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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與北雖然知道蘇淮的話有理有據,但是不知怎麼的,心裡卻是像咽了口陳年老醋一樣酸的慌。
暗暗磨了磨後槽牙,他努力平息著心底的暗涌,臉上強擠出來一個笑,言不由衷地說:「嗯,是挺特別。學委肯定會喜歡。」
*
實際上,女生對於這種精緻的小玩意兒的確沒什麼抵抗力。
陳玉清看著那個小燈籠,簡直愛不釋手。
她向蘇淮道了謝,本來想問問蘇淮是從哪兒買的,準備再去多買幾條給幾個朋友一人送一個,誰知還沒開口,就見路與北一臉烏雲密布地看著她,陰森森的眼神沉甸甸的,讓她一晚上愣是沒敢再和蘇淮多說半句話。
饒是蘇淮再鈍感,這會兒見路與北一晚上沉著個臉,也慢慢琢磨出他心底的不痛快。
側頭觀察他半天,用筆在草稿紙上寫道:【你為什麼和學委生氣?因為我送的掛件?】
路與北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氣。
只是一個掛件而已,完全沒什麼好在意的。
但奇怪的是,他就是心心念念,整個晚上都一直耿耿於懷。
他本來沒想要說話,畢竟他一個大男人,好端端的和小姑娘計較似乎顯得他心胸太過狹隘。
但是他只要一想到蘇淮站在擁擠的文創店裡,認認真真地給陳玉清挑著禮物,甚至就連送他的那份都是順帶隨便挑的,心裡一股邪火就憋在胸口怎麼也消不下去。
他咬著牙,自我內耗半晌,終於妥協。
【既然學委你都精心挑選過了,那我呢?】
他帶著滿腔不滿忿忿落筆。
【我的禮物呢?】
作者有話說:
路與北(帶上墨鏡)(微笑):我一點都不生氣。
第三十章
你要麼,草莓味的。
蘇淮略有些意外地抬頭望了他眼, 見他眼神認真,不像是隨口說的玩笑,想了想,在紙上問道:【你想要什麼?】
路與北看著這五個字, 心裡更是不滿。
陳玉清的禮物都是他精心挑選準備的, 怎麼到他這裡反而想要投機取巧了?
【不知道。】
他轉了下筆, 又補充一句。
【但是不能比學委的小燈籠花的心思少。】
麻煩了。
他從前怎麼不知道路與北居然會這麼在乎這種小細節?是朋友之間的攀比欲突然作祟嗎?
蘇淮感覺額心隱隱作痛。
但是事情畢竟是自己挑起的,心底暗自嘆口氣, 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知道了。】
路與北看見他的回覆,烏雲密布的臉色才終於有了些放晴的跡象。
將之前一直收在口袋裡的小燈籠綁在和蘇淮書包拉鏈同樣的位置上, 輕輕伸手撥弄了一下燈籠下面垂下的穗子。
雖然他手上的這個沒有送給陳玉清的銀色燈籠特別, 但是顏色搭配看起來卻和蘇淮身上的那個看起來更和諧。
路與北暗自對比了一下, 心情終於舒暢,攤開一本新的理綜衝刺卷,翻到第一面埋頭做了起來。
蘇淮見路與北終於消停,自己也鬆了口氣。
即便以前的路與北就是有點喜怒無常的毛病,但是現在好像變得更奇怪了一點。
當然也不至於說會給他造成困擾,但是畢竟他的性取向和普通的男孩子不同, 有些事情遇上了忍不住就會多想。
單手握成拳輕輕地抵住額心, 蘇淮從桌兜里抽出一本詞彙隨手翻了翻:路與北如果再不停止向他散發出這種特別的訊號, 他自己都快要聯想出一些不必要的誤會了。
沒有自覺的直男真的是行走的人形武器。
不但殺傷力強而且還不講道理。
蘇淮側過頭,用餘光微微看了看正在凝神做題的路與北, 只淡淡的一眼又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將手上的詞典又翻了一頁。
還有一百五十二天。
*
全市高校第二次聯考安排在一月的第二個周末。
這次考試比起第一次聯考,難度明顯有了一個質的提高, 兩天考試結束, 所有考場哀鴻遍野, 就連高三火箭班的考生出來時,一個個都面色灰敗,如喪考妣。
蘇淮抽的考場在四樓,交卷出來的時候遇見了同一層樓的余鳴。遠遠望過去,在一片愁眉苦臉的人群里,他的精神倒是不錯,看上去心情還算輕鬆。
「蘇神!」余鳴也看見了他,一蹦一跳走過去,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感覺考的怎麼樣?」
蘇淮也向他揮了下手,思索了下說道:「有些難度,但是應該和平時差不太多。」
「『有些難度』?這也就你能說的出口了。」余鳴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名,「明天老師拿到參
考答案評卷子,你等著吧,衡高整體平均分起碼要比上次低上20!衡高的日子不好過咯。」
蘇淮被他誇張的肢體動作逗笑:「不至於,衡高要是考的不好,其他的學校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他給余鳴分析道:「而且雖然數學和生物難一點,但是這次物理的大題沒什麼難度,如果整體分數不夠理想,批卷老師在語文和英語的作文上面應該也會稍微手軟一點。」
「那點手軟夠什麼的呀,還抵不了兩道數學的選擇題。」余鳴搖了搖腦袋,又有些慶幸地嘆了口氣說,「還好我有自知之明已經做過第二手準備,不然高考的時候恐怕連隔壁那個E大的門檻都摸不到。」