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繚繞霧氣隨著浴霸明亮的暖光散出來。薄依知本來閒躺在床上抱著平板刷視頻,一回頭險些把平板給掉了。
少年的皮膚在浴霸的光線下泛著奶|白細膩的光,肌|肉紋理清晰,整個人修長得像棵赤|條條的小白楊,那浴巾要落不落地卡在kua間,下面兩條大白|腿有點嬌羞地並著不敢邁大了步子——這是在勾引誰?
薄依知可太懂紀潤的套路了,壓住臉上湧起的熱意,假裝沒有被撩到地淡然指揮:「衣服放在那邊了。」
紀潤瞥了一眼,發現是自己以前留在這的衣服,心裡有點開心——薄依知還沒有丟掉他的東西呢。這個家還是有他一席之地的。
不過他精心設計的戰袍,怎麼可能穿別的衣服來破壞?
薄依知繃著小臉繼續低頭刷平板,餘光卻看到一片陰影越來越近。
「你幹什麼?你快去穿上衣服。」
溫熱泛著香氣的身體落在她身邊,重重的床墊都猛地下陷,薄依知終於不淡定了。
紀潤趴在她旁邊,像是被她突然的呵斥給嚇得猝不及防,怔忪間眼窩裡又盈了抹泫然。
「姐姐都不要我了,穿衣服有什麼用?」
他低低的黯然神傷泣訴道。
薄依知:?這有什麼關係嗎?
明知道他就是裝的,薄依知還是被這副忍聲吞淚的模樣搞得不知所措,也不好說出什麼重話。猶豫間,紀潤已然抓緊了機會,不知不覺靠近了點,溫熱光滑的手臂無聲無息貼上了薄依知細嫩的肩。
薄依知記得自己是要拒絕紀潤的。
現在她的工作正是蒸蒸日上的時期,無心情愛,何況她也不缺情愛滋潤——外頭一個天賜神顏的前頂流虎視眈眈著,逮著空隙就騙她玩|弄他身|子,第二天以此為藉口罵她渣女逼她不得不繼續容忍他在身邊刷存在感。許銘基變著法帶她出去玩,時不時提醒她隨時可以拿他當做後路,他的臂膀也是薄依知時刻可以窩進去的靠山。還有蕭謹諾,最近大概察覺到什麼,懷疑起她和許銘基的關係,也開始試探著出擊,搞得薄依知不得不再次和許銘基演了好幾場濃情蜜意的激吻,然而蕭謹諾似乎已經不再因為這樣淺顯的戲碼便知難而退……
她的人生已經夠忙夠亂的了。早幾個月就已經放下的前床友,她本來沒有任何重新瓜葛的意向。
但是。
接下來的事情,熟悉得可怕。
年輕男孩子嬌|嫩|滑|彈的身體,柔軟的唇與手指,暗下的燈光和他燦若晨星的水眸,一切化為旋渦,拖著薄依知下陷,快樂地下陷。
到後來,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時間概念,甚至快要忘記如今是何年何月,自己身在何處,只記得自己支離破|碎軟得不像自己的聲音,一聲聲喚著紀潤的名字,他也好喜歡她喚他名字,每次都會無限溫柔喜愛地輕輕啄下一吻。
薄依知也永遠不會知道,燈火全滅的客廳中,一道孤獨的身影,維持著仿佛剛接水回來正要走回房間的姿勢,一動不動站了四個小時,幾乎要成為一尊融入暗夜的石膏。
……
在紀潤千里回國,薄依知和浦希鬥智鬥勇的這一天,隔壁B市的某豪華酒店裡,還有一群人在激烈地商討著什麼,其中不少都是薄依知的熟人。
「就是這一幅了!毋庸置疑今年的冠軍!」
褐色頭髮祖母綠眼仁的女人用英語激動地感慨,「這幅畫太妙了,讓我想起了當年的Yeezy!」
「那倒還是差一點,不過你說得對,這孩子假以時日,有潛力成為另一位驚艷畫壇的巨匠。」
一位五六十歲的黑髮大叔用華語笑眯眯地說,引來其他人一陣附和。
「真的,我很少見到這麼有靈氣的畫,它剛出現的那一秒我就深深沉醉了……」
頭髮花白的老爺爺狂熱地看著投影到屏幕上的作品。那畫以暖色陽光為基調,畫的是一間A國高中校園裡很有代表性的畫室,從普通教室淘汰的舊款式課桌椅,窗外樹枝掛著冬雪,陽光卻溫暖柔和,歲月好像停滯了一樣,靜好而永恆。
畫面的主體是一個提筆認真描畫的少女。
而這畫,最絕妙的便是那少女。
如果是個穿校服扎馬尾辮的女孩,這畫好雖好,就不免落了窠臼。無非是青澀校園暗戀那一掛的主題,浸淫繪畫多年的老畫精們早就看過無數類似作品,再好的畫技都很難再出彩。可這幅畫畫的卻不是這樣的一個普通女生。
和校園的純潔淺明基調全然相反,畫中的女孩穿著一襲紅裙。飽和度極強,衝突劇烈的艷色雪膚,於柔淺的背景底色中是那麼鮮明而突兀,甚至有些背離色彩運用的基本原理,卻直衝人心。
那女孩就好像落入凡間的精靈,或者於這幅畫中,便是被人遺忘的仙境中生出了精靈。她那樣不爭不搶、優美寫意地提筆,專注地將靈魂灌輸到畫筆之上。
懵懂又純潔的仙子在人間作畫,輕盈靈性,安靜純粹,不嫌惡破舊蒙塵的課桌椅,也不自傲冰清玉潔的神聖軀體,只專注於眼前筆下另一個世界。
在座的都是對藝術有所追求的畫家,看著不免熱淚盈眶。這是要對繪畫怎樣的熱愛,才能產生這樣動人的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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