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頁
男人的聲音變得朦朦朧朧忽遠忽近,可是薄依知能感覺到他握住她的手腕,像是鐵鉗一樣無法撼動,還有他讓人作嘔的氣息,哪怕她盡力縮著頭,也無孔不入地噴灑在她耳朵上。
這個男人和酒精加在一起讓她噁心想吐,但她連吐的力氣都沒有。
求求姑姑姑父快點回來吧。
……
A市相隔幾千米的兩個燈火通明窗明幾淨的辦公室。
許銘基和蕭謹諾分別在幾乎同一時間收到了一份名單,瞳孔俱是一縮。
薄芸霞。
那個帳號背後的受益人。是個熟悉的名字,這一點在他們的預料之中,可是竟然是這個名字,卻完全在他們意料之外。
女人的面容模糊地浮現出來。她總帶著小市民典型的精打細算卻不失老實憨厚的笑,一臉慈祥地用一種上世紀老人特有的傳統方式「關愛晚輩」,什麼家庭是女人最好的歸宿,什么女人要學會做飯男人才會喜歡,什麼屁股大才好生育啦,他們都屢屢聽得皺眉,不知道薄依知是怎麼忍下來的。
可是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看上去毫無威脅,話語間全是裹小腳氣息的中年婦女,竟然是連同老謀深算的張董和才驕氣傲的蕭謹諾都當做棋子耍得團團轉,狠毒綁架血親並在背後悄然蠶食這個龐大的商業集團,坐收益利的幕後黑手?
薄芸霞,薄依知親生父親的手足姐妹,薄依知的姑姑。
流著這樣的血液,怎麼可能是個只會嘮叨八卦的愚鈍婦女,回想起來他們真是盲目得可笑。
兩個男人當即撥通薄依知的號碼,卻只聽到一串忙音。兩人對薄依知的生活看似保持距離,實際早有掌控,又先後給應河打了電話,得到的男生嗓音冷漠的,「她去姑姑家了,今天不在」的答覆。
兩人心頭一空,被巨大的恐慌攫住。
第59章
薄依知渾身都很熱。內里被酒精燒得發燙, 皮膚則被男人帶著炙熱體溫的手掌和呼吸灼得無法忍受,她茫然地環顧四周,想要找一杯冰水緩解這種乾渴欲裂的痛苦,或者直接一點從頭頂澆下——或者從這個動手動腳的男人頭頂潑下去——可惜沒有。不僅沒有水, 連能給她當武器的趁手東西都沒有。
薄依知不知不覺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比如最激烈的見血的反抗。
但就算她拼盡全力, 也不知道軟弱的自己能爭取到什麼有利的結果。男女體力的懸殊, 有心算無心的先發制人,她絕望地意識到,此時的她任人宰割。
可就在這時, 門外一陣吵鬧。
一向沉穩的姑父語速急促高聲說著什麼:「能有什麼事啊, 都是認識的孩子,能有什麼事啊……」
另外有男人低沉的聲音冷冷催促著。伴隨著姑姑慌裡慌張掏鑰匙的聲音。
「咔嚓」一聲,門打開了。
剛才獨處時露出獠牙的男人早已退開, 好像禽獸在人前穿好人模狗樣的衣冠, 一臉驚訝地朝向門口:「這麼快就回來了?這位是……?」
「她未婚夫。」
蕭謹諾言簡意賅地道, 大步走過來扶起薄依知, 見她軟綿綿神志不清的模樣, 陰冷地瞥了旁邊的男人一眼, 看向門口的中年夫婦:「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旁邊堂哥臉色有些難看。未婚夫?那叫他過來是做什麼,耍他玩?
姑姑也有些難堪, 卻被蕭謹諾冷冽的氣場嚇得不敢高聲反抗:「你、你不是……知知說你們分手了。」
蕭謹諾傲慢地無視了這句話里委婉的質問,笑謔道:「未婚夫妻間吵個架而已,姑姑沒見過?」
明知道他在胡說,姑姑卻沒辦法拆穿。她只是個深宅婦人, 怎麼可能知道薄家千金和薄家女婿之間的內幕。雖然她確實知道——當初這兩人決裂,薄依知心死回國, 可都是她一手策劃的。
可她不能說。此時的薄依知迷迷糊糊地靠著蕭謹諾,不出聲反駁,反倒一副信任依賴的姿態,姑姑再質疑就會顯得很奇怪。
女人笑容僵了僵,正在掂量蕭謹諾是不是已經查到了她,此時暴露出來正面相對勝算有多少。忽然,身後未關緊的玄關大門被人猛地推開。
「許銘基?」
姑姑見過許銘基的次數不多,但這個男人溫柔下隱藏險惡的氣勢讓她忌憚,一眼便認了出來。
許銘基飛速掃了眼此處形勢,三兩步來到薄依知身邊,扶住她另一邊手臂,笑意涼薄看向姑姑:「這是在做什麼?知知說來姑姑家吃飯,可沒說會被灌醉。」
蕭謹諾不要臉裝未婚夫也就罷了,這小子又有什麼資格審問她?姑姑慈祥地笑了笑:「知知和朋友喝多了點,年輕人嘛,愛玩。」
沉默了好半天的姑父也幫腔:「我們知道你和知知要好,但你也不該妨礙知知交朋友,她這麼大也是時候找個歸宿了。」
姑姑唇角輕揚。這話可是指著許銘基心窩子戳。許銘基追了薄依知一輩子,可是還不如蕭謹諾,從來沒得到過名分,今天這行為,輕鬆就能被扣上因為嫉妒惱羞成怒的帽子。
許銘基卻溫潤一笑:「這事我還真的要管。知知可能沒來得及告訴二位,我現在是他的男朋友。」
「……啊?」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