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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極其廣袤。
看著杛伯伯指著山下一整片地方,說這就是地契的範圍的時候,棉棉的驚訝的把青松都掰斷了。
還好阿娘沒有來,阿娘看到這一片地方,估計會把青松舉起來。
「這村子有一面靠江,我讓人重新修建了一個大港口,有船的話,從這裡去京城走水路也極快。」
「這一片剛好在山背,可以練兵。」
「這一片水田豐富,完全可以自給自足,隱秘,又交通便利。」
杛棲遲說的略微有些激動。
不知道當初江太傅為何會選這樣一片地方當祖宅,他把這地方買回來,再連起來的時候,就發現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練兵造反的地方。
天時地利都有。
杛棲遲來江州就是想給江兄送一份禮物。
他一直知道江兄並無野心,江兄平日只要有空都會待在家中陪伴妻兒,很少出去交際。
看一個人的野心,觀其言行就知道。
如果他真野心勃勃,肯定會四處聯絡交際。
江兄不是這樣的人,他有時間肯定會留給家人。
這樣一個人,把他扯進京城的旋渦,杛棲遲心中有愧。
主公走了,唯一能接替主公的人,杛棲遲覺得非江兄莫屬。
因為主公之前和他聊起江兄的時候,也說過,若天下大亂,此人是真正的梟雄。
杛棲遲知道自己,他有輔佐之才,卻難有決斷之心。
他成不了大事。
長天他雖然沒有野心,卻有才能。
這片地是他的誠意。
他知道,自己和主公到處征戰之時。
江兄就有收留流民,收留老弱病殘,建學堂,書館。
幾年前到現在,那些孩子陸續長大,他們是江家真正的底子。
忠誠而有學識。
回頭去看,就會覺得江兄太了不起了。
任何事,只要做,只要開始做了,都不會晚。
就是現在,現在開始,也來得及。
如果不做,十年後,就還是蹉跎,二十年後,依舊一場空。
這是杛棲遲看到江兄帶的人的最大感悟。
江兄帶的手下都有一種銳氣,還有一種統一性,絕對的忠誠度,執行力超強。
星火雖然少,可以燎原。
江兄做事很穩,一步一步穩紮穩打。
江長天看著眼前的景觀。
遠眺是濤濤江河,看不到盡頭。
近看是沃野農田,房舍成片,樹木成林。
這的確是一片很好的地方,地理位置極佳。
易守難攻。
交通便捷。
水陸皆可。
天然的造反基地。
不不不,現在自己已經是正經官員了,不能這樣想。
他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過日子。
萬一被欺負了能有力反抗,僅此而已。
看完了杛兄送自己的新地盤,江長天開口道:「夜航兄,此地確實很符合心意,依稀有我小時候的記憶,那港口我記得以前是可以停小船,父親還帶我泛舟,父親親自划槳,仿若昨日。我真的很喜歡此地,多謝兄長您費心了。我不能承諾其他,只能說,但凡兄長需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盡力而為。」
幾人一塊下山。
路遇牧童。
牧童不認識一群人。
和牧童一塊的老者也不認識他們。
但是江長天記得那老者。
他曾經也是牧童。
時光沒有對他留情。
他老的很快。
……
回驛站,一行人就往京城走了。
賈大人著急忙慌的來相送。
「對不住,對不住,江大人,今日那盧知州忽然突發惡疾,要請一段時間長假,原本很多他幹的活都轉給我了,我本來是一閒人,結果現在也忙起來了。本來還說要好好的帶你遊玩幾日的。」
「無妨,江州離京城很近,今後有的是機會。」
江長天帶著一家人離開了江州。
馬上要到京城,最緊張的是阿姐。
江瑜雖然如今是孟家妥妥的大功臣,但是畢竟還沒有見過公婆長輩,慌還是有些慌,而且如果進京,以後是不是要住在孟家了,忽然間才感覺自己出嫁了,之前一直在娘家都沒有感覺自己出嫁了。
不過姑婆說會陪她一段時間,稍微有些安心,只要姑婆在,好像就沒問題了。
相公也說,隨時可以回娘家,他阿娘都經常往娘家跑,並不會像文臣那樣規矩那麼多。
棉棉也有些期待。
終於要到帝都了。
馬上可以見到訾小蟲。
還有幫忙觀星人給他送信。
一封其實早就可以寄出又沒有寄出的信。
畢竟是繁華的帝都,還是有所期待的。
她比吳依安小姑娘早離開荊州,卻晚到。
吳依安留給自己半本書,都給外甥讀了,沒有背下來。
不知道小外甥背下來了沒有。
杛伯伯是特意來江州,給他家置辦田地,然後一起回京。
這大概就是古人的感情吧,沒有實時聯絡,寫信也很難準時收到,一年可能就一兩封信。
然後知道你要來,他會跨越一個城去等你。
用心給你準備禮物。
不擔心物是人非,只是去做了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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