙齒香香,手白白的。
「姑婆,喝水,你辛苦了。」
心化了。
老腰不疼了。
殷姑接過水杯,一口氣喝完。
還夸道:「真甜,謝謝棉棉。」
是真的甜啊,小祖宗不累人的時候,是真貼心。
沒有親生子女,因為在宮中落下病,無生育可能的殷姑,對孩童是有一種格外不一樣的情緒的。
她喜歡又恐懼,覺得自己會討厭孩子,因為她有見過孩子是很殘忍自私的。
她其實走不出這個院子之後,沒有再嘗試,並不是她真的逃不掉。
而是那個早晨,小姑娘的笑容太甜。
她挨著她,在她的懷抱里,就睡著了。
她對她不設防。
她親她。
她嘴甜喊,姑婆姑婆,像是小鴨子嘎嘎叫,一直喊一直喊,一天能叫幾十遍。
夸完孩子,殷姑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才慎重的提起今天的畫。
她擔心自己厥過去,還靠著床才開始聊的。
江棉棉乖寶寶一樣坐在床上,赤著腳,穿襪子她睡不著。
腳丫丫白生生的。
「棉棉為何要畫那樣的東西?」殷姑小心翼翼的問道。
「想畫。」
「你什麼時候見過?」
「不知道。」
「那下次還能畫出來嗎?」
江棉棉點頭,還能,這門課她得A,難得不拖後腿的課。
心肝脾胃腎,她都能畫,還能畫的很立體。
「那畫這個有什麼用呢?」除了嚇唬人,殷姑有些不解的問道。
江棉棉認真的回答:「可以治病。訾小蟲說他有頭疾,就是頭裡長東西了,切掉就好了。」
殷姑:……
訾小蟲她知道是訾少主。
訾少主有疾好像也聽過。
但是從來沒有人異想天開,還能切開頭,那豈不是就死了。
頭切開還能合上嗎?
殷姑覺得問題有點複雜了,有必要給訾帥溝通一下。
她把小姑娘抱懷裡,開口安撫道:「不能隨便畫給別人看,別人會害怕,我們害怕未知的東西,如果尋求不到答案,就會想著消滅掉麻煩,麻煩就不存在了。」
江棉棉臉頰鼓鼓的點了點頭。
表示受教了。
但是不開心。
這一夜,是殷姑抱著棉棉入睡的。
這一夜,江長天回到了自己曾經上工的那個雜亂的小屋子,看著窗台上的刻痕,看著透過窗的那扇門。
門外還對著一扇門。
那扇門裡就是江家。
他本來已經不想探究自己的身世了。
只要他不是江老夫人的孩子,是誰的他不想知道。
無關緊要,只要他一家人好好的就好。
可是想到楓兒說的那慘烈的一生。
他呼吸都喘不過氣。
只覺得心被生生的挖出來一般。
比讓他死千百次還要苦。
不夠,他做的不夠,遠遠不夠。
這一次,他又敲開了江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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