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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夫人這才色變。
她渾身顫抖搖搖欲墜,嘴裡死死的咬著參片,才沒有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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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引用李商隱《贈荷花》)
第132章 黑暗試驗
……
天黑了。
「娘,你記得小時候,瑤姑總跟我做一個遊戲嗎?」
「瑤姑總讓我想,我錯哪了,若是我回答不出來,她就把我關在佛堂的禁閉室里,沒有窗,沒有聲響。
瑤姑說,讓我好好反省,好好想,我到底錯在哪。我想不出來,我實在想不出來,可是我怕黑,我太害怕黑了,我拼命的說我錯了,我沒做的事,我也拼命的認,因為我真的害怕。
是不是很可笑,我一個大男人,居然怕黑。也沒有挨打,最多偶爾挨餓,也沒有挨凍,就是怕黑。」
他真的害怕,有一次瑤姑可能把他忘了,關了一日,他感覺他瘋了,他用指甲拼命的抓自己的身體,抓破了,疼的,流血了,他才感覺他活著,他以為自己被關了一輩子,實際只是一日。
只是一日,他出來之後,就有些瘋,就覺得自己有些問題,就想死。
可是他,他,他的兒,他的霞妹,他的棉棉,在黑黑的地下,不能動,不能說話,關了那麼久,那麼久。
說到這裡的時候,江長天像是變態一般,扭動著脖子,仰著頭,他想露出一個笑容,可是他張大嘴,笑不出來。
底下黑衣人當中有一人,手也在顫抖。
他抓著江淮生。
他也戴著面罩。
沒有人注意他。
他們都在看江長天,只覺得他此刻瘋的厲害。
要不是他長的好看,他此刻的表情,真的就像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今晚,我們也來做個小遊戲吧。」
江長天讓黑衣人把人都拖到佛堂去。
佛堂上擺著老夫人請來的金燦燦的佛像,鍍的真金,額頭還有一塊綠松寶石鑲嵌。
上面還有江家祖輩牌位。
其中一個寫著父親江白。
江長天站在那牌位跟前,他的手輕輕的撫摸上面的字。
很油亮,這是他以前總做的事情,好像摸著這個牌位,摸著上面的字,他就有了力氣,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他上了三根香,插在了香爐上,對著牌位拜了三下。
然後坐下。
讓其他人也坐下。
「舉頭三尺有神明,瑤姑跟我做遊戲的時候,就在神的注視下,江家祖祖輩輩的注視下,瑤姑沒有殺我,我也不會殺你們。」
佛堂有禁閉室,本是為了尋求安靜,靜心。
江長天讓人把江榮推進了禁閉室,禁閉室隔音效果很好,外面正常說話,都不會吵到裡面。
江家眾人不知道他發什麼瘋。
江老夫人也不知道,她也時常會去禁閉室念一會經,在裡頭念經特別安心,出來神清氣爽。
這孽畜非得說瑤姑欺負他了。
江長天看著大嫂打呵欠,嬰孩也睡著了,溫柔的對江家下人道:「大嫂要照顧嬰孩,麻煩你們搬個軟塌過來。」
於是江老夫人只能坐硬邦邦的椅子,而吳氏抱著孩子卻得了一軟塌。
她硬著頭皮靠下了,心情五味雜陳,可是抱著孩子這樣熬著確實很累。
江淮生又想怒罵,可是也不知道他們要對榮兒做什麼。
就見他們把榮兒關進去就不管了。
江長天什麼都沒有說,閉目養神。
香爐上的三根香燃盡了。
「啊!」
那禁閉室里忽然發出不似人類的慘叫。
江家眾人驚恐不已,那禁閉室里藏著妖怪嗎?明明榮兒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去,這才一炷香的時間,很短,可是江榮的慘叫聲,一聲比一聲大。
接著聽到敲牆的悶響。
指甲劃門的聲響,「咔擦咔擦」刺耳的聲響。
這叫聲持續了一會,直到停止了,江長天才讓人去把禁閉室的門打開。
微光傾瀉而進,江榮被抬了出來。
他嚎啕大哭,十指指尖都劃破了,他極度驚恐,找不到門的方向,他渾身抽搐,嘴裡喃喃的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
江長天並沒有在江榮身上停頓,而是轉頭對江淮生道:「大哥,輪到你了,小時候你總嫌我闖禍多,總問我知道錯了嗎?總讓我不要再惹母親生氣了。現在我也問一句你,你知道你錯了嗎?錯哪了?希望你一會告訴我答案。」
江淮生也被人關了禁閉室。
他並不害怕,進去之前還呸了一口。
榮兒是之前就被驚嚇,才會如此失態,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學富五車,文武雙全,豈會害怕一個禁閉室。
他進去,禁閉室傳來朗誦聲:「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故寂無所寂,欲豈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靜。真常應物,真常得性;常應常靜,常清靜矣。」
這是老君說的。心靜可修煉內心,也是一種修行。
江淮生把這當做一場修行,毫不在意。
之後,裡面沒有聲響,很安靜。
就剩下江榮驚恐的囈語。
吳氏看到兒子的樣子,痛心不已,她不管不顧的起身去看榮兒。
江長天也沒有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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