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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與北的視線抬了抬,掃過那一抹搖曳的深藍色T恤,納悶道:「你說他們怎麼會怎麼無聊,我和蘇淮都是男人,兩個男人怎麼可能會有什麼?造謠我們有什麼意思?」
胖子反駁:「……之前興師動眾給蘇淮送奶茶的那個高一新生,不也是個男的?」
路與北:「……」
胖子聽到對面的沉默,得意地一笑,乘勝追擊:「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真愛是可以衝破性別的!」
路與北冷颼颼地反問:「所以你衝破性別了?」
胖子:「哦,那沒有。我對我們家胡月情比金堅,矢志不渝。」
路與北:「所以你要去做第三者?胡月不是和他的高一小男友正如膠似漆?」
胖子:「……」
王思予在胖子旁邊聽著兩人打電話,樂得簡直停不下來,眼瞅著胖子遭受到暴擊開始一蹶不振,趕緊結果他的手機笑道:「路哥你可別戳胖子傷口了,人剛緩過來幾天,這又不行了。晚上他要是再尋死覓活,我這小身板可攔不住他那噸位。」
路與北冷哼了聲,沒做評價,手指按在紅色的按鍵上正要掛電話,最後一剎那,王思予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聲音還是從電話那頭擠了進來,鑽進了他的耳朵里。
「我說,路哥,李子傑嘴雖然賤,但是說的也有一點是真的。從高一到現在,除了對你,咱們什麼時候見過蘇淮那個高嶺之花主動去搭理過別人?」
「你說蘇淮會不會真的暗戀你啊?」
「暗戀個屁!」路與北眉頭皺起來,笑罵了一聲說,「收起你們腦子裡那些黃色思想,我再說一遍。」
「我和蘇淮只是好朋友。」
*
路與北這次拖著行李箱回去的時候蘇淮難得竟然已經回來了。
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應該是他正在洗澡。
路與北走過去敲了敲門:「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蘇淮隔著水聲聽見路與北的聲音,側身朝門口看了過去。
磨砂的玻璃並不隔視,透過燈光,模模糊糊地映照出來人高大的身影。
他關了水:「老鄭說學習也要勞逸結合,這樣下去人受不住,所以吃過晚飯後就把我和余鳴都趕了回來。」
擦了身子,正準備換衣服,視線在浴室里掃了一圈,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回來……我的衣服放在椅子上了,麻煩你幫我拿一下。」
路與北側過頭,看見了椅子上的睡衣,幾步走過來拿在手裡,又朝浴室走了過去。
蘇淮想讓路與北直接將衣服放在門口就離開,又覺得男生寢室特意這樣說顯得有些矯情,猶豫了下,還是直接從裡面開了條縫將手伸了出來:「給我吧。」
熱氣混合著白霧從那條縫隙中緩緩地流淌出來,蘇淮的手臂被被暖色調的光包裹著,像是某種曖昧的暗示,顯出一種氤氳而奇異的美來。
路與北下意識伸手握了上去。
蘇淮疑惑地從門縫裡面又探出了半張臉來:「?你拉我幹什麼,衣服呢?」
路與北一怔,和蘇淮對視的瞬間才如夢初醒。
他和蘇淮牽手實在是家常便飯,他本來不應該有這種古怪的慌張感,但是迎著對面疑惑的視線,他的心跳卻突然亂了半拍,微微錯開視線,忙將手裡衣服遞了過去:「這兒呢。」
蘇淮卻像是沒發現他的異常,說了聲「謝了」,將衣服連著手臂一同抽了回去,隨著「砰」地一聲關門聲,將所有的綺思全部阻斷在了門外。
*
難得能夠休息一晚,蘇淮也沒閒著,等著路與北也洗完澡,抓緊著時間又給他講了套理綜題。
路與北跟著蘇淮學了這麼久,最近終於有了點開竅的感覺。雖然有些題做起來還是吃力,但是好歹思路清晰,只要稍加點撥就能見到成效。
蘇淮替他批完卷子,舒了口氣:「還有將近八個月,衝刺一下W大說不定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路與北自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聽他這麼說,卻還是一本正經地接著話道:「那正好,到時候我們兩個學校走路也就隔著十多分鐘,開學之後直接在中間地段租個房,兩邊上課都不耽誤。」
蘇淮起身上床:「租房多不方便,不如就近買一個,省的搬家麻煩。」
路與北摸著下巴沉思:「倒也不是不能考慮,那邊房價現在漲到多少了來著?」
蘇淮好笑地扔了一個枕頭下來:「夢話待會兒再說,關燈睡覺了。」
路與北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卻還是順從地走到門前關了燈。
蘇淮整理了一下床上不算太厚的被子,正在思索要不要再去加條厚些的,只聽一陣輕微床體晃動後,一個人影竟是直接掀開他的被子鑽了進來。
蘇淮:「你又要幹什麼?」
路與北將枕頭和蘇淮剩下的那隻並排放著,睜著眼睛說瞎話:「我那邊太冷了。」
蘇淮感受著對方與他相貼著的皮膚發出的熨帖熱度,沉默兩秒準備下床:「我去給你找新被子。」
「哪用那麼麻煩,」路與北一個翻身用手臂將他壓在身下,手腳並用地纏住他,低聲笑著,「兩個人這樣擠擠就暖和了。」
蘇淮被壓得喘不過氣,忍不住伸手推他:「你這是什麼毛病,自己有床不願意睡,非要跟別人擠……你和胖子他們也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